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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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白玫还招呼人去棋牌室打牌,温亭心里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想回房休息了,便祝他们玩得开心。 洗过澡后胡乱擦了两下头发,温亭来到窗边,外面灯火通明,酒店打开了璀璨的夜灯照明昏暗的夜晚,远处的泳池水面波光粼粼。 温亭推开落地窗,就因迎面吹来的一阵凉风起了个激灵,便到行李箱翻出一件干净的外套披上,走出阳台。 楼下的歌舞厅鼓吹喧阗,夹带着嘈杂的人语声,随风飘入夜里,看来入夜后冷清的只有温亭自己。 他抬头看了眼高悬的弯月,四周无云遮掩,莹白的月光得以正大光明地铺洒大地。 月盈月缺都能通过规律定数来推导,那走散的人呢,又能够从哪里窥得重逢的一线希望? 温亭的头就这么仰着,看够了明亮的月亮便看昏黑的夜空,总之很长时间都没有低下头,仿佛把头一直仰着就能透过天花板窥见楼上的人。 想到这,他总算自嘲般低下头,感觉自己烟瘾犯了。 温亭下意识把手伸进外套兜里想掏根烟,烟没掏到,反而是碰到了一个坚硬的小东西。 他拿出来一看,是一张手机卡,终于回想起是上次回他爸那搜罗出来的,这段时间完全把它给忘了。 一张手机卡。 温亭呆滞了几秒,冥冥之中不肯放弃内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希冀,他关了手机,借着月光把卡插入了手机卡槽。 也许早已是张废卡,也许号码早就成了空号,但是......温亭不想假设了,他摁下开机键,静候十几秒后能看到的结果,他暗暗做好心理准备,即使结果多么不如他意,也不要太伤心。 锁屏面亮起,温亭划开密码锁,静静地盯着屏幕。 一分钟过去,他眼睁睁看着屏幕上的时间数字跳转,但屏幕上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楼下传来一阵缥缈的琴音,音符颤颤巍巍地跌落入风声中,温亭听到了自己颤颤巍巍的心碎声。 一切都反过来了,他觉得心脏不好的那个人反倒变成了自己。 他缓缓按下息屏键,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但是感受到手上的神经在抽痛,痛感深入骨髓,连接心脏。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坐在黑暗的阳台中彻底低下了头,刘海遮挡住了他的眼睛,再明亮的月光都照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见他用指腹揩了揩眼角。 温亭觉得自己被皎洁的月光照得很狼狈,丑态百出。 太可恨了,温亭还是有点不甘心地想。 他发狠地搓了下脸,想回到被窝里睡死过去,把世界留给愿意待着的人吧,反正他是不想待了! 温亭“唰”的一下站起,朝落地窗走去,拉开窗锁。 然而就在这一刻,兜里的手机突然像中毒般不停地震动,安静的阳台回响起接连不断的手机提示音。 温亭停下脚步,皱起眉,掏出手机,看到短信栏不断冒着红点,手机响了快两分钟才安静下来。 他点开短信栏,愤愤地想,如果是通信公司发的欠费通知,他就把手机砸了。 然后他果真看到了通信运营商那栏冒出很多条信息,但点开一看,都是关于自己本月话费已充值的提醒。 温亭手指一顿,点返回键,看到了一个因发的信息过多被顶到最上面的联系人。 他的备注很简单,单单一个“木”字。 温亭闭起眼,深呼吸一口,点开了信息栏,因条数过多,系统只显示有“99+”条,温亭点了一键上滑按钮,屏幕往上翻了很久才看到第一条信息。 [你在哪?] [脖子还痛吗?] [如果你要一个解释,我被人喷了诱感喷雾,是谁就不说了,反正不会再见他,我被诱发出易感期,并且症状比较严重,如果伤害到你我很抱歉,我当时意识并不清醒,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 [今天刚清醒过来,黄芸说你已经走了。] [去了趟你家,没找到人,邻居说你们搬走了,为什么这么突然?] [温亭,你是后悔被我标记了吗?] [请给我一个解释。] [是你要我标记你的,你反悔了,还是说你只是在可怜我?] [为什么不回信息?] [再等你十天。] 下一条短信是十天后发的,附上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小树仰躺在地上,露出柔软的肚皮,它的前肢弯起在身侧,圆溜溜的碧绿色眼瞳看着镜头,惹人怜爱。 [小树胖了两斤。] [它在说你真狠心。] [我要出国了,别再来我家找我了。] 两个月后,对方又发来了一条信息,附上一张撑着雨伞拍的天空照。 [我在M国,这里的夏天常常下雨,闷热潮湿,远没有云市的明媚,待久了让人心情不好。] [你那边的夏天怎么样?希望有足够的风供你放纸飞机。] [自学了一种新的折法,你大概不会。]随信附上一张纸飞机照片,机身结构复杂,机翼小巧精致。 [还不太能听懂这里的话,非常烦心,宁愿听你唱歌。] [在公园喂兔子,其实兔子不爱吃胡萝卜,这一点和你很像。]附上一张公园里的照片,白毛和灰毛的兔子蹿了一地。 九月,对方附上了一张天空的图片,天空被云层清晰明显地分为两半。 [又遇上阴阳天。] [冬天要到了,不要装潇洒。] 十一月,对方发来一张戴着手套的手掌图,手套是温亭织的那对,但是边边已经有点开线了。 [之前醒过来后在房间捡到的,里面有你写的贺卡,我想大概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在店里买的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开线...