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那个姓蒋的女牌商,出高价想把货全部请走,他妈的!”方刚黑着脸,我俩迅速穿好衣服,从按摩店赶去大巴车站。 等我们赶到班通艾奇的时候,在鲁士路恩的法室中,并没有看到那名女牌商蒋姐,鲁士路恩的徒弟说,她刚刚离开不到半个小时。我看到在法室的角落斜放着一张白色硬纸板,上面用黑色记号笔写了几行字,是“蒋姐泰国佛牌店,坚持原庙恭请,随时发货,假一赔亿。香港电话:xxxxxxxx,泰国电话:xxxxxxxx。”这种东西我最熟悉不过了,是牌商拿来给龙婆阿赞们拍照用的,以证明自己店里的佛牌都是真货。 方刚问鲁士路恩怎么回事,他看上去似乎大病刚好,说话也是有气无力,显然加持这批尸骨和拍婴耗费了不少法力。鲁士路恩无奈地表示,刚刚加持完毕的那批古墓拍婴和宾灵牌已经被那位蒋女士尽数请光,总共二十二尊古墓拍婴、十九块宾灵,最后连几柄青铜法刀也都买走了。 方刚很生气,又不敢对鲁士师父太过发火:“不是说好第一时间通知我来取货的吗?为什么非要全部给她,一件也没留下?” 鲁士路恩表示,他当然也不想这样,因为除了我们俩之外,另有近十名牌商也都预定了货,只是我们都没交贡金,可那个蒋女士直接将请牌费用提高五成。起初鲁士路恩并没同意,说他已经和多名牌商合作很久,不可能不给留货。没想到蒋姐又加了两成价,还说什么“没付定金就不算预定”的话,并声称今后会赞助鲁士路恩的修法费用。 这么一来,鲁士路恩也很为难,师父也是人,也需要出牌换钱来支撑修法。再加上他确实没有收到任何贡金,所以只好把货全部出给蒋姐。方刚气得说不出话,我看到那块纸板,心想这个蒋姐还真能吹,连假一赔亿都出来了。在方刚和鲁士路恩交谈的时候,我用手机将这位蒋姐的手机号码记下来。 回去的路上,方刚一直在咒骂:“既然嫁了个香港看风水的,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在家里遛狗、健身、做美容,非要大老远跑到泰国来卖佛牌?动动嘴、指个方向就能赚钱,多好的职业!他妈的我要是会看风水,早就不做佛牌生意了,天天躺在家里喝啤酒按摩!” 我笑道:“那是你的理想,不是蒋姐的。她既然非要来泰国做牌商,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也许人家不甘寂寞,不想过富太太生活呢?” 方刚哼了声:“只有精神病才放着有钱的好日子不享受,非要去跑腿做生意!这行的钱那么好赚吗?很多时候都是用血汗在换钱!” 我告诉他,已经悄悄记下那个蒋姐的手机号码,到时候会去网上搜索,看她有没有在网络开店。方刚点了点头:“好好查查,要是有的话,看她在网络的店里都有些什么货。要是发现有可疑的地方,别忘了马上告诉我。” 在表哥家里,我按照这两个电话号码搜索,果然搜到了淘宝店铺。店铺的名称就叫“蒋姐泰国佛牌店”,里面商品却并不多,都是一些很普通的正牌和阴牌,并没有我们所知的、被她扫走的限量版和邪牌。我心想,按老谢提供的情报,这个蒋姐既然想在香港开一间大佛牌店,就肯定要把好牌和利润高的阴牌留着,而只在淘宝店里将那些普通货挂上。 正在这时,我接到兰州那位杜女士的电话,问我古墓拍婴到没到货,什么时候能寄出。我推说明天就去鲁士师父家看货,挂断电话,心想像杜女士这样的佛牌爱好者不多,必须维护好。而那个蒋姐一口气吃掉二十几尊拍婴,也不知道她想卖个什么高价。 为了多方了解,我决定直接给蒋姐打电话,以探听虚实。 电话接通,听到蒋姐的四川口音,果然就是之前龙婆丰住院时,守在病房门口的那位女牌商。但她明显没听出我是谁,一听我也是牌商,之前跟鲁士路恩预定了古墓拍婴,但已经被她扫走时,蒋姐哈哈笑了:“你们不付定金,而且动作也太慢,这样还怎么赚钱!货都在我这里,你想要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一尊给你。” 我连忙问:“那古墓拍婴你多少钱一尊出货?” 第0286章 阴物仓库 蒋姐说:“正常的请牌费是五千泰铢,可我想把货全包,鲁士路恩就给我提到一万泰铢。