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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8:恶心透顶

    成衣铺子里,叶折瑾搬来三张马扎,赵依依和他坐在一边,老板娘则坐在他们对面,满腹心事的样子。

    “两位仙君,我话先说在前头,关于女鬼的真实身份,我只是猜测,并不能做绝对保证。”

    赵依依安抚道:“没事,您尽管说,就算有差错我们也不会怪您的。”

    老板娘低下头,盯着双手捧着的茶杯,面色凝重道:“要说我认出那女鬼的身份,是因为她在掳走陈文时,我看到她穿的是一件嫁衣,从我家店里卖出去的水红色嫁衣。”

    她转头看向店面四周,示意道:“你们看到了,我家的是成衣铺子,平时主要是帮人缝制衣裳,也会卖些我做好的成衣。可这做正妻的姑娘,哪怕是最穷的人家,成亲的大红嫁衣也都是自己缝制的,也就做妾的不那么讲究,时间紧凑,买件做好的水红色嫁衣披上就行。”

    “不过,我每件嫁衣做的都不一样,做的什么样式、上面绣了什么花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更何况,在我这买嫁衣的还是城里有名的大户人家周家,为他们的长女周宛萱买的。或者说,不光是我,这原安城谁能不记得那女孩的名字?”

    “周宛萱,太惨了。”

    赵依依和叶折瑾对视一眼,追问道:“她怎么了?”

    “死了。”老板娘扯出一个苦笑:“她活的时候还不如死了清静。”

    “这事说来话长。周宛萱有个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未婚夫,叫郑承耀。这郑承耀比周宛萱大两岁,从小两人就形影不离,在外人看来就是感情深厚,真天造地设的一对,女方一及笄,两家就开始筹备婚礼,只待来年开春就结成好事。”

    “可谁能想到?成亲当天,突然有个女人在拜堂时突然出现,哭得梨花带雨说郑承耀负了她,然后就跑了。而那郑承耀,不知脑子哪根筋不对,竟然就心急如焚地追着那女人也跑了,把周家小姐一个人扔在场上下不来台。”

    “这么一闹,礼没成,自然就算不得真正成亲。后来,听说闹亲的那女人是郑承耀在外面养了两年的外室。外室!两位敢信,郑承耀一个光明磊落、温顺敦厚的正人君子,一个读书人,竟然在外面养了外室!还是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真相一出,郑承耀的名声算是臭掉了,可周宛萱也没好到哪去。明明她才是被欺骗辜负的可怜人,可就因为她被悔婚,少不了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无能、看不住男人。而且郑承耀说什么都要和他心爱的外室在一起,打死不愿意再娶周宛萱。这下好了,反而有人开始夸赞郑承耀敢爱敢恨、深情不悔,咒骂周宛萱横插别人的爱情,都被悔婚还不要脸地对人死缠烂打。还有人说,不就是个外室吗?男人爱风流很正常!周宛萱作为周家小姐,一点容人的肚量都没有,可不就是个妒妇?”

    “说来很可笑是吧?周宛萱什么错都没有,就被说成十恶不赦的罪人。一传十十传百的,连带周家其他女孩的名声都变难听了,根本说不到好的婆家。外面的人骂周宛萱,周家的叔伯姑婶也在骂周宛萱,据说周家都打算上郑家登门道歉,赶紧把周宛萱嫁过去了事。”

    “没人知道周宛萱是怎么想的,也没人在乎她的想法,好像从出事的那天起,她就被关在家里,我再没见她出来过。但后来有一天她出来了,全城人都知道她出来了,因为周宛萱失踪了,周家、郑家发动所有人去找,最后在城南最脏最乱的小暗巷里找到了。只是找到的时候,周宛萱已经失身,听说全身上下连块完整的布都没有,jian污她的贼子还不止一个。”

    “但他们去晚了,一个人都没抓到。”

