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谢谢。”这时候，她真不知道除了感谢的话自己还能说什么。从家里出事开始，谁不是看着她们就躲着走？就担心听见她们开口提借钱的事。而今天遇见的时茶茶，却是第一个向他们施以援手的人，还是这样无偿的，老妇人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秀娟，怎么回事？”就在时茶茶跟老妇人讲话的时候，有一道人影从上面的河岸上走下来，肩上还扛着一编织口袋，此时一脸疑惑地看着时茶茶和江濯。 秀娟大约就是那位老妇人的名字，后者听见后，抬头看了眼已经走过来的老头，跟时茶茶和江濯介绍说：“这是我家老头子，这个时候才从工地上回来。”然后又对着穿着工装背心的身材干瘪的快像是树皮的老人说：“今天的电视台的人不是来采访我们吗？这是人家电视台的小姑娘，她下班后来看看我们。而且，人家还给我们带了不少东西，还有这个……”老妇人说着摊开自己的手心，上面静静地躺着一张银行卡。 那老头同样很吃惊，毕竟之前电视台的人过来是工作，而现在是下班时间，过来能做什么？就只是为了看望他们？还带了东西？这听起来，像是不可能，但现在又确确实实发生在眼前。“这，这……”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大爷也不知道现在要怎么面对，“秀娟，这怎么可以！人家的钱咱们不能要！”说着，老大爷就想从老伴手里抢过银行卡还给时茶茶，“这太贵重了，你能有心来看看我们，我们真的已经很感激了……”这几个月来，他们虽然还在南城，可却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几乎不会有人主动看他们一眼，更不要说说话了。 时茶茶当然不会收回，她扯了扯江濯，这时候口才好的男朋友自然是要拿出来用一用的。 江濯对她的小动作失笑，不过他跟时茶茶想法一致，送出去的礼物是不会再收回来的。 “拿着吧，其实叔叔阿姨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们还在学校花的是家长的钱，这卡里的都是学校发的奖学金之类的，我现在也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这些你们现在需要就拿着用吧。如果觉得心里不安的话，就当做是我借给你们的。等以后你们日子好一点的时候，遇见别的需要帮助的人，再将钱拿去帮助他们，就算是还给我了，好吗？”江濯将那张卡重新放回面前人的手里，那双手，手心里布满了血泡。 都听着江濯这般开口，老大爷一时间也找不到话来拒绝。把自己得到的善意传递给下一个遇见的需要帮助的人，可能这才是让世界充满爱的道路吧。 “对了，你们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还是……”老妇人这时候开口提议，不过很快在提议后又感到犹豫，时茶茶和江濯的样子看起来可不像是吃过苦头的人，她们家现在做饭菜几乎都见不到一点油水，这样贸贸然让人留下来吃饭，老妇人不知道究竟对不对。 “啊，对了哦，都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阿姨，我就不打扰了，晚上你们慢慢吃，我家里还等着我跟男朋友……”时茶茶面上露出一个有些带着歉意的笑，“改天有时间的时候我再来行吧？”她倒不是嫌弃看不起餐食什么的，而是时茶茶想到今天自己才买了新鲜的蔬菜和rou类，如果自己和江濯留下来，估计着这家人也吃不到什么了。她本意是想要让他们吃得稍稍好一点，要是吃得拘谨和放不开就不好了。 见时茶茶拒绝，老妇人也不好再挽留什么。 当时茶茶和江濯离开后，那位才工作回来的老大爷看着由时茶茶买来的蔬菜和rou类，咽了咽口水，自从家里出事开始，在这个家的餐桌上，几乎很久没有再看见过油荤了。可现在，老大爷在看见后，仍旧没打算要自己做菜来吃，他提起那一口袋的食材就准备朝外面走去。 “你干什么？”他的老伴拦住了他。 老大爷脸上带着愁色，“能做什么？趁着现在市场上还有人，我去卖了换两个钱，早点把家里的债务还清了才是。”