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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昨晚,叶柬从叶泊舟房里出来后,他站在阳台吹风,这房子名义上是公司安排的福利待遇,实则是栋涂了名为关心外壳的牢笼。 那伙人吃不准他,却认定他身上装着从外面带回来的大把消息,他们面上挂着亲和的笑,背地里却在边边角角设计,处心积虑地盯防他,连一丝空气都恐惧有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无数双眼睛牢牢地捆在他身上,可又不对他下狠手,保留着虚情假意,只守在门外。 这栋房子里没有监控,眼睛都留在外面,在信息发达的年代,不敢装些监控,倒知道翻找他的邮箱通讯录。 就连柳队都不敢、不能直接把消息给他,那双手伸得有多长谁也不知道,每个人都紧紧守着一小块安全信息,单向传送,不能越级。 这几日天气难得的大晴天,半山腰上也得以有幸瞧见高悬的皓月,携萧瑟而来的风拂开室温蒸腾下的昏热,月朗星疏下,楼与楼间埋藏的黑变得浅薄,拢着慷慨的月色,浑身上下落满了虚伪与嚣张。 叶柬面无表情地点了根烟,背靠在栏杆上,垂下眼睫,回避身后倾下的万千柔光。 旖旎被尼古丁包裹,理智掌握主动权,他暗灭烟头,走进书房,只留了一盏台灯,书房门半开,伏案彻夜未眠。 事情很多,压在手上薄薄的打印纸更是千钧重负,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柳队在开会的时候再三强调,反复叮嘱叶柬这次行动的重要性。 工作一夜仍有精神下楼晨跑,并能准时在叶泊舟起床前半小时做好午饭的叶柬,却在看见叶泊舟迷糊的视线后,整个人再次失控。 小舟似乎什么都记不得了,果然是醉了啊。 明明准备了一上午,可吃进嘴里又索然无味,碗筷生疏地与食材相处,一边是困得头要栽进碗里的叶泊舟,一边是无声无气不知自己已经进入怪圈的叶柬。 碗筷米菜rou谁也不知道俩人经历了什么,只留下氛围沉寂的餐桌,冰冷地隔开彼此,可是又怨不得哪个。 从地下带出来的存储卡已经被销毁,导出的文件从打印机里缓缓吐出,黑色的字密密麻麻挤在一块,这都是他就这台灯敲下的人脉网络,此时,却搅和在一夜未眠的人眼底,幻化为神经紧绷下怪诞衍生的精彩纷呈。 身处书房,可叶柬睁眼闭眼都是那暖意绵绵的卧室,想到叶泊舟在吃饭的时候无辜的神情,脑袋团着麻线愈发杂乱,肆意纠缠上负责理智的那一部分神经,微弱的声音在他耳边重复,一刻不停地告诫他,叶柬,快停下,别再妄想。 不由自主,不受控制,三十个小时未阖眼,理智出走,全都乱了套,意识还是飘去了昨夜,连接上急不可耐,一发不可收拾。 叶泊舟卧室的墙纸是叶柬挑的暖色调,灰黑被驱逐出境,洋溢翩跹而去的秋意,那一捧掺和着眼前的熟悉与心底的陌生,一齐掬在手心,灼热guntang的胸腔几欲喷发岩浆。 那少年人双目灼灼,顶替星河,摇曳不熄的灯火四处招惹,蛊惑本就不安分的心,唤醒男人不知何时埋下的恶劣因子,驱使不合时宜的心思齐齐作乱。 叶泊舟醉酒的反应叫人分不清他的真实状态,叶柬在仰视的角度中,对上了盛满星光的眼睛。 叶柬为始作俑者挑选的浅杏色床单此时就枕在自己身下,柔软发丝被万般依赖地缠绕在别人的五指间,甜腻的蜂蜜味酒气逡巡在两颊处,趴在他身上四处嗅的大狗子叶泊舟像是在巡视领地,酒精昏迷的大脑坚信认为自家被别的什么东西趁机给偷了,要立刻马上找出来,小心地保护好。 叶柬腰身被少年强劲有力的大腿禁锢,这死孩子居然直接坐在他身上了。 偏偏,他似乎也被传染了醉意,绞尽脑汁也不明白自己的好心怎么还办砸了事儿,或者应该说叶泊舟这个小兔子崽子过河拆桥,尽不学好。 就在刚刚,小可怜样的蜷缩在沙发上,黏糊糊地赖着自己的小叔叔,皱眉哼唧难受不舒服,这叫他一时间怜爱泛滥,温柔地轻拍男孩的后背,嘴里还好是一通哄弄,才把这醉酒撒娇怪从客厅抱回卧室。 撒娇怪可恶至极,后背将将沾上床,叶柬甚至还没有完全松手,那本该在混沌中的人突然起身,骨节分明的手反握住正要离开他的手腕,在叶柬还没回神、大脑宕机中,眼前的景象在刹那间天翻地覆,那双眼睛居高临下中还闷闷地酿着清明的光,像是在捉弄,叫人觉得恼怒。 但叶柬没有半分不快,他晓得,叶泊舟确确实实是醉了,否则,这孩子在清醒的时候绝对干不出这样的事情,估计要烧出个屋顶冒烟的闷气。 别扭又可爱。 “你是不是叫红烧啊,醋溜哥哥?”叶柬抬手摸摸男孩近在咫尺的脸颊,弯着眼睛,逗他。 居然还有闲心开玩笑。 洗过澡的叶柬身上没有别的野花野草味儿,叶泊舟不肯罢休,恋恋不舍地将埋在叶柬头发里的手拿出来,作势想要扒开男人的身上衣,搜查个彻彻底底。 如果只被少年人反扑到,叶柬还可以将这当做小男孩一时兴起的玩乐,那钻进他衣摆的手指,在已要成年的年纪,还那么想,可就走味得厉害了。 …… 谁教坏他的? 可惜当时没给叶柬多余的时间去想,毕竟是这样叫人忧心忡忡的教育问题。 而那人形的狗长了一双滑不溜秋的手,恬不知耻地摸在叶柬温热的皮rou上,脸上还严肃地仿佛在做什么正经事。 叶柬还没来得及制止,那孩子突然说: “叶柬,我能要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