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随即，在玄珏境界松动后，玄珏和玄真选择了下棋，而在下棋的过程中，玄真对着玄珏继续说着自己对无情道的领悟，完全不藏私，投桃报李的玄珏也对玄真知无不言，期望能够给予玄真一个突破的契机。 “何为无情？没有情又何来的无情？然而无情也是一种情。”说着自己对“无情”的领悟，玄真一边执子落下棋盘，堵死玄珏的棋路。 看了眼棋盘，玄珏沉思片刻后，随即落下棋子，呈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局势，落下棋子后，玄珏忍不住的想要微笑，却再一次发现自己是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微笑的人，只能勉强勾起嘴角算作微笑，“那么，何为无情？” 如果无情也算是一种情的话，那么究竟什么才是无？什么才是无情？ “我不知道。”左手拉着衣袖，避免衣袖扫到棋盘，右手执子的玄真一边落子一边回答玄珏的问题。 “所以……师兄你是准备入世吗？”察觉出玄真意图的玄珏皱了皱眉，收回执子的手，不再落子。 “嗯。”玄真点头，在玄珏不再落子后，同样收回了执子的手，将夹在指间的棋子放回棋盒，“我准备封印记忆，经历七世轮回。” “师尊知道吗？” “嗯。”玄真颔首。 “那么……”玄珏抿了抿嘴，“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我已经拜托玄翎师兄帮我照料孤鹜峰，如果可以的话，在玄翎师兄无暇的时候，可以帮我照看一下孤鹜峰吗？” “好。”虽然玄珏懒散，讨厌麻烦，但有的时候也是会接收麻烦的，“我等你回来。” “如此……便好。”微垂眼帘，玄真嘴角带着笑。 一身白衣的玄真嘴角带笑，清隽高冷的面容显得有些柔和起来，侧颜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玄珏放轻呼吸，深怕惊扰到这美。 在欣赏了一番玄真的美貌，其实就是对坐无言良久后，玄珏向玄真告辞。 “不送。”坐于棋盘前的玄真微合眼帘，逐渐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嗯。”玄珏起身，对着玄真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走出孤鹜峰。 此时天色正好，正好可以欣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玄珏漫步在孤鹜峰的美景这种，欣赏这天地之间难得一见的景色，心神逐渐沉浸在其间，在对天地的感悟之间，本来已经松动的境界碎裂，玄珏突破到了元婴后期。 静坐在棋室内的玄真感觉到孤鹜峰的灵力变化，抬起眼帘，放开自身灵力探查一番，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后，微微勾唇一笑，“不愧是玄珏。”感叹一番的同时，也让孤鹜峰的人不要去打扰玄珏的进阶。 玄珏进阶完毕后，因为进阶夺取了孤鹜峰灵气的缘故，玄珏在出孤鹜峰的时候递给了守峰弟子一个储物袋，让其交给玄真。 … 进阶后回到落雪峰的玄珏再一次在落雪峰上山路口前看到了叶问道。 雪花摇曳生姿，在漫天的飞雪中，叶问道站在路口，还是那一身白色带帽缀着火狐毛的斗篷，只不过这一次撑了一把伞，同时叶问道的脚边还蹲坐着白羽，白羽的尾巴舞动着，偶尔拍打地面，溅起白雪。 走到叶问道面前，玄珏蹲下/身子，与叶问道平视，“一直在等我？” 叶问道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从一个时辰前开始等的。”说着，叶问道张开手，伸手求抱。 玄珏将叶问道抱入怀中，运用灵力替叶问道暖和身体，轻叹了口气，“下次我会早点回来的。” “嗯。”叶问道将伞撑到玄珏头上，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搂住玄珏的脖颈，靠在玄珏肩膀上，眯了眯眼睛，嘴便带着一种莫名满足的笑。 拍了拍叶问道的头，顺便示意叶问道将伞往后倾斜几分免得遮挡住她的视线，待视野清明后，玄珏抱着叶问道正准备上峰，却突然感觉裙角一坠，顺着力道传来的方向望去，一只白色的毛团子坠在她的裙角上，还咬住了她的裙子，“白羽？” 