这话说着说着，老大爷就停下来了，“你，你哭什么，秀娟？” 没错，这时候站在老大爷面前的老妇人哭了，看起来难过又可怜。 “不要去卖，刚才的那小姑娘说得没错，照你这样，每天就吃那么一点，身体怎么能受得了！人在工地上，多大一把年纪了！万一，万一要是哪天真出了什么事，我，我可怎么活啊！”看着自己丈夫每日消瘦下去，而自己唯一能做出来的饭菜几乎都无法饱腹，老妇人难过地哭出来了。现在遇见时茶茶，这才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自己平常压根儿都舍不得去买的蔬菜和rou类，去换成钱当然是好的，可她们，这样的生活，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老大爷听着耳边的呜咽声，皱起来的眉心没有舒展开，最后还是拍了拍自己老伴的后背，感觉到手掌心的这具身体也快要瘦的只剩下一张皮了，“好……”他说。 这时候已经在回家的路上的时茶茶心情已经比开始离开广播台时好了太多，不管怎么说，虽然知道自己今天送去的一点温暖真的就只是一点点，但总归是做了自己想做的，时茶茶偏头看着江濯，开口说：“江濯，那张卡上的钱都是你自己的吗？”刚才听见的时候，时茶茶都没想到。 “嗯。”江濯点头。 “好厉害！都是奖学金？”时茶茶想到自己寒假期末考试，虽然成绩也不错，可是一等奖学金好似连一千块都没有吧？ 当然不是，江濯没隐瞒，“一部分是奖学金，还有一部分是参加各种比赛的奖金。七七八八加起来是不少，不过现在都花得只剩下这么点了。平常都当做生活费用掉了，你要是还想要资助他们一点，家里还有点钱，需要吗？” 大学这两年江濯几乎就没怎么用过家里给的生活费，靠着他在学校拿的各种比赛奖金什么的，都能让他每学期过的挺滋润了。 “啊？那不需要不需要，我手里也还有点钱。”时茶茶拒绝了江濯的好意，她虽然是很想帮忙，却也知道量力而行。她手里的那些钱，还是她平常东拼西凑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也算是不少了。 江濯没再多说这事儿，今天他一整天都在考虑另外一件事，现在可以跟时茶茶讨论讨论。“我这一次去美国做交换生是只有一年的时间，但大四实习期，茶茶，我很可能也会在美国，紧接着还有后面的研究生等，你，要不要考虑跟我一起出去？” “我知道，这样听起来我是有点自私，让你为了我丢下在国内的父母。不过，这只是一方面，在外面进修两三年的时间，在好一点的学校，这对你而言，也不是什么坏事。”江濯说完后，偏头很认真地看了眼身边坐着的人。 时茶茶还在考虑，之前她没有打算要出国念书，在国内因为有关雎女士，她能有很好的工作机会，跟着电视广播台的那些有经验的前辈们在一起也能学到很多，甚至是学校里没有的。但现在江濯提出来的这个建议，让她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不过同时，时茶茶心里也有自己的顾虑。 “我需要想想，而且，这段时间我暂时还不会出去不是吗？至少大二这一年里。”南大的交换生是集中在大二和大三，下学期的名额已经确定了，时茶茶那时候压根儿就没考虑到要出国，自然别说准备什么又要申请什么了。 “嗯，好，回头可以跟时叔他们商量一下，我想他们也是愿意让你多出去看看的。” 自从江濯提出这件事后，到家之前，在时茶茶的脑子里全都是有关出国跟江濯在一起的画面。另一边，又是她陪伴在自己父母身边的场景。时茶茶不想出国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太想要离开父母。不是她不愿意独立，只是因为时老板和关女士是离异的状态，在她的时间里，势必当陪伴着这一个的时候无法陪着另一个，这些年，她有心想要将自己的时间均匀分配给父母。如果这出去，就会少很多年。很可能，这些年就是她能够长时间陪伴在父母身边的时间了。 江濯将时茶茶送到家门口，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还是一脸纠结的模样，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别想太多，我也就只是提议，你不喜欢就算了，反正以后的时间还有很多，我们慢慢来，不着急的。” 