    老板娘说着说着,眼角不知不觉沁出泪水,赵依依听得揪心,也低头偷偷抹眼泪。

    叶折瑾默默递了块手帕过去。

    “反正呢,这件丑闻算是传开了,全城男女老少就没有不知道周家小姐被糟蹋的。城主也派人去抓那些贼人,可好几天过去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最后不了了之。周家也不逼着城主要为长女讨回公道,只想着赶紧拿根绳子把周宛萱勒死,除去这个周家的污点。”

    “没想到啊,这时候郑承耀又站出来了,说了一大堆心疼周宛萱,是他的错之类的场面话,然后‘大度’地提出来,愿意娶周宛萱。哦不,不是娶,失了贞洁的荡妇还能做郑家主母吗?一顶小轿,一件从我铺子里扯的廉价嫁衣,周宛萱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郑家后门被抬了进去,就在郑承耀和他心爱外室的大婚当天。”

    “呵,瞧我,又说错了,那女人可是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来的,肚子里还怀了珍贵的种,哪能算外室呢?倒是周宛萱,本是明媒正娶的正妻,不过一月,名节尽失,别说贵妾,连良妾都算不上,郑家只给了周宛萱贱妾的身份,说是让她好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气吗?愤怒吗?没有。城里人都在夸郑承耀有担当,有善心,还有不少人在说,幸好郑承耀当初没娶周宛萱为妻,要不然婚后周宛萱被人jian污,可太让郑承耀和郑家蒙羞啦。”

    “我x他娘的!”赵依依拳头硬了,向来纯真活泼的少女头一次爆了脏话,愤愤道:“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老板娘擦擦泪,嗓音发哑:“当天晚上,周宛萱就死了。郑家人说周宛萱失了贞洁后就得了疯病,那天晚上病发了,一头撞柱死了。第二天葬礼也没有,谁让周宛萱只是最低贱的贱妾呢?周家人巴不得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郑家里里外外也都还是红灯笼红喜锻,估计周宛萱也就是被草席一卷,连夜扔城外的乱葬岗了吧。”

    赵依依:“???”

    “太恶心了吧!这都是些什么人渣啊!”故事的魔幻离谱程度直接冲碎赵依依固守百八十年的正常认知,她憋不住骂骂咧咧个不停,叶折瑾也极为不适地皱起眉。

    他顺着老板娘的话接着说:“所以周宛萱怨气太重,化为厉鬼,誓要复仇,将城里即将成婚的新郎全都抓走了,对吗?”

    老板娘点点头,冷笑道:“不止那些男人,周家和郑家是最先遭到报复的,几百口子,上至半截入土的老人,下至刚出生的婴孩,没一个幸免的。但要我说,死得好啊!凭什么周宛萱受苦受难,坏事做尽的人还能平安享乐?”

    “这样便能说通了,女鬼抓新郎的缘由何在。”叶折瑾若有所思道,而后看向老板娘,忽然感觉到一处不对劲。

    “恕在下冒昧,敢问您和周小姐的关系是?”

    老板娘眼底划过一丝慌乱。

    她嘴唇动了动,似乎在想合适的说辞,可一抬头,在对上对面两双真诚的眼睛时,她忽而释然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年少心动,难却此生。”

    老板娘嘴角微扬,反问道:“仙君有心悦的人吗?”

    叶折瑾怔住。

    短短瞬间,他不禁代入季雪满遭受此等非人般的侮辱,火气蹭得就冒上头来,恨不得将那些人碎尸万段才好。

    老板娘自嘲笑道:“可我太无能了。不敢说,也做不了,就连她的嫁衣都是从我这买的……如果那天我没出门,或者我早些回来,就不会让我娘卖给周家人了。”

    “她穿着那件嫁衣,一定很屈辱吧?”

    赵依依难过地上前拥抱她。

    叶折瑾起身,沉声道:“谢谢,事情我们已经了解。”

    老板娘从赵依依腰腹前偏过身,乞求道:“你们能不能别伤害她?”

    “您放心。”叶折瑾向她答应:“澄岚教绝非不分黑白,我们定会做出最好的处理。”

    *

    成衣铺子的门板卸下来,叶折瑾和赵依依辞别老板娘走出店铺。

    赵依依整个人都蔫得像霜打的茄子,叹道:“没想到女鬼背后的故事那么凄惨,小师弟,我好难过啊。白天你问余达女鬼来历时,看他那慌里慌张的样子,我就该想到这事必定和他有关!”