我正常在店里卖,怎么也要翻两番,以六千块钱人民币的价格出货,看在老弟你也是牌商的份上。我就少赚一千块,五千给你。” “这个价格也是我和客户商定的价格,还能不能便宜点儿?我总不能不赚钱吧?”我回答。 蒋姐干笑几声:“那就是你的事了,反正货在我手里,要不要随你。换成别人,我少六千都不卖,你自己考虑。我就在曼谷,想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没办法,我只好给杜女士发短信,告诉她古墓拍婴已经加持完成,但那位鲁士师父急于赚钱,已经把那批牌全都高价订给另一位牌商了。如果想拿货,就要把价提高到六千块钱,所以你还是申请退款吧,真不好意思。 杜女士立刻打电话过来,语气很不高兴:“你这人真没诚信。怎么能坐地起价呢?” 我无奈地表示:“我开淘宝店也有两年多了,你可以看看我的全部评价,也可以上网搜索我发布在论坛的广告。说实话,有人会说我的佛牌没效果,但那是因人而异,没有一个牌商的货没被质疑过,但从没有客户说我不诚信和骗人的,一个也没有。我也想赚你这份钱,但真是赚不到,而且我可以全额给你退款。又没占你便宜。” “不是钱不钱的事,而是我就想要一尊古墓拍婴啊!”杜女士认真地说。 我说:“那我也没办法了,说实话,六千的价格是有些高,因为泰国不是每天都能挖出古墓,就算有,也不见得墓主人都是冤屈而死。这个概率太低了。所以鲁士师父要高价也能理解,要不你再等等?” 杜女士说:“我不想等,六千就六千吧,但你必须保证是真正的古墓拍婴,别再像那些店铺,用什么化学药水给泡出来的。” 我笑道:“我可以把拍婴各角度的照片先发在你淘宝旺旺中,做为证据留下来。到时候你要是找高人鉴定是假的仿的。给你十倍赔偿。” 就这样,杜女士又在我的店里拍了一件千元的商品,让我尽快发货给她。我给蒋姐打电话,说想要一尊古墓拍婴,她把在曼谷的地址用短信发给我,让我今天晚上就去取。不然不敢保证明天还在不在,因为这批货是要运到香港去的。 我一看表,已经下午五点多,赶紧乘大巴车来到曼谷,赶到蒋姐的地址。 这是曼谷东南部的一所豪华公寓,地址很好找,我已经站在门口,但在敲门之前,我为了得到一些证据,就多了个心眼,掏出手机先给蒋姐打电话,让她出来开门,随后我立刻将手机调成静音,再进入拍照模式,屏幕朝里、摄像头朝外握在手中。 蒋姐开门一看是我,立刻就想起之前在武里南医院看望龙婆丰的事。她顿时把脸一沉:“原来是你!”明显还记得当时方刚讥笑她的那些话,还有我的指责。 其实我也不想来,就知道这个蒋姐一看到是我,肯定会生气。但为了不丢掉杜女士那个大客户,也只好厚着脸皮来找,做生意就是这样无奈。我脸上堆着笑,说:“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蒋大姐,咱俩还挺有缘分的!” 蒋姐哼了声:“少跟我套近乎,要是知道是你小子,别说五千,五万也不给你!” 我尴尬地说那只是个误会,都过去的事了。蒋姐问我在泰国做了几年佛牌生意,我说两年半左右。蒋姐点点头:“那你的客户重心都是在哪里?有店铺吗?” 我说:“店铺在沈阳,但只是为了方便线下的顾客看货,主要销售阵地还是网络。” “恩,我在网络上也有店铺。你生意怎么样,能接到多少大生意,比如有钱的客户要做解降头、落降头、驱邪之类的活儿?”蒋姐问。 我想了想,回答:“生意可以,要论大生意,每年少说怎么也有十来件,不光解落降和驱邪,还有请小鬼甚至山精的。” 蒋姐不太相信:“山精你也卖出去过?” 我说:“卖过两尊。”蒋姐笑着说不是那种马来的仿货吧,成本不到一万人民币、卖个两三万的那种。我说当然不是,一尊是从曼谷阿赞久手里请来的,另一尊是清迈阿赞拍从深山里抓到的,售价都在十五万元人民币以上。 听到我这么说,蒋姐眼睛中露出几分惊奇的神色:“原来阿赞久那尊从垃圾箱里捡来的山精,是被你卖出去的?”我点点头。 蒋姐嗯了声,话语中有了几分赞许:“才干两年牌商,就有这么厉害的客户渠道和能力,也算做得相当不错。你是直接和师父们对接,还是有上游商专门供货?” 