时茶茶“哦”了声，这才回家。 第二天，江濯在送时茶茶上班去电视广播台时，也没有问时茶茶决定怎么样了，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他希望时茶茶是经过多方面考虑而不是一时从动答应自己。 当到电视台时，时茶茶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以为江濯今天早上就会问自己考虑地怎么样了呢！昨天她思索再三，也不是很想出去。如果说真需要到进修的那一天，也是她在南大将四年大学生活过完才是。 “那我先走了……”时茶茶一到目的地，急急忙忙就想消失在江濯眼前，她这样慌乱的行为，倒是让江濯看了不由觉得好笑。江濯也没说设么，只不过按了关锁键，某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小姑娘伸手去拉车门时，才猛然发现自己打不开…… 时茶茶：“……江濯！”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气呼呼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爱，江濯看得没忍住，凑过去，抬着她的下颔，低头吻了吻。“这么着急逃离我怎么回事？”语气里明明还带着笑意的话但就被江濯问得一本正经。 时茶茶的脸蛋咻的一下就红了，“我，我没有！” “都结巴了，还说没有？”江濯不相信，然后一点机会都不给时茶茶直接戳穿了她，“是不是以为我还会逼问你昨天的提议的答案？”江濯想笑，如今他说完这话，时茶茶那双眼睛里的惊讶简直一点掩饰都没有，他有一个完全不会掩饰自己的小心思的女朋友。“傻乎乎的。”他说着，捏了捏时茶茶放在自己膝盖上的那双小手，其实时茶茶这个态度，他心里早就有了认知。 一下被江濯戳穿自己想要在回避什么，时茶茶有点不好意思，垂下头，咬着自己的下唇，“我，我也不是故意想要跟你分开，但是我还是暂时不想要在最近这两年里出国，江濯，我可以等你的！真的！”她能保证自己都不会喜欢上别人，因为，她想，这个世界上再难遇见有比江濯更了解自己更用纵容自己的人了。 “噗嗤”，江濯听见时茶茶的保证，瞬间不由发笑。“我说了什么吗？我昨天都说了，这只是一个你可以拥有的选择，现在在你面前有很多条小路，看你想要选择哪一条，不论怎么样，我也支持你。”至于出国留学的问题，只要想要相见，还担心会没有机会吗？ 时茶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以为江濯会不太高兴的。“哦……”她脸上有点发红，这就是她喜欢江濯的其中一个原因，因为无论怎么样，他从来都不会仗着自己是她男朋友的身份，要求或者阻拦她不想要或者想要做的事。 “好了，去上班吧，未来的主持人时小姐。”江濯温和笑着说。 时茶茶：“……” 等到时茶茶离开后，江濯挂着浅笑的脸上这才露出一抹失落。在知道时茶茶不想要跟着自己一起出去时，就算他心里再有准备，可还是会觉得有落差，毕竟怎么说，在这之前他心里只有一种期待，期待时茶茶同意，跟自己在一起。只是相比于自己的意愿，他更尊重时茶茶的选择而已。 看着时茶茶的背影消失在广播台门口，江濯这才掉头，离开这座大厦。 因为在车上跟江濯在一块儿耽误了一点时间，时茶茶几乎是踩着时间点走心办公楼层。当到办公室的时，时茶茶就已经感觉到今天的气氛好像不对。昨天大家都还很“活泼”的，但现在几乎没有一个人在低声交流，甚至就连时茶茶走进来没人抬头多看一眼。 时茶茶端着凳子坐在昨天的剪辑小哥哥身边，后者正带着一副防辐射眼镜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电脑屏幕，模样看起来专注极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时茶茶低声自言自语，她托着腮帮子，看着电脑屏幕，一头雾水。 剪辑师小哥哥听见她声音，先抬头左顾右盼了一眼，而后低头，“嘘，今天做事可要小心了。