    叶折瑾应道:“是,这座城里,估计没几个是干净的。”

    说着,他拐了个弯,朝与城主府相反的方向走去。

    赵依依忙喊住他:“小师弟,你要去哪?”

    叶折瑾回头让她跟上:“去救刘家那位大少奶奶。”

    赵依依抬头,这才发现天色已暗,他们在老板娘那待了不少时间。

    救援的过程很顺利,两个金丹期修士从一群凡人手中救走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孙梦梦上一刻还被绑在床柱旁,脑袋一阵眩晕后,再睁眼时便看到自己身处后门墙外,面前正是先前在刘家出现的两位客人。

    叶折瑾拔掉她嘴里的布巾,她倒很聪明地没有大喊大叫,只是两只瞪得大大的眼珠表明她有多惊讶。

    “你、你们……”

    “有话等会再说,先走。”叶折瑾竖起食指抵在唇边。

    隔墙院内,看守的侍女倒杯茶再转身回来,就看见床上空空荡荡,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好了!不好了!大少奶奶又跑了!快找!”

    嘈杂斥骂声混作一片,在刘家乱成一锅粥时,孙梦梦已被两个修士施了传送符悄悄带走。

    这或许是孙梦梦十八年来堪称最奇幻的经历,先是一眨眼从里外三层看守的房间出现在院外巷子里,又是一眨眼从刘家后门来到一间奢华雅致的卧房。

    “这里安全,不必担心。”赵依依拉着孙梦梦坐下,一手搭上她的腕脉,用灵力治疗她的旧伤。

    一股股暖流从体内流过,孙梦梦奇特地发现,她不仅恢复了力气,身体各处留下的伤痂也在慢慢消退。

    赵依依为她施了清洁术,这下孙梦梦看起来总算个齐整人了,但赵依依仍在叹气。

    “身体亏空许久,一时半会儿补不回来,恐有伤寿数。”

    对这种骇人听闻的话,孙梦梦却没显出恐惧,神情淡然,似乎赵依依说的人不是她一般。

    叶折瑾在她对面坐下,言简意赅:“我们是澄岚心教的修士,此次来原安城目的是为调查女鬼作祟一事。你有什么故事,尽管说出来,我们想办法替你解决。”

    孙梦梦捧着赵依依递给她的茶杯,目光沉沉盯着面前的二人。

    清茶热气袅袅,暖黄的火苗跳动。屋内弥漫着令人心安的熏香,孙梦梦不记得她有多久没这么放松过了。白日里,她听到侍女都在小声议论前院来了两位仙君,连看守都松懈不少,一个个的都想偷懒耍滑去前院一睹仙容,这才给了她逃跑的可乘之机。

    说实话,在长廊下叶折瑾和赵依依无视她被拖走离开刘家时,她比过去三年里任意时刻都要绝望灌顶,甚至都做好回去就被打死的准备。但奇迹发生了,老嬷嬷的鞭子依旧重重地落在她身上,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震惊与疑惑填满她的心。她表面装作被打得痛到死去活来,心里却在猜测是不是两位仙君的手笔。而她此时此刻的安全处境与旧伤痊愈,全都说明这两位仙君是好人,是来救她出水火的贵人。

    “嘎吱——”凳子往后退了半截,孙梦梦从桌边起来便要朝两人跪下。

    赵依依眼疾手快立马将她拦下:“不必,不必行此大礼!”

    她才是个一百来岁的小金丹,被人跪是要折寿的!

    孙梦梦被她搀扶重新坐好,眼眶已然湿润,嗓音沙哑道:“多谢两位仙君,小女子名为孙梦梦,是刘才的妻子。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叶折瑾最先抓住疑点:“孙姑娘,你说你是刘才的妻子,可是据我们所知,女鬼都是在成婚前将新郎抓走的,并未正式拜堂成亲。而且你在刘家过得很不好,但你似乎……并不排斥刘才?”