我告诉她,有两个在泰国很吃得开的上游商给我供货,我因为精力有限,没法跑遍东南亚去构建和阿赞们的关系网,这个没几年是搞不定的,所以我干脆把重点全都放在开发客户上,将上游交给那两个人。蒋姐问这两个人靠谱吗,我说:“当然,这两个人和龙婆阿赞都很熟,触手已经伸到东南亚各国了。当然和蒋姐没法比,对了,听说你要在香港开一间大佛牌店?” 蒋姐白了我一眼:“你的消息还真灵通,我只跟不到五个人说过。我老公是香港著名的风水师,有很多有钱的客户,所以我想在尖沙咀开一间全港最大的佛牌店,专门服务富人和明星。” “怪不得你在泰国短期内就囤那么多货,怎么也有一两百条吧?”我说。 蒋姐带我来到一间屋,我顿时傻了眼。这是个专门存放各类佛牌、古曼童和小鬼等阴物的屋子,被当成库房用。我粗略一看,里面至少有几百种货。不得不说,这个蒋姐对佛牌还是很精通的,所有阴物和供奉品都有严格的摆放高度和规矩:装小鬼的木盒和宾灵等阴牌放在地上,正牌和古曼童稍微高一些,拍婴比佛牌古曼更高,而且单独放置在较远的位置,因为拍婴和鲁士会相冲。最高处中央供着两尊巨大的布周十面派,用来镇住众多阴灵,一看就知道是鲁士路恩的出品。 蒋姐指着这些东西:“这就是我来泰国几个月吃下的货,光佛牌就有三百多条,还有六七十尊古曼童、二十几个小鬼。” 我仔细看了看这些佛牌,正牌有崇迪、南帕亚、魂魄勇、掩面、南平和古法拍婴等,阴牌和邪牌就更多了,什么派烫、宾灵、古墓拍婴、伊霸女神和燕通,全都是著名龙婆和阿赞的货,没有一条为迎合顾客而制的商业牌,其中就有那十几尊古墓拍婴。在那些古曼童中,居然有十几尊龙婆炎的天童,还有几尊龙婆都姆的古曼,而另外那些也是难得的好牌。 一边看着,我一边不停地按动手机侧键,这是拍照的快捷键。我或垂着手,或把手机拿在胸前,动作很自然,蒋姐也没发现我的猫腻。但她从我眼睛里看出了惊讶和羡慕,她得意地问:“怎么样,我的货还不错吧?” 我很羡慕:“真不错,蒋姐,你居然能在短短几个月内,搞到手这么多好东西,是怎么做到的?” 蒋姐笑着回答:“只要有钱,什么事办不到!” “那倒是,我可没有蒋姐的实力。这是两万五千元泰铢,这十几尊古墓拍婴,我可以随便挑一尊吧?”我掏出钱包,把钞票拿出来递过去。 第0287章 黑法本 蒋姐摇摇头:“这些佛牌中,古墓拍婴是最难找的,全东南亚也没几十条,我怎么能随便就让给你啊?这些古拍我要是运到香港,你知道能卖多少吗?遇到有钱的客户,七八千港币恐怕都不止!” 我顿时愣住。没想到她居然能出尔反尔:“蒋姐,我大老远从罗勇跑到曼谷,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啊。” 蒋姐哼道:“反正路也不远,你就当来参观我的佛牌吧。”我很生气,但又笑了:“看来你是有什么条件,说吧,只要我觉得划算。” “哦?这你也能看出来?”蒋姐很惊讶,走到那堆古墓拍婴前面,伸手拿起一尊递给我:“可以让给你一尊,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我问什么事,她说:“今后再有大生意可以跟我合作,比如解降头、下降头、山精小鬼之类的。不怕难度大,就怕顾客出不起钱,只要钱能给到位,什么样的阿赞降头师我都能请来,怎么样?” 我心想。这条件简直就跟没有一样,以后有没有生意,那还不是我一张嘴的事,不找你又能怎样。可转念又想,像蒋姐这么精明的人,恐怕没这么简单就能糊弄,难道她有别的用意?果然,蒋姐问我:“你听说过菲律宾鬼王派的师父鬼王吗?” 我连忙说:“当然知道,我还认识他的徒弟阿赞巴登呢!” 蒋姐冷笑道:“阿赞巴登严格来讲,根本就不是鬼王的正式徒弟。他的几个徒弟都在泰国、马来和香港。我和他关系很熟,生死降都能解,而且价钱不贵。以后只要你多多接这类的生意,我保你赚大钱!” 一听这话,我心里还真动了念头,连连答应下来。蒋姐接过我的钞票,把那尊古墓拍婴递给我。库房角落有很多盒子,她让我自己选个合适的。我问:“心咒别忘了给我。”蒋姐哦了声,拍拍脑门,说差点给忘了。等我把古墓拍婴装在盒里,我俩走出库房,蒋姐打开客厅角落的保险柜,我看到里面分成两格。上面的格中有很多a4规格打印纸,每几十纸用夹子分类,上面印有文字和拼音。