刚才上面来人，抓了几个刺头，现在还在上面教训没下来。要是不想要丢了饭碗的，这两天可不要被人揪住小辫子。虽然吧，你是咱们总导演带来的人，本来是没什么的，可是你知道今天行政部门抓的人是谁吗？” 时茶茶摇头，“谁啊？” “你同学！跟你一起进来的两个实习生，现在还在上面问话哟，你可要小心了。” 时茶茶：“……”这是什么情况？ 当时茶茶知道伍雨萌跟许娇的具体事情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在食堂不担心有领导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大家这才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纷纷坐下来低声讨论。 时茶茶坐在高晶身边，听着自己频道的工作人员绘声绘色讲着今天早上伍雨萌差点把许娇按在地上“摩擦”的事儿，整个人也有点被惊呆了。 对伍雨萌这个人，时茶茶是没什么好印象，因为前者总喜欢在背地里做点什么让人防不胜防的小事儿，能让别人在关键时候忽然被迫掉链子。但就这样的人，最是看中口碑的人，怎么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跟许娇起口角？ 很快，时茶茶就明白了。 “我看那个叫许娇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才来实习多久啊，才一天啊，都能做这种幺蛾子，是我我也会被气炸好吗？”坐在时茶茶旁边一个小jiejie开口说着，“虽然大家在什么环境心照不宣，但这种才大一的学生啊，我想想，也还觉得毛骨悚然。” “说到底，还是现在的小姑娘太不能吃苦。”高晶这时候说，“跑个外景怎么了？出去晒一晒怎么了？难道她们以为这辈子都只会在办公室上班吗？对自己工作性质简直没个正确的认知！”她就是经常在外面活动，如果不是转做幕后，那每个主持人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都有会被派去跑外景的几率。工作岗位都还会有调动安排呢，一进门就先表明自己不能吃苦的小公主那还来工作做什么？ 说到这里，高晶倒是看了时茶茶一眼。对于她们这个频道主动要求跟着自己跑外景的时茶茶，倒是让人刮目相看。尤其是从昨天跟着的采访中高晶能看出来时茶茶是真想跟着跑跑看看，而不是坐车在南城晃悠着玩玩。 “哦，对哦，茶茶，你不是跟她们是一个学校的吗？听说你们都是你们学校广播部的，怎么样？她们平常也就是这样吗？”有人小声问时茶茶，想要打听出更多八卦。 时茶茶干巴巴笑了一下，对这样的八卦她只有听的兴趣，没什么聊的想法。 “我跟她们不太熟，不清楚。”时茶茶回答说。 “这样啊！”问的人像是显得有点失望，但大家的谈资倒是不少，很快就说起了别的，“我昨天才来办公室的时候，还看见那个许娇跟在伍雨萌身边一口一个学姐，叫的很亲热。还有，之前听说南大的老师推荐来我们这里的实习生其实不是这个许娇，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换人了。” “可能有什么关系吧。” “不清楚，不过这人不行，有关系我也不想去招惹……” 时茶茶后面整个过程都很安静地吃饭，好的吧，她想可能大家都误会了，没什么名额被挤下去的事情，只是原本拥有这个名额的人不想来电视台而已…… 从食堂出来时，时茶茶正好跟高晶走在一块儿。高晶不是个话很多的人，虽然在电视屏幕上看着她的采访，很多人都觉得这个主持人平易近人，但只有在生活和工作中跟高晶相处时，才知道她这人话少，甚至还有点高冷。来电视台的这两天，时茶茶都已经听见了关于高晶的好几个版本。 比方说，在她这个年纪现在为什么还一直在跑外景，就是因为她当初跟着前辈的时候不懂得讨好，当时其实是有几个实习生，但她最有本事，可后来上去的人却不是她。 就这么个人，现在却主动跟时茶茶聊天了。 “刚才你做的很好。” 时茶茶还没反应过来，“啊？” 高晶：“……电视台这种地方，比一般的职场还显得人多嘴杂，管别人说什么，你现在还是个新人，少说最好。