    “是,仙君您说的都对。”孙梦梦动了动干裂的唇,黯然道:“我与我家相公刘才是真心相爱的,嫁给他,我没有任何的不情愿。”

    这句话显然出乎叶折瑾和赵依依的意料。两人相视一眼,都没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孙梦梦款款道来:“我知道刘家人不是好的,仙君们到刘家时应该也领略到我那对公婆尖酸刻薄的嘴脸了,可刘才和他们不一样!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好人。当年,我只是个小门小户的农家女,刘才凭自己本事做了不小的生意,我与他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他爹娘都不同意他娶我,但他异常坚持,为此在没成亲之前就闹分家,在外面买了宅子,硬是从家里搬出来,说是不愿意我受他爹娘的气。”

    “我很爱他,从始至终都想着和他厮守终身好好过日子。那时,女鬼作祟的事已发生过一两起,但毕竟少数,没多少人在意。然后就在我们成亲那天,女鬼现身将他掳了去。他消失了整整十天,哪里都找不到,他爹娘整日里对我破口大骂,骂我是克夫的扫把星,好几次还对我动手,要不是我爹娘拦着,估计早被他爹娘掐死是了!”

    “后来,十天过去,那天早上,我打开家门,就看见刘才奄奄一息地躺在门口,面色黄黑骨瘦如柴,浑身冰凉,要不是还有呼吸,我都以为他……家里请大夫开了许多药都没好转,最后请了天师来,天师看后,说他是遭鬼气侵噬,魂魄皆已受损,没几天活头了。”

    “天师治不好他,但让他短暂地恢复了些许神智,总算能开口说话。可他一清醒过来,就哭得肝肠寸断,说是知道自己活不了,让我赶紧走。我能走吗?人好不容易有点人气儿了,我想多陪陪他,我让他不要哭,可我哭得比他还厉害。他见我不肯走,一开始是劝,后来就急得骂我,我从没听他对我说过那么难听的话,虽然难受,但我想他肯定是有苦衷的。我就反过来劝他,问他发生什么事,说出来好受些,他哭了好久,才告诉我真相。”

    “他说,他被掳走后,一直被关在一间阴森可怖的鬼庙里,一群女鬼围着他。那群女鬼虽然美艳,但他知道碰不得,害怕地想要逃走。然后那群女鬼就翻脸了,直接压着他吸干了他的阳气和精气。直到十天,他快变成一具干尸时,那群女鬼才把扔回家门口。”

    叶折瑾疑问道:“一群?原来女鬼不止一个,是一群?”

    孙梦梦摇摇头,失神道:“我也不知道,但他说是一群。他说那群女鬼强迫了他,他深知已配不上我,也快死了,让我赶紧另觅他人。我没答应,至少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我不该背信弃义。可就是因为我的不退让,让他爹娘钻了空子,要我赶紧和刘才重新拜堂成亲,给刘才冲喜。刘才下不来床,就抱了一只公鸡来,让公鸡替刘才拜堂。”

    “刘才知道后,气得和他爹娘理论,可一个将死之人哪能说得过两个大活人?他身子本就弱得不像样,被他爹娘刺激两句,竟是就这么去了。”

    “而我,还没来得及离开刘家,就被他爹娘抓住,冲喜变冥婚,悄摸摸地办完了,对外就说我悲痛欲绝,跟刘才一起去了。我爹娘不信,上门来寻我,全被他们打了回去,二老去向城主伸冤,城主不知收了刘家多少好处,装模作样地派人来刘家问了几句,然后跟我爹娘说,我确实是死了。”

    赵依依不解:“可是刘才爹娘看不上你,为什么又会改变主意,非要你给他配冥婚呢?”

    “呵,那当然是因为正常人家的女儿不会情愿受他们这般侮辱!”孙梦梦声调骤然拔高,变得尖锐,五官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恨恨道:“刘家的活人都是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

    “刘才爹娘说要给刘才留个种,可人都没了,怎么留种?!然后他们就想出了一个恶心透顶的法子,他们让刘家的男人,爷叔侄孙,只要是个男人都把我……这样就能让我怀孕,生下来的孩子记在刘才名字下了!”