下面那格放了很多陈旧的、绘有图案和符号的符纸,就知道这都是法本。 所谓法本,就是古代高僧、法师将一些心咒、符语和具有加持力的图腾图案绘制在羊皮或草莎纸上,以供后续法师掌握的材料。法本在几百年前都是极其隐秘的东西。只在寺庙或修法者承系之间流传。随着时间推移,因为战乱、遗失、故意破坏等原因,这些法术越来越少,到了现代,整个东南亚恐怕也没有几十种法本,而且大多数还是不完整的。 完整的法本分为几段,从引灵到通灵,再到控灵、禁锢和加持,不同的法门,其组成部分的数量也不一样,有的是三段,有的是五六段。这样才能有效地让阴灵尤其是那种怨气大的横死鬼魂乖乖地听从法师的安排,自愿进入到佛牌古曼当中,并为供奉者提供服务,让他们达到心愿,让自己修福报。如果法本不完整,比如只有引灵通灵、加持这三个部分,却没有禁锢和转灵。这种佛牌和小鬼,日后发怒和反噬的机率就会大大增加,轻则让供奉者倒霉,严重的还会丧命甚至全家都出事。 蒋姐从上面的格子里翻了半天,在其中某类里抽出一张纸递给我,再锁好保险柜。在她翻找东西的时候,我也没闲着,连拍了十几张照片。 这张纸上印着中文和拼音标注的心咒,蒋姐说:“这是鲁士路恩给我的心咒,你可要保存好,弄丢了自己去找。” 我把心咒收进皮包,蒋姐问:“你要不要法本?” “不是都有心咒了吗?还要法本干什么?”我不明白。 蒋姐笑了:“鲁士路恩的心咒很短,不能发挥古墓拍婴的最大效力。我这里有柬埔寨高棉秘术、浪罗法门、拉胡法门、帕皮拉符和印度婆罗门心法,还有很多黑衣阿赞提供给我的各种黑巫法本。你可以让客户试试,据说效果很惊人的。我这里有复印机,每种法本只收一万泰铢,怎么样?” 我连连摇头:“古墓拍婴当初是几百年法师用完整法本加持出来的,现在很多都已经失传,要是随便用法本去加持,好坏各有一半的机率,太冒险了。” 蒋姐撇了撇嘴:“那又怎么样?这爆好的机率已经很高了!难道你不希望卖给客户的古墓拍婴能发挥超强的效果吗?” 我笑了:“爆好的机率高,爆坏的也不低。就算客户运气好,财运大发,也不会多给我一分钱。但要是倒了大霉,要么找我擦屁股善后,要么找我算账,最好结果也是恨我入骨,四处宣扬我的坏话,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蒋姐用很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客户倒了霉,你还会给他们擦屁股善后?” 我说:“这个……有时候也会,毕竟客户都是需要维护的嘛。” 蒋姐哈哈大笑,指着我说:“你可真是从外星球来的怪物,佛牌是特殊商品,请牌的人都是贪心贼,谁管他们出不出事?是死是活跟牌商有个狗屁关系!” 我苦笑,心想她这个观点倒是和方刚很像,不过方刚有原则,好坏都会事先讲清,而这个蒋姐明知道这么干有可能让客户倒大霉,却仍然要做,所以说,她是那种有原则而没底线的人,或者说,她的原则就是钱,能赚钱才是原则。 拒绝了蒋姐的法本,我离开曼谷回到罗勇,先去快运公司把古墓拍婴发给兰州的杜女士,忙完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只好在路边的一家冬阴功餐厅吃饭。手机响起,看屏幕是老谢打来的,向我抱怨最近佛牌不好请,很多好牌都被那个蒋姐抢走,顺便问我有没有生意。 我说:“上次我和方刚给你钱,让你调查那个蒋姐的底细,你怎么一直没回复?” 老谢干咳两声:“这个……唉,田老弟呀,你也知道我不是侦探出身,那个蒋姐人又狡猾,我查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她住在哪里呀!” 我说拉倒吧,我刚从蒋姐在曼谷的住所出来,连她有多少存货都拍下来了,一会儿发给你再说。挂断电话,我挑了几张比较清晰典型的照片,用彩信同时发给老谢和方刚每人各一份。几分钟后,老谢又打来电话,惊叹道:“真不简单,居然在几个月内弄到这么多佛牌古曼,这得多少本钱啊。我要是有这么多钱,还在泰国卖佛牌?” “那是,你就可以送儿子出国治病了。”