滚成一团的毛团子在被搭理后，松口放开玄珏的裙子，在玄珏的裙子上滚了一圈，落回地面，由毛团子模样变回有九条尾巴的小狐狸，蹲坐在雪地上，狐狸眼睁得大大的，以“w”的表情望着玄珏，“在！”尾巴晃了晃，有几条尾巴拍打地面，溅起雪来。 玄珏微一偏头，“这么乖巧？”换做以往，在看到她的时候，白羽早就扑上来了，今天却这么乖巧，难怪她会忘记白羽的存在。 玄珏的疑惑，叶问道给出了解答。叶问道凑近玄珏，蹭了蹭玄珏的脸，“白羽认我为主了，我让它不要轻易接近您。” “哦？”打量了一番白羽，玄珏发现白羽身上的确有契约的痕迹在，有些疑惑。要知道有上古大妖血脉的妖兽是不能强制认主的，这些高傲的妖兽一旦被强制认主可是宁愿神魂俱灭也绝不妥协的，哪怕白羽平时表现都没脸没皮也是有着属于它自己的骄傲的。玄珏有些好奇连玄翎都搞不定的白羽，叶问道是如何搞定的。 “白羽跑到落雪峰峰顶，偷吃了冰莲花，被我发现了。”微微偏头，叶问道不与玄珏视线相对，垂眼看向端坐在他们面前卖萌的白羽，微勾起唇，“我威胁它，如果不认我为主，我就把它偷吃冰凌花的事情告诉您。而且我还告诉它，认我为主的话，可以很轻易的见到您，不用总是费劲千辛万苦的找寻您的存在。” “你已经告诉我了。”她费劲千辛万苦才养活的冰莲花居然被白羽吃了，玄珏不太高兴，比起叶问道以她为梯子让白羽认叶问道为主这件事，玄珏此刻更关注的是她的冰莲花，“我的冰莲花还剩下几朵？” “三十二朵。” “那就好。”听到叶问道的回答，玄珏勉强满意，幸好白羽只是吃了一朵冰莲花，要是她的冰莲花剩下三十朵以下，她一定要将白羽关禁闭关到地老天荒。 她好不容易才将冰莲花养到三十朵以上，要是她的冰莲花在三十朵以上之后，出现低于三十朵的情况的话，冰莲花将不会再繁殖，她终其一生都无法将冰莲花养得繁盛了。 一想到她的冰莲花，玄珏忍不住加快步伐，至于某只卖萌的狐狸，玄珏表示不想见到它。 被玄珏抱着的叶问道眼神示意白羽跟上他们的脚步，在回落雪峰峰顶的路上，随着踏过一阶又一阶的台阶，玄珏的心情也平复下来了。 玄珏轻叹一声，“我着相了。”因才刚刚进阶元婴后期的缘故，境界不稳的她居然因为冰莲花之故而心神不稳，即使那是她自筑基期就开始养殖的冰莲花，她也不应该如此。果然进阶太快的弊端出来了，其实她本身就应该是元婴后期的修为，但她进阶还是太快了，她需要闭关一段时间巩固一番修为了。 并不知道玄珏将要闭关的叶问道在玄珏停下脚步后，觉得他想要给玄珏的惊喜可以说出来了，免得回到落雪峰峰顶后，玄珏将注意力都放在冰莲花身上而导致他没有心情和玄珏说惊喜。一想到玄珏注意力会放在除了他以外的存在上，叶问道就有些不高兴。 心下不高兴的叶问道面上对着玄珏扬着灿烂的笑脸，“师尊。” 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玄珏便听到叶问道出声唤她“师尊”，偏头看向叶问道，“你叫我什么？” “我已经筑基了，所以……”叶问道偏头，笑得眉眼弯弯，“我可以叫您师尊了吧。”吞吃了九尾天狐和九尾魔狐的内丹，叶问道顺利筑基。 伸出三根手指搭在叶问道的手腕上，探查了一番叶问道的身体，在确定叶问道的确已经是筑基修为，并且身体里没有什么隐患后，对于叶问道的修习进度，玄珏很满意，她收了一个天才弟子呢。这样想着，玄珏轻轻的拍了拍叶问道的头，“那你的道号就叫清问吧。” “……”叶问道顿了顿，才对着玄珏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果然如他所料，玄珏能够给他取的道号也就是清问了。 也不算很难听，看在玄珏取名的份上，勉强接受好了。 这样想着，搂着玄珏脖颈，此后道号为清问的叶问道蹭了蹭玄珏的肩窝，清问认真打着伞，为玄珏遮挡她其实完全不在意的风雪。 第21章 回到落雪峰峰顶，在确定所养的冰莲花只是缺少了一朵，其他的冰莲花并没有什么问题，还是完好无缺的模样后，玄珏松了一口气。 而某只狐狸身上散发的冰莲花气息，让玄珏确定白羽的确啃食了冰莲花，而且还处于一种“吃撑了”的状态，白羽整只狐狸都显得有些低迷，即使叶问道没有给白羽下命令，玄珏觉得白羽也没有力气来sao扰她了，被她从极寒之地引来的池水养育的冰莲花，岂是那么好啃的。 呵。 