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兔子的军队都是极讲究卫生的。 哪怕长征那般辛苦,绝大多数人都带着牙缸牙杯与毛巾。 牙缸好办,石竹亦盛产毛竹,各色的竹制品都有,轻便小巧成本低廉不易损坏,还可在上用朱砂写编号,随便就能在杂货铺买到合心意的。 牙刷则自古以来有之,出土文物里甚至有许多用虎骨做柄。 毛刷多以猪毛制成。 牙粉则是盐或碳酸钙粉末。 寻常人家是无法奢侈的用盐刷牙的,只好用碳酸钙制成的牙粉。 东西都不算难得,只现在的老百姓生活不甚讲究,便是易得也不用。 管平波不打算纵容这股懒风,清洁的生活带来的是疾病概率的下降。 她训一个兵不容易,回头因细菌感染或蛀牙挂了,她岂不是亏死? 随便抓了个人打发出去买竹制牙缸,管平波又命紫鹃与雪雁翻出缝纫机,赶紧制出二十五份毛巾出来,她好一一派发的。 收拾停当,已过了中午。 上到二楼,发现窦宏朗已经起了,正倚在床头翻县志。 管平波问道:“你吃了饭没有?” 窦宏朗道:“才meimei下了面条,你呢?” “我胡乱吃了个糍粑,”管平波说着就坐在床沿上抱怨,“家里的事也不管管,有你这般做老倌的么?” 窦宏朗笑着把管平波拖到床上,翻身压住,对她耳边吹了口气道:“你说老倌要如何做?” 管平波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我还有事。” “什么事比我要紧?”窦宏朗伸手一扯衣带,“我就不信调。 教不好你!” 管平波正欲抬脚踹人,忽听楼下一阵大笑,正是韦高义的声音。 管平波身子一僵,看向窦宏朗的眼神全是尴尬。 窦宏朗没好气的道:“怎么回事?” 管平波干咳道:“那个,谭元洲把人安排在我们楼下住……” 窦宏朗:“……”妈的这夫妻生活还要不要过了!?你丫故意的吧? 管平波看着窦宏朗越来越黑的脸色,立刻倒打一耙:“谁要你不管事的!我怎么知道楼下说话楼上听得见!” 窦宏朗咬牙切齿的道:“你今晚跟我去睡外书房!”看我怎么收拾你! 管平波:“……”谭元洲,你喵的给我等着,我不弄死你不算完! ==== 第67章 军歌 若是一本言情小说,霸道总裁对女主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是齁嗓子的甜。 然而很遗憾管平波走错了片场,她一个冷感不幸启动了“女人你引起了我注意”的开关,被窦宏朗生生拽去了外书房,被好好的圈圈叉叉了一番。 烦的她只想把果体的窦宏朗丢出门去。 管平波能理解窦宏朗,从小被女人围着转,直到踢到她个铁板,自然生出一股征服欲。 尤其是她老人家病的七死八活,肌rou全给瘦没了,暂时没有了恐吓效果。 偏偏做人小老婆,是真需要职业道德的,结果就是从来的路上到现在,被实实在在的睡了个够。 终于从雏儿进化到了司机。 然并卵,她依然对窦宏朗无感。 管平波不由摸着下巴想,是窦宏朗技术太差了吧?是吧?是吧? 完成任务的管平波洗漱毕爬上床就睡了。 小老婆的本职虽不至于难受,但相当无聊。 她还是吃好睡好锻炼好,练兵是正经。 窦宏朗看着身边睡死过去的人,梗的中午饭都差点吐出来。 妈的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靠! 因谭元洲的乌龙建议,主楼彻底沦为了教学场所。 毕竟窦宏朗虽挺喜欢丫头围观,但决计受不了一群汉子光明正大的听壁角,索性连铺盖带家伙彻底搬去了外书房。 横竖他现身边只有管平波一个老婆,也暂时不想冒风险去外头买人,外书房的床尽够夫妻两个起居了。 云寨的内的铁匠只有一个,速度十分慢。 