没想到你会织手套,谢谢。开线的部分我自己缝好了,会好好戴的。] [来玩滑翔,飞在空中的感觉让人心情舒畅,可惜你恐高。] 年末最后一天,对方发来一张天空绽放着烟花的图片,[这边的烟花长这样,不知道你那里有没有烟花展。新年快乐,以及想问你,今年许了什么新年愿望。] 一月份,对方发来一张蛋糕图片,依旧是苹果样式的生日蛋糕,只是比之前那个要大得多。[温亭,生日快乐,希望你健康平安。蛋糕太大,一个人吃不完。] [小树被家里的佣人照顾得很好,不用担心,它已经减到健康的体重。] [来Y国游学了,突然易感期来临,所幸带了足够的抑制剂。] 凌晨三点,对方又发来一条信息,[睡不着,你在干嘛?如果睡得很好不用回复。] 四月份,春天伊始,对方发来一张樱花开放的图片,[四月到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 [但愿你没有忘记,如果要说祝福,可以直接发来这个号码。] 中间几年的短信,对方去到什么新地点都会拍下照片发过来,但只是简单交代所处位置,似乎并没有指望收信人会来。 去年年底,对方在早上七点发来一条信息:[刚刚家里的阿姨通知我,小树死了。] 第二天凌晨两点,对方发来一张季家宅院的图片,[回了趟云市,阿姨说早上在角落找到小树,一动不动,没有呼吸了。] [它是老死的,身上没有伤口,走得很安详。] [不要太难过,它已经十七岁了,是猫中长者。] [你说它还记得你吗?] 几天后,对方附上一张满地落叶的照片,金黄色的银杏叶铺展一地。 [我把小树的骨灰埋在我们小时候去过的山坡,如果你来了,不用再找我的窗户,窗边不会再有小树了,但它会在这里陪你。] [希望它能快高长大。] [忘了告诉你。] [温亭,我从不后悔。] 在这之后对方又返回了M国,直至今年年初,短信戛然而止,没有再透露自己的位置,但温亭已经知道对方现在在哪儿了。 他站在阳台风口处,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很久很久,久到以为僵化在原地。 又是一阵凉风袭来,几滴水珠滴落在已经被泪水打湿的屏幕上。 季之木洗过澡后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有预感自己要到易感期,从今天下午开始就一直烦躁乏累,所以他提前给自己打了抑制剂。 颜亦枫三番四次打电话过来,他已经很明确地拒绝过他了,对方像只恼人的麻雀叽叽喳喳,明明根本没在一起却吵得像在闹复合,黄芸总要给他介绍这种麻烦的人。明明温亭一个就足够棘手。 电话又传来铃响,季之木烦躁地揉了揉太阳xue,作势要关机,拿过手机发现并不是颜亦枫。 但是这个号码他早已熟记于心。 季之木盯着来电号码,迟迟没有点下接听键。这么多年发出去的信息如石沉大海,在这一刻却收到回响,他突然有点不敢接。 电话响了一分钟就停了,下一秒又拨了过来,季之木轻呼出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但是耳边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 他不确定地作出试探:“温亭?” 对面依然是一片沉默,半晌,他终于听到一道闷闷的声音。 对方问:“你在哪?” 轮到季之木陷入沉默,他不该让温亭现在过来的,他们每次都碰上这种滑稽的时机。 但是他最终还是开口:“我在房间。” 房门外很快传来敲门声,季之木拉开一条门缝,看见对方低着头站在门外,看不见他的神情,入目只有一个发旋。 “可以进去说吗?”他听见温亭轻声问。 “就在这说吧”,季之木回答。 然后他看见温亭终于抬起头,那双温润的眼睛周围红了一圈,黑色的眼瞳直勾勾地望着自己,“里面有人吗?” 季之木暗自叹了一口气,把门拉开一点放他进来。 温亭进门后扫了一眼客厅,没见到其他人,便倚靠在玄关柜边,斟酌如何作开场白。 季之木靠在对面的墙上,盯着对方黑色柔软的头发,听见他轻声开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把头靠在墙上,鼻子哼出一声笑:“是你自己换号码的。” 温亭依旧低着头,但向前走了两步,低声道:“季之木,你现在后悔了吗?” 季之木撇过头看向一边,沉吟半刻,说:“我在短信里告诉过你。” “那个‘颜’呢?” “我已经拒绝过他了,他只是黄芸推给我的”,季之木扭过头看他,“和之前那谁一样。” “但你手里戴着戒指”,温亭又向前走了一步。 他看到季之木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戒指,半晌,对方举起手伸到他眼前,说:“摘下来看看。” 一枚银色的素圈放在温亭的手心,他借着玄关处的灯光看清了内圈的刻纹。 TING。 温亭控制不住地撇下嘴角,他抿紧嘴巴,避免自己溢出啜泣。 就这么过了一刻钟,他终于回了神,哑声道:“凉亭的‘TING’?” 季之木扭过头不看他,望着头顶的暖光,缓缓说道:“温亭,是你要我标记你的,自己却跑走。” 他感受到对方的靠近,背部不自觉贴紧墙壁,呼吸略微急躁,貌似易感症状变重了。 “那我现在来找你”,温亭走到他面前,伸出双手搂住季之木的腰,感受到他绷紧的身体。 他的肩膀被对方没什么力道地抵住,季之木抬起头不看他,温亭只能看到对方流畅的下颌线,他听到对方微微喘气,说:“温亭,我的易感期好像到了,你可以选择离开。” 温亭不知道季之木又在别扭什么,他不是没见过对方的易感期,说得好像易感期的他会把酒店掀翻一样严重。 真是怪人一个,温亭想。 于是他抬起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季之木的下颌,问:“可以亲吗?” 对方的呼吸变得急促,半晌,温亭听到他轻叹一声,双手搂着的背松了下来。 季之木微微倾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