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节
管平波卜一进门,就听一声大喝:“公主别跑!快来宣传司干活!”管平波扭头看去,就见阿颜朵带着几个娘子军冲了过来,二话不说的揪了甘临就走。 管平波的亲卫长斐光济叹道:“宣传司的娘们比后勤的还凶!” 管平波干笑,阿颜朵作为虎贲军的元老,资历太深,后辈哪个敢惹她。 没见甘临被她似小鸡崽子般拎着,都不敢废话么? 恰好路过的唐春荣远远看着被强行拽走如同鹌鹑般的甘临目瞪口呆,他们真的敢使唤公主啊! 因管平波在休息的时候素来随和,战兵们此时见了她都不怵,嘻嘻哈哈的打招呼。 过年过节最要紧的是要吃好喝好,于是管平波穿过校场,直往后勤走。 每逢大节庆,后勤就是最忙碌的。 用来做菜的猪到现在还没杀完,时不时听见凄厉的猪叫。 惹得后勤人员不得不扯着脖子大喊着交谈,嘈杂无比。 忽见前头蹲着两个熟悉的身影,走到近前,不是雪雁是哪个?只见雪雁和她夫婿张力行拢了个火盆,上头滋滋烤着猪肝,旁边有个小女孩急的直跺脚。 管平波上前拍了下雪雁的后脑勺,问道:“你闺女?”雪雁和张力行忙站起身来见礼。 管平波摆摆手,惊奇的道:“孩子这么大了?” 雪雁笑道:“哪里是我的,是中军稽查司司长张英的小女儿。 趁着过节学里放假,野的找不着爹妈,在那头哭的撕心裂肺的。 我见了就领了来,烤猪肝哄她。” 说着哀怨的道,“我真有女儿了,能不问你讨红包嘛!将军你都不爱我了,一点也不关心我。” 管平波:“……” 说着雪雁抱起张英的女儿,挑唆道:“来,我们找将军娘娘讨糖吃!” 管平波哪里带着糖,认命的摸了两块铜板,递给小女孩道:“我没带糖,你自家拿钱去买吧。” 小女孩有了钱,也不要烤猪肝了,揣在兜里,一阵风的往小卖部方向冲。 管平波被逗的直笑:“这算不算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又问雪雁,“对了,你不是说要抱个孩子的么?怎么没动静?” 张力行笑道:“太忙,抱回来没空养,就搁下了。 再看吧,横竖不急。” 两个人都还年轻,管平波不便催促,顺口问道:“紫鹃呢?不是说要找夫婿么?怎地没动静?”雪雁道:“唉,别提了。 跟侯玉凤怄气呢,两个人天天别苗头,她哪里顾得上找汉子。” 管平波再次:“……”那两位一个有资历,一个有心眼,且有的磨。 管平波琐事愈多,对下属的私事cao心的就愈少。 难得今日有空,雪雁贼兮兮的八卦道:“你知道最近谁跟谁搞上了吗?你再想不到的。” 管平波撇嘴:“有什么想不到的,男男、女女、男女乱搞,在我这里都不算个事。” 张力行笑出了声:“男男、女女没见过,我们两个方才是真的抓了对狗男女。” 管平波斜眼看着雪雁夫妻,往最狗血的方向猜道:“方坚跟白莲搞上了?” 雪雁没好气的道:“我统共没几个得用的人,你能不能盼着点好?白莲有那么不怕死么?说起白莲和方司长,我就想起前日的笑话。 她也是个手贱的,看到生的好的就要去捉弄。 那日撞见了方墨,上手就调戏。 你知道方墨怎么应对的吗?”看来是吃亏了,管平波饶有兴致的道:“快说。” 雪雁憋着笑道:“方墨面无表情的道:‘妈,你掐我作甚?’白莲霎时汗毛直立,手脚并用的爬开了八丈远,大喊道:‘祖宗,我就算调戏你也罪不至死,你犯得着这么咒我嘛!’。” 管平波哈哈大笑:“看不出来啊,方墨居然如此凶残!孔彰会谢他替广大俊俏郎君报仇的。” 雪雁也笑道:“方司长真个是克妻狂魔啊?” 管平波道:“据孔彰透露,是真的。 四个老婆八个妾,全军覆没。 闹的我都想把他弄去和亲,看能不能大发神威,直接克死伊德尔,从此平定中原。” 雪雁笑的滚到了张力行怀里:“怪不得你说男男不算什么,原来你打这样的坏主意。” 管平波吊儿郎当的道:“你懂个屁。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叫大才。 