并不知道事情真相的玄珏认为白羽做了错事，自然是要受罚的。因为白羽已经认清问为主的缘故，在得到了作为白羽主人的清问同意之后，玄珏给予了已经成为清问宠物的白羽相应的惩罚。 玄珏给白羽下了限制，为了避免白羽再次糟蹋她的冰莲花，此后白羽不能够接近冰莲花池，一旦接近就会受到反噬。同时在三年之内，白羽将不能开口说话，玄珏认为这是对白羽这个话唠的最好惩罚。 并不清楚白羽因为还在适应目前新得到的内丹而处于记忆错乱阶段，性子暂时变得无比安静的玄珏，对白羽下了限制之后就不再理会白羽了，而玄珏的惩罚正和清问的意。 在发觉白羽是伪装成九尾天狐的九尾魔狐后，清问就一直在找机会与白羽接触，想要获取白羽吞吃的九尾天狐的内丹，面对非暴力不合作的白羽，清问自是用他觉得最恰当的方式让白羽明白合作的必要性。 在吞吃了九尾天狐和九尾魔狐的内丹后，清问理顺了体内四处乱窜的灵力，用多余的灵力以冰莲花为主料塑成内丹，算作是给予白羽的补偿。 目前的白羽，因为还需要适应冰莲花内丹，加上作为九尾魔狐的魔气都被清问吞吃了的缘故，记忆有些错乱，神智偶尔懵懂偶尔清醒。等到白羽彻底将冰莲花内丹变为属于自己的内丹后，白羽的实力不但会上升，同时谁都无法在白羽身上找寻到属于九尾魔狐的痕迹，白羽会更像一只九尾天狐的。 清问觉得他这样做，正好为白羽消除了作为九尾魔狐却想要伪装为九尾天狐产生的隐患，白羽说不定还要感谢他呢。幸好目前白羽处于记忆错乱阶段，要是它知道清问如此不要脸的想法，哪怕清问是它的主人，白羽也会想办法挠清问几爪子的。 哪怕在事后，玄珏不给予白羽所谓的处罚，清问也会寻机给白羽做出处罚，比如关白羽一段时间的禁闭，总而言之就是让白羽合理的消失或者安静一段时间。 这个时候，玄珏给予白羽的惩罚，正和清问的意。 而且，玄珏要闭关了。 在玄珏闭关的这段时间，清问将有足够的时间消除他所做事情的痕迹，至于白羽这个直接证据，他会让白羽成为一只不看内丹谁都认为它是九尾天狐的存在的，只不过白羽心心念念的化形之机能否降临在它身上，那就看它的运气了。 因为意外进阶的缘故，出关五年不到的玄珏需要再次闭关，闭关时间未定。 考虑到自己还有徒弟的缘故，玄珏决定在闭关前对徒弟们交代一番，顺便让她的三个徒弟认识一下她刚刚收的徒弟清问，免得出现相见不相识的尴尬局面。 牵着清问的手，玄珏下峰前往位于山腰处的弟子院。 理智上知道玄珏闭关可以让他有更多的自由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感情上，因为撒娇卖萌过于得心应手，被如今的身体所影响的清问越发像一个小孩子。此刻正因为玄珏要闭关，他将要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玄珏这件事儿选择单方面的不理会玄珏。 清问表示自己要单方面不理会玄珏，然而紧紧牵着玄珏的手却始终未曾放开。 跟在两人身后的白羽晃了晃尾巴，对着它口是心非的小主人吐了吐舌头，咧嘴一笑，在小主人将视线转到它身上的时候，迅速恢复自己乖巧的跟在两人身后，亦步亦趋的模样。 清问轻哼一声，将视线转回到身旁牵着他手的玄珏身上，在察觉被他所注视的玄珏并未回头看他后，清问将头偏向一边，满脸不高兴。 玄珏叹了口气，她不会哄人，也不知道清问为什么不高兴，此刻的玄珏突然觉得小孩子果然如玄真师兄所言一般难办。 揉了揉额头，玄珏有些无奈的停下脚步站定，清问也跟着停下了脚步，没有放开牵着玄珏的手，然而头偏向一边，并未望向玄珏。 面对向来懂事知礼的清问却突然闹别扭的情况，玄珏再次叹了口气。 还是个孩子呢……她和孩子较什么劲呢，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样想着，虽然年龄相对修真界来说还很年轻，但是自觉年龄大清问很多很多的玄珏将清问抱了起来，摸了摸清问的脸颊，玄珏有些无奈，“你在生气什么呢？”玄珏选择妥协，先一步低头，面对不懂的问题就要问，免得误会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并未拒绝玄珏的怀抱，只是不看玄珏。清问在玄珏开口询问后，转回头与玄珏对视，四目相对之下，清问能够感觉到玄珏的呼吸。发觉玄珏是真的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后，不太高兴的清问推了推玄珏的肩膀，与玄珏隔开一段距离，不想和玄珏凑太近。 