我说,“这女人在泰国别看时间短,但人头混得很熟,一律用钱开路。她还告诉我,和菲律宾的鬼王关系不错,让我今后有大生意直接找她,价格便宜量又足,你怎么看?” 老谢嘬了嘬牙花:“鬼王派的老大……他的生意可不好做,虽然咱们也会接那种解降落降的活儿,但鬼王脾气大,容易翻脸,我在泰国这么些年,一次也没敢找他。先是离得远,再者也不敢惹,谁知道哪句话没说对,就把他给得罪了呢。” 我哼了声,道:“找不找蒋姐,主动权不是还在我手里吗?”老谢忽然问我去找那个蒋姐干什么,我说从她手里匀了一条古墓拍婴,再把我和方刚去信武里找鲁士路恩的事和老谢说了。他说:“这娘们真奇怪,不瞒你说,我昨天也从她手里匀了一条古墓拍婴,但她收了我三万泰铢!凭什么?难道就因为你比我年轻?” 第0288章 老挝的黑巫控灵术 我哈哈大笑,说有可能,又问他是怎么交易的。老谢说:“在曼谷的大巴车站,别看三万泰铢,她还满脸不满意,好像我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对了。她向我推销大量来路不明的法本,每种一万泰铢,你要了吗?” “我可不敢要,你最好也别弄那种东西,万一把客户搞死搞残,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我告诫他。 老谢很可惜地说:“唉,说实话我还心动了。要是有黑法本加持,古墓拍婴的效果会更好,我也能多卖些钱。不过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弄了。以后再联系,别忘了照顾我生意啊!” 吃完饭回到表哥家,躺在床上无意中翻手机,才看到有条方刚发给我的新短信,是在和老谢通话时进来的:“地上放的那几个黑色盒子,是阿赞康拉制作的小鬼吗?” 我回复说不知道,没打开看过。方刚说:“从盒子外面涂的符咒来看。应该是。两个月前有台湾客户要养小鬼,我找阿赞康拉订了两个,后来却告诉我因婴灵无法禁锢而丢弃。” 这话很明显,蒋姐又挖了方刚的墙角,把原本是他订的货给弄走了。方刚这人说话办事的风格我很了解,按理说发现这种事应该生气,可方刚文字的语气却看不出有什么感情色彩。但我很明白,这反而说明,方刚的怒火已经相当大。 “蒋姐有很多正邪巫术的法本,影印件售价每份一万泰铢。不知道都是从哪里弄来的。”我说。 方刚回复:“这种不完整的法本副作用很大,我基本不碰,那都是坑客户的东西。这个蒋姐看来是个心黑手狠的角色,以后你要小心,尽量别和她发生交集。地址给我,我会找人先盯着她,再想办法让她吃点苦头。免得她不把我们这些老牌商放在眼里。”随后,我把蒋姐在曼谷的住址发给了方刚。 过了几天,杜女士在qq上告诉我已经收到古墓拍婴,也用心咒开了物。在念诵心咒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发麻,她相信这尊拍婴是真的。随后她又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是她家里所有泰国佛牌的全家福。最中央摆放的就是那尊古墓拍婴,看来她最喜欢这个。 为了避免麻烦,我告诉杜女士要严格按照多种佛牌同处一室的供奉规矩来,高度和距离都是有说法的。杜女士说:“田老板放心,我对泰国佛牌也算半个专家了,这些规矩都明白。”既然这样说那就好。她在淘宝上确认收货,我这一千块人民币就算赚到。虽然赚头不多,但也比没有强,最主要的是,把杜女士这种大客户争取到手,以后她肯定还会继续请牌,细水长流嘛,而且她也是个活广告,身边的人有请牌需要,她多半也会介绍到我这儿来。 过了大概十几天,我从泰国回到沈阳,带了不少泰国特产,分别发给美术社大哥和自行车行的老板。晚上和他们聚餐,吃饭的时候,收到杜女士从qq上给我发的照片,似乎是某公司开年会的图片,一名女士站在台上,旁边有两名中年男人和她握手。正在我没明白图片含义的时候,杜女士给我打来电话:“彩信收到了吧,昨天我被升为部门主任了,古墓拍婴确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