现在看着不起眼的人，说不定以后就忽然辉煌腾达了，不是所有的人都不是小心眼，你懂得吧？” 时茶茶知道这是高晶在敲打她不要跟着办公室别的人一块儿在背后说什么小话，被人抓住辫子的时候就显得难看了。 但想到刚才高晶在饭桌上说的那番话，时茶茶又想笑。高晶可以说是不在背后随意编排一个人，但她一出口，就是打死一竿子的人，说的还是大家都知道只是没讲出来的实情。这么耿直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如今竟然提醒她要谨言慎行，时茶茶翘了翘嘴角。 “知道了，高姐。”她知道高晶是一片好意。 高晶见她明白也没多说什么，两人一同回到办公室。 下午的时候，时茶茶又跟着台里的人出去了，仍旧是昨天案子的后续。频道这个节目，做出来的这一期的用意大致也就是提醒一下市民，不要在外面乱借高利贷，到时候家破人亡不是不可能。但实际上，对昨天那男人一家的帮助，几乎是微乎其微。 这天收工有点晚，她们陆陆续续采访了好些同样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去外面的小额贷款公司借高利贷的老百姓，几乎都是让原本就困难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当采访结束，已经过了下班时间，高晶让不需要回办公室归还设备的时茶茶可以先离开，这个提议却被时茶茶拒绝了。 “我还有点东西落在办公室，想回去拿了再走。”时茶茶说。 能有什么东西落下？其实什么都没有落下，除了一个男朋友。 江濯在停车场久久没有等到时茶茶下来时，主动给她打了电话，正好这时候时茶茶她们的采访车刚刚驶入地下停车场，接到电话，她还煞有介事地捂着嘴巴小声对对方说快了快了。 当车停好位置时，时茶茶跟身边的同事挥手，一溜烟就超着江濯停车的位置跑去。 跟在她身后也纷纷下车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看着她跑的像是闪电，面面相觑。最好还是高晶的声音在众人里响起，“刚才，你们听见了吗？她说她要回办公室拿什么东西，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借口啊！这都是借口啊！ “这风风火火的样子看上去像是见男朋友！” “啧啧，我们竟然被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片子给骗了！” “真相总是能刺痛一个单身狗的心……” 大家还在这头“声讨”时茶茶，然后很快听见由远及近的车子驶来的声音，在她们的视线里，出现一辆小车，窗户还是开着的，所有人都能一眼瞧见里面坐着的谁。 嗯，还很巧合，居然还是她们认识的人！不是刚才一溜烟就消失地无影无踪的时茶茶又是谁？ 而同时，偏头正跟着江濯讲话的时茶茶也瞧见了还站在工作车两边的办公室的同事们，她的这群同事，目光的焦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她！ 这就有点尴尬了，时茶茶想挪开视线，可好像有点移不开。然后，她伸手，冲着自己的那一群同事，脸上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好巧啊！再见啦！明天见！” 众人：“……” 车子像一阵风，呼啦的一下，就这样从他们身边开了过去，而时茶茶那张脸上不自然的神情，也瞬间从她们的视线中消失。 “明天再审问！”当时茶茶离开后，众人纷纷道，只不过这话是已经离开停车场的时茶茶没听见的。 “刚才你看见我同事了吗？”时茶茶现在很想要自己变成隐形人，被当场抓包的感觉真的太丢脸了！ 江濯开着车，点点头，“怎么？” “我好像完蛋了！”时茶茶抱着自己的脑袋，恹恹地说。那什么，她就不适合撒谎。 在讲完话后，江濯饶有兴致地问：“那你究竟是把什么忘在办公楼里了？” 时茶茶瞬间脸上变得爆红，“你够了啊！江濯！”好的吧，她就是还记得江濯会来接自己下班，所以，所以是把男朋友忘在大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