管平波便先在主楼的堂屋里架起了块黑漆木板,用白垩当粉笔,开始教学。 新来的学生从阿拉伯数字与中文数字学起,而韦高义等人则是摸底测试。 拿长条凳当桌子,小板凳当凳子的第一批弟子们用纸包炭条在奋笔疾书。 新来的则是愁眉苦脸的记着抽象的数字。 半个时辰后,管平波教完新人,把韦高义等人的卷子收了上来,当场批阅。 因她病的时间有些长,加之船上不便,十个人里有七个不及格,勉强考到六十分的只有韦高义、潘志文与李玉娇。 管平波脸沉如水,严肃看向弟子们,淡淡的道:“自己说吧,该怎么罚?” 七个孩子齐齐垂下头,皆不敢吱声。 管平波冷笑道:“怎么?敢偷懒,不敢认?我带出来的人全是孬种吗?” 石茂勋吞了吞口水,不及格的七个人,只有他是男孩子,总不能让女孩子顶在头里,艰难的站起身道:“我愿领十鞭。” 余下的人纷纷一抖,却也只得站起来附和。 管平波沉声道:“出去跪着。” 石茂勋一脸为难,院中人来人往,谭元洲的人且没开始训练,都在家中闲逛。 在学堂里挨打,与在外头挨打,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悄悄瞄了瞄管平波的脸色,硬着头皮道:“师父,能别出去么……我愿多罚……” 管平波吐出两个字:“不能。” 石茂勋霎时涨红了脸,却是师命难违,垂着头出去了。 余下的七个女孩子,也不得不跟出去,在院中排排跪好。 果然就有人来瞧热闹,不多时竟围了好几个圈。 谭元洲见状走来问道:“怎么了” 管平波把鞭子扔了过去,道:“考试不及格,一人十鞭,你替我打吧。” 谭元洲撇嘴道:“你怎么还拿着哄娃娃的鞭子,打下去油皮都不破的。 家里马鞭尽有,你居然千里迢迢的把这玩意带来了。” 管平波笑道:“我跟你不同,我罚人一贯不伤人。 你快打,打完我叫他们绑着沙袋绕城五圈,回来石茂勋二十个俯卧撑,女孩子一人六十个仰卧起坐。 如何?” 石茂勋等人毛都炸了。 管平波笑容一敛:“每日早起十里,是基本训练。 倘或有训练不达标者,加练十里。 你们不怕跑的,只管混!” 啪的一声,谭元洲鞭子挥下,石茂勋发出一声闷哼。 谭元洲怒喝一声:“闭嘴!” 石茂勋立刻咬紧牙关,再不发出一点声音。 一连七个人,谭元洲打的直翻白眼,他堂堂八大金刚之三,怎么就混到了教训小娃娃的地步!打完一扔鞭子,对着围观群众大吼一声:“看什么看?散了!” 群众一哄而散,管平波同时大喝一声:“立正!” 石茂勋从地上跳起,韦高义拿了沙袋来,一一分派。 待绑好沙袋,一个个站的笔直。 管平波趁机对十五个新兵蛋子道:“你们不用绑沙袋,跟着他们后头跑。” 十五个新人一个个张大了嘴,却是来不及反应,就被管平波扔出了堂屋。 两坨队伍风格迥异,一队是石茂勋为首,虽然文化课不及格,但基本的规矩还是记得的,整整齐齐排了两队,踏着差不多的步伐,往外头跑去。 后面的新兵蛋子则不然,慌忙学着前辈,也排了两队,但怎么看都跟狗啃了似的歪歪斜斜。 管平波看着人出了门,自己也绑好了沙袋。 她的沙袋乃特质,里头全是铁锭子,看起来小巧,实则很是沉重,比韦高义他们粗笨的沙袋凶残多了。 管平波蹬了蹬脚,在屋中轻跳了几下,适应了沙袋重量后,吩咐韦高义道:“等下有人送毛竹竿子过来,你们按照在巴州的样子改装了。 记住,那个叫狼筅,可别再叫毛竹竿子了。” 韦高义傻傻的点点头,就见管平波一阵风的冲出去了。 不多时,管平波追上了石茂勋。 余光瞥见左右,居民皆伸长了脖子看稀奇。 石茂勋等人满面羞涩,管平波却毫不在意,大喝一声:“口号喊起来!调整呼吸,一二三四!一二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