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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凝慌忙挣扎着,想摔开安然的手。可安然经过几年舞蹈练习,手上力量远远超过问凝,他只把手指微微一紧,问凝就觉得安然的手指宛如铁环一般箍在自己手腕上,自己丝毫挣扎不开,她急了,叱道:“放开!” 安然习惯了对别人尊重,一向没有身为主子的自觉,一听问凝娇叱,立即就放开了手。安然一放,问凝扭头转身就走。安然不好再拉,几步就从问凝身边绕过去,堵住问凝去路。 安然穿越过来,一直在练舞练身体,身形溜滑灵活之极,可问凝没练过,她又一心想避开安然,扭头转身得急,等猛然看见安然正挡在自己身前时,她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一头撞进安然怀里,安然身上那股青涩少年的清新气息,顿时扑面而至! 问凝忽然就忆起了两年前,安然浴后抱住她的感觉,那时候的安然年纪还小,还比自己略矮,力量也不足,身体还是柔软的,连声音都还是稚嫩的童声,分明还是个小小少年。 而现在的安然,已经长得比自己略高了,身体结实紧绷,此时练得挥汗如雨,身上散发出浓郁的男子气息。 安然一拦住自己,问凝就听他柔声问:“问凝,你心头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安然刚过变声期,音色渗杂着男子的清越和少年的稚嫩,格外好听。 问凝一撞上去,完全被安然的气息,声音,和关心包围住了,心头越加烦乱,伸手一推,没有推开,倒感觉安然的身体硬绷绷的,异性的气息和感觉扑面而来,她急道:“我没事!快放开,被人看见了不好。” 其实安然只是挡住了问凝去路,根本没有抱住或拉住她,只问凝心慌意乱,没注意到这些。安然退开一步,仍挡在问凝身前,温言问道:“你看,我没有拉着你,不要慌。告诉我,什么事叫你伤心了?” 安然越是这么温言相问,柔声相劝,问凝心头只觉得越加酸楚难当,忽然之间就忍不住落下泪来,低低地咕哝了一句:“就是你……” 第52章 铜臭逼人 安然大惑不解地问:“我?我没有怎么你啊?” 问凝只说了三个字就赶快闭紧了嘴, 随安然再怎么问,只不开口。安然只得猜测:“你明明跟我告了假,却没去相亲, 是不是不愿意相亲嫁人?” 问凝就呆站着, 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心头矛盾重重, 百结千转。她既想把心头的话告诉安然,可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她既贪恋安然的温柔美好,可又怕安然知道她的小心思后,疏远她甚至可能会撵她走。 虽然安然抱过她,亲过她,事后没有给她一个交待, 问凝冷静理智地想过,男主子轻薄非礼自己的丫头, 不是天经地义么?需要给什么交待?是她把安然想得太美太好了吧? 而且,她不但不反感安然的亲热,反而喜欢安然跟她亲热。这种心理,又让问凝觉得自己太无耻, 太堕落了, 辜负了她认的字和读的书,让问凝陷入深深的自责。 见问凝没反应,安然只得道:“你不好意思说,那就点头或摇头……你不点头也不摇头, 我就当你默认了……那, 你不愿意相亲嫁人,是不是心头有人了?” 这话在安然说出来, 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穿越之前,人们说话都是这么直白的,喜欢谁就大胆去追求,结婚嫁人不是不可言说之事。 安然见问凝仍然是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便问:“那个人是谁?” 问凝垂首半晌,终于鼓起勇气,断断续续道:“姑娘,你帮我去求大太太……请她叫我哥不要再给我相看人家了……” 安然道:“你既心头有人,不如干脆叫大太太把你直接许给那人,你心头那人是谁?告诉我,我去求大太太,保证让你嫁得称心如意……” 安然话还没说完,问凝的眼珠泪就吧哒吧哒直往下掉,凄然摇头:“我心头没人……就是想一直跟着姑娘……” 她不配把安然装在心里,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咫尺鸿沟,她明明跟安然站得那么近,伸手便可触及,可是她是卑贱的家生女儿,他是官宦世家的公子,他们之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令她不敢越雷池半步。 安然好歹已经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四五年了,对丫头们的出路已经有了几分了解,听问凝不愿意嫁人,又要一直跟着自己,便问:“你要自誓不嫁?” “不!”不愿意嫁人,要一直跟着安然,又不自誓不嫁,三个条件放在一起,问凝觉得这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她忍着娇羞,飞快地抬起泪汪汪的眼睛扫了一下安然,却见安然非常真诚地点头答允道:“行,我去跟大太太说,就说你的亲事,得太太作主,叫你哥莫要cao心你的亲事了。” 在安然想来,问凝才十六岁,还年轻,不愿意哥嫂包办婚姻,就等问凝以后遇着合心合意的,自己再出面求太太作主婚配就是。 在安然来说,他是诚心诚意地替问凝着想,在关心问凝,为问凝排忧解难。 在问凝来看,只觉得她都厚着脸皮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安然却完全没有转过弯来,显然对她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她又是伤心难过,又是羞惭难当,没法再在安然面前呆下去,转身飞快地走了。 不过,安然承诺出头向大太太递话,叫她哥不要再cao持她的亲事,问凝心头也略略宽慰了一些,至少她可以不再担心,她哥借她的婚事把她卖人了,她暂时还可以用丫环的身份留在安然身边,这跟抚菡嫁人之后继续回来服侍安然,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