是了,既然狗男女不是怕死的白莲,到底是哪个?” 雪雁指了指前方,压低声音道:“张金培跟张四妹。” 管平波一个踉跄,险些没站住:“啥!?张金培跟张四妹!?” 雪雁耸耸肩:“大概是张司长孩子带多了,母爱泛滥,才肯收留张队长吧。” 管平波想着张金培那性格,默默吐槽道,这哪里是孩子带多了,是太寂寞顺便养条哈士奇玩吧!僵硬的甩着脑袋,妈的后勤太玄幻,我还是回战兵营是正经。 第269章 端午 第66章 端午 管平波沿着军营绕了一圈,把各部门都问候到, 天便黑了。 校场上点起了篝火, 舞台上响起了阿颜朵嘹亮的山歌。 管平波遥望舞台, 忽然想起与阿颜朵的初遇。 绝望中果断作出判断, 当即倒戈她冒充的官军, 顷刻间羊头寨的土匪就死在了狼狗的利齿下。 那个坚韧又爱哭的女孩子,早退去了少女时的稚气,脸上有了岁月留下的风霜。 为了做好宣传, 这些年来她带着人走南闯北,难有几日停歇。 也正因为见识多广, 养出了一番令人难以忽视的气度。 宣传司在她的带领下, 个个热情如火,连带一开始愁眉苦脸的陈朝郡主也日渐开朗。 阿颜朵的嗓音清亮悠远, 即便宣传司不断的有新人加入, 她依旧粉丝成群。 空旷的校场上,将兵们喝彩不断, 宛如后世的明星演唱会现场。 自己手把手带出来的孩子, 成长到了今日的模样,管平波心中难掩得意。 漫步在校场中, 不时被人抓着灌杯酒。 好容易巡满全场, 却始终不见陆观颐的身影。 四处打问下,方知她在屋中休息, 没有出来凑热闹。 虎贲军早已形成完善的制度,不消管平波时时盯梢, 她便带着亲卫,往陆观颐的居所走去。 灯光从玻璃窗内透出,纱帘后隐约能看到人影。 管平波掀帘而入,果见陆观颐倚在窗边发呆。 笑着上前问道:“怎地独自躲起清净来?” 陆观颐神色疲倦的道:“我是越发不中用了。” 管平波笑容一敛,陆观颐素来体弱,从今年起更是接连生病,手中事物一项项移交至副部长唐志敏手中,但情况并没有因此好转。 走到窗前,管平波挨着陆观颐坐下,温言问道:“哪里不舒服?” 陆观颐身子放软,靠在了管平波肩上。 反手拔了碍事的发簪,长发柔顺的滑下。 虎贲军从当年的张四妹的一剪子开始,短发流行到了今日。 可陆观颐从没考虑过剪头发,甚至她也不喜欢简单粗暴的军装。 陆观颐是极爱美的,能不穿军装的时候,都穿着漂亮的袄裙、盘着精致的发髻。 成套的首饰不知攒了几箱子。 没有黄金宝石,她就带铜的木的,乃整个虎贲军内,活的最精致的女人。 管平波伸手顺着陆观颐的头发往下摸,陆观颐好似没骨头般,顺势枕在了她的腿上。 管平波轻笑:“我的腿硬邦邦的,睡着不舒服。” 陆观颐闷闷的道:“我难受。” 管平波问:“哪里难受?” 陆观颐蜷缩着身子,带着哭腔道:“哪里都难受。” 管平波听得此话,忙把人拉起,抱回了床上。 起身去倒水,袖子却被陆观颐拉住:“别走。 你好久都不曾陪我了。” 管平波只得坐下,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陆观颐从不对管平波以外的人撒娇使性子,因为她知道别的人根本不会理她。 纵然今日已是位高权重,可是又有多少人会真心纵容?可管平波不是她一个人的,虎贲军的最高统帅,几乎没有时间能陪伴她。 抬眼看向那张镌刻在灵魂深处的脸,陆观颐软语哀求道:“今晚陪我睡好不好。” 管平波笑着应了,陆观颐也笑了起来。 白日的管平波属于虎贲军,夜里便是她一个人的了。 管平波索性盘腿坐到了床上,捏住了陆观颐的小腿:“你是不是旧疾发作了?” 陆观颐那被洪太太残忍打断又饱经风寒的腿,早已成了她无时无刻不在忍耐的伤痛。 管平波从架子床的柜子里翻出瓶冬青油,倒在手心,就覆上了陆观颐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