    “???我x他娘的!”赵依依今天第二次情不自禁地骂了脏话。

    叶折瑾也是感到一阵反胃。

    孙梦梦说着似乎都要呕出来,一个弱女子身上冒着冷然杀气,后面说的话更是匪夷所思:“我怀过,不止一两次,都趁他们不注意故意流掉了,任凭他们怎么打骂我都不会屈服,大不了就打死我。可我还是低估他们的恶心程度,在刘才去了两年后,他娘生了个小的,你们知道刘才爹娘怎么计划的吗?他们想等刘义长大后,让他亲自给他哥留种!还说刘家其他男人哪有刘义和刘才的关系近!我真恨不得把他们全杀了!”

    叶折瑾和赵依依都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是人干事?冥妖魔三界都没这么乱来吧?”赵依依一边犯恶一边难以置信道。

    叶折瑾叹了口气:“人类远比妖魔鬼怪更为可怕。”

    他对孙梦梦道:“抱歉孙姑娘,让你回忆这么多不好的事。在女鬼事件未解决之前,你暂时住在这里,不要外出,有什么需要跟我们说。”

    然后他拍拍正在安慰孙梦梦的赵依依,小声道:“师姐,我有些话跟你说。”

    “哦。”赵依依跟上他,走到外间。

    叶折瑾道:“师姐,今天的事情,我们先不要跟其他师兄师姐说,好不好?”

    赵依依不明白:“诶?为什么?”

    “啊,是因为冯昔师兄……”倒不是叶折瑾想独自领功,只是他不相信冯昔的为人,总感觉冯昔会恶意捣乱,就为刁难他。

    小师弟装出一副无奈柔弱的模样,师姐一下就心软了,忙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冯师兄确实不是好相与的。今天我们获得那么多重要信息,你立了不少功,要是让他知道肯定又要嫉妒你,给你使绊子。我们不往外说!”

    不愧是头脑清醒的师姐,叶折瑾抿唇笑道:“嗯,谢谢师姐。”

    他们约定好了,晚上在集体会议上一句重要信息都没外露。事实上,可能他们是装的,而其他人确确实实是无功而返。

    但就这样,也闭不上冯昔的一张损嘴。

    “哟,叶师弟不是很能耐吗?昆仑圣山大比魁首,本教的天之骄子,好不容易出一次任务,就无用成这样,不太合适吧?”

    他这话明向针对叶折瑾,可其他同门听了多少也有点不舒服。

    叶折瑾获取不到信息就是无用,那他们不是比叶折瑾更无用?

    潘桐都听烦了,摆摆手道:“行啦,你少说两句吧。”

    冯昔却不肯罢休:“我没说错呀。我承认我没用,那是我本来就不出彩,可叶师弟和咱们不一样啊,这般无用,对得起同门的期待,对得起师长的厚望吗?”

    潘桐都想拿针把他嘴缝上,才调查头半天,怎么从冯昔嘴里说出来,感觉叶折瑾都要成给师门抹黑的废物呢?

    赵依依也很气愤。作为在场唯二知道真相的人,她险些都控制不住站出来大骂冯昔,再把叶折瑾今天寻到的信息证据全甩在他脸上。

    然而还没等她纠结完,冯昔眼骨碌一转,又说话了。

    “这样,既然大家都查不到有用的信息,不如我们直面女鬼,引蛇出洞,再一网打尽如何?”

    这还像句人话,潘桐心头不耐消去些许,问道:“那冯师弟有何好主意?”

    “好主意倒算不上。”冯昔难得谦虚,毒蛇般阴狠的目光却落在对面沉默喝茶的叶折瑾身上,掐尖嗓子扬声道:“不过,如果这件事是由叶师弟来做,定是十拿九稳、不费吹灰之力啊。”

    “既然女鬼会在成婚当日抓走新郎,而城中最近的婚期恰是余小姐的,不如就让叶师弟来假扮余小姐的夫君。到时女鬼把叶师弟带走,叶师弟不是正好能直捣黄龙,来个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