在做出了这样的行为后，清问身体突然一僵，才发现自己居然变得宛若一个小孩子一般，察觉到这一点，清问不太高兴之余也觉得有些尴尬，就连手指都变得僵硬起来。 “怎么了？”久久等不到清问回答的玄珏再次问道。 闻声抬头，清问对上玄珏眸色认真的脸，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随即拉近与玄珏的距离，靠在玄珏怀中，清问将头窝在玄珏肩窝处，蹭了蹭玄珏的脸的同时，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将头窝在玄珏肩窝处的清问显得有些低落，“师尊说过，待我十岁之后就要去弟子院了。” “嗯，我是说过。”因为清问年纪太小，加上自己对清问产生怜惜的缘故，随心而动的玄珏才让叶问道和她同处一个院落。但她和清问有过约定，在其十岁之后要前往弟子院居住，不能让清衍一个人独守西苑，显得过于孤单寂寞是一个原因，清问需要与他人有更多的交往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基于这样的考量，玄珏才让清问十岁后前往弟子院，同时加深和师兄师姐们的接触。 但是，清问为此低落的不是他十岁后就要去弟子院这个问题，“可是，等到师尊闭关结束后，我说不定已经十岁了。” “所以呢？”玄珏还是不太懂清问不高兴的原因。 “我将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师尊了，而且……还无法在师尊出关的时候迎接师尊您。”说着，清问的睫羽缓缓垂下，神色暗淡无比。 终于明白清问纠结原因的玄珏抿了抿嘴，轻轻拍了拍清问的头，有些无奈，“虽然你住在弟子院了，但是你可以来找我的，我并没有收回你的避雪珠。”她所有的弟子中，唯一有避雪珠并且没有被她收回的也就只有清问了，在弟子们没有人达到金丹期的情况下，能够平安无事前来找她的也就是最小，但实力可能最高的清问了。目前已经筑基的清问，不论实战水平，光看实力的确是她所有弟子当中实力最高的存在。 “……”明白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好不高兴的清问觉得自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完全是受到这具脆弱的身体所累，以及害怕玄珏对他起疑的缘故。这样想着，被自己蠢到的清问将头埋入玄珏肩窝，拒绝将头抬起来。 明白了清问不高兴的原因，并成功解决了误会的玄珏并未放下清问，而是继续抱着清问走在下峰的路上。 白羽跟在玄珏和清问身后，一跳一跳的跃着台阶，被下了限制之后的白羽保持着安静，认真的做着一只安静的九尾天狐应该做的事情。 玄珏抱着清问来到弟子院的时候，清灵和清空正在弟子院前的空地比试，而清衍则在一旁观战。 清衍首先发现玄珏的存在，在清衍出声准备唤玄珏的时候，玄珏伸出食指抵在唇边，示意清衍保持安静。 应玄珏无声的吩咐，清衍无声对着玄珏行了个礼，在玄珏对其点头示意后，清衍接着去旁观场中的对决了。 练气大圆满的清灵对决练气十一层的清空，却打得旗鼓相当，虽然清灵没有出全力是一个原因。但是在面对可以越级对战的剑修，没有剑修天赋，只能够走法修路线的清空，在修为低于对方的情况下，即使对方没有出全力，能够有如此表现也已经很不错了。 或许最初的时候是她看走眼了，清灵心思虽然重，但意外的是个性情坚韧的人呢，无论对其他事物的态度是什么样的，在修道上却意外的至情至性。反观清灵，在和清空的战斗中，虽然有所留手却还是能够看得到出手狠辣的痕迹，也有积怨的缘故。 从一场比试中窥探到自己两个弟子的性情一角，玄珏轻叹一声，她一直知道自己的这两个弟子很难搞，没想到居然真的很难搞，想想前久她的两个弟子逼得清越前来向她告状就差哭诉的模样，玄珏闭了闭眼。 不分胜负的比试结束后，清灵和清空才发现玄珏的到来，二人同时对着玄珏躬身行礼，“师尊。” “嗯。”玄珏颔首，放下清问，改为牵着清问的手，“跟我来。”说着的同时牵着清问，脚步不停，走入东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