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追击董卓
且说曹cao不到半日便至汴水沿岸曹cao仔细环顾了一番地形道:“北有广武山脉,南有荥泽,后有汴水,我看此地不宜久留。前队不可停歇,赶紧前进,倘遇董卓游击也当速速突破,行至开阔之地再集结人马!”鲍信点头称是,便下令前队开拔。哪知刚行了里半里地,突然一阵“嗖嗖”声,大伙还没反应过来,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济北兵已经中箭倒地。 “大家小心,有人放冷……”鲍信还未喊罢,就“啊”的一声伏在马上——原来一支透甲锥已射入他的右侧肩骨。他也真够狠的,伸手攥住箭枝,咬紧牙关一使劲,竟将血糊糊的长箭拔了出来,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嚷道:“此山平缓不便伏兵,敌军埋伏肯定不多。老三,给我冲上去拿下山头!” “诺!”鲍韬隔着甚远就听到了兄长的命令,当即挺枪,一马当先便往山坡上奔,他带的军兵见将军冲锋,紧随其后皆冲了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致命漏洞出现了! 鲍信之兵是从济北征来的,曹cao所率的是夏侯兄弟招募的谯县乡勇,而卫兹所带的是陈留军。三者本互不统驭,只是出兵前指定曹cao为帅。此刻军兵涉水尚未集结,处于散乱状态,后面的人见济北兵纷纷冲锋上山,倒是满怀斗志,糊里糊涂地也跟着往山上拥。 眼见卫兹的军队竟也冲到了前面,各部人马有的跟上有的未跟上,万余人的队伍斜拉成一条长蛇,曹cao暗叫不好:山上之敌是小,若是此刻大敌自正面来攻,这岂不是个挨打的阵势? “听我将领,不要再冲啦!”曹cao拔出佩剑又道:“全部向我靠拢!” 但是已经晚了,此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道路正前方尘土飞扬,转出一大片黑压压的西凉骑兵,个个手持长枪肩背长弓。曹cao赫然望见马队丛中的“郭”字和“李”字大旗,心头一紧——郭汜李鹤来了! 他二人奉董卓之令驻防成皋,每日领兵在关隘以东活动巡查,阻止盟军西进。今日恰行至荥阳县东,突闻驻防汴水的山头杀声大作,忙一面派人回关调兵,一面亲率精锐来救。当他二人领兵绕过山冈面临对手的时候,猝然之间连他都惊呆了,绝没想到盟军会有这样的失误!郭汜忍着兴奋高声传令:“放箭!” 关东诸军以步兵为主,而西凉兵作战的主力却是骑兵加弓箭。步兵对抗骑兵靠的是刀枪成排、人马紧凑,加之盾牌的保护配合。可现在盟军稀稀拉拉明显是一个挨打的架势,那些在山麓间拥挤的兵卒更成了任人射杀的活靶子。可怜卫兹与身边紧随的二百亲兵,不高不低上下两难,在蝗虫骤雨般的飞箭之下,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尽数死在山坡上。 曹cao大喝一声:“杀啊!”大军便投入了战斗。西凉兵先声夺人,又以快马铁蹄迅速楔入盟军队中,顷刻间短兵相接,盟军的长蛇阵被切割成了数段。战马嘶鸣冲撞而来,步兵挺枪奋勇直刺,彼此刀枪相并,时而擦出火花。被砍落的头颅被蹚得滚来滚去,被刺倒的马匹无力地挣扎直到被踏成一摊rou泥。这场厮杀着实惨烈,远远望去,汩汩的鲜血汪成一个一个血潭,进而渐渐凝固、发紫、变黑。 此番出兵曹cao本没有亲自接战的准备,但是事到临头,身边三百亲兵都已经杀乱了阵,他也只得挥舞青釭剑护身。喘息间他急速张望了一圈,左右只有曹洪带一队人马奋战;隔着一片西凉兵,鲍信带伤,以左手持枪指挥对战;又隔了大片敌人,夏侯兄弟背对背兀自抡刀乱砍;鲍韬早就杀尽了山上伏兵,凭险而居,正与兵士一起举着大石头往下砸;其余队伍被阻隔在最后面,玩命往前突,诸将各自为战,全都杀乱了! 这场恶战自未时打到申末,双方仍旧杀得难解难分,但成皋来的援军已经陆续赶到战场,盟军将士虽奋勇接战毫不退后,但毕竟已现疲惫。郭汜李鹤二人早就瞄上了曹cao,指挥兵士专向他这边杀。 曹cao低头挥剑愈感窒息,渐渐才觉身边只有二十来人了,连曹洪都杀丢了。眼见敌人纷纷拥来源源不绝,这样硬顶下去早晚要丧命,连忙调转马头寻夏侯惇会合。 哪知西凉军欲要擒贼擒王,始终黏着坐骑棕红的曹cao。他眼望着夏侯惇等人就在北边,可隔着敌人偏是突不过去,只得带着七八个亲兵且战且撤,渐渐脱离战阵而去。 后面敌人一阵呐喊“莫叫走了曹cao!”,箭雨接踵而至。尾随他杀出的亲兵皆被射成了刺猬!大宛马屁股连中两箭,顿时四蹄乱蹬,疼得狂奔起来。此刻身边再无一人,马又惊了,曹cao只得紧紧抓住缰绳伏在马背上,尽量让它往东而奔。 堪堪已近汴水滩头,忽然从草丛间窜出个西凉小校。眼瞅着一杆寒光凛凛的长枪刺来,曹cao使劲全身力气勒马欲停,无奈大宛不听使唤直往前闯,速度又太疾,枪尖生生扎进马脖子。噗通一阵,他连人带马翻倒在地,周身一麻无法爬起。眼见那名小校拔出佩刀就要砍来,曹cao把眼一闭完了! 忽然,横地里一柄长刀扫来,真叫利落,生生将那小校人头斩飞,喷血的腔子倒在一边兀自手刨脚蹬。 来者乃是曹洪对着曹cao道:“孟德,你没事吧?” 曹cao忍痛爬起道:“我的大宛……” 曹洪跳下马来道:“骑我的,快快上马,我步行保你!” 曹cao道:“不行!现在没马就是没命,你怎么办?” 曹洪直接暴了句出口:“滚他娘个蛋吧!”说完夹起曹cao就往马上抱道:“天下可以没有我曹洪,但不能没有你曹孟德!” 此时后面杀声阵阵,追兵马上就要赶来,曹cao不容多想,打马踏进汴水。这里不是浅滩,河水顷刻间没到了马脖子,不知前面还有多深,可是耳听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他只有奋力催马,头也不敢回地在水里挣命。一般的马到了这么深的水里便不敢走了,曹洪的这匹大白马却也了得,在河里打着滑边凫边行,竟将他拖泥带水驮到了对岸。 天已经黑下来,曹cao回头寻找曹洪,却不见踪影。追兵已经杀到河边,隔着汴水往这边狠命射箭。只见水花翻滚,一个大脑袋从水里冒出——原来曹洪见追兵赶来,恐盔重甲沉不得过,便撇了大刀摘盔卸甲,一猛子扎到河里游了过来。 曹cao跳下马来,一手舞动青釭剑拨打飞来的翎箭,一手拉曹洪爬上岸来。眼见敌人中已有几个会水的跳下河,曹cao不敢逗留,赶紧躲着箭枝丢盔弃甲,与曹洪一马双跨落荒而逃。 直奔出三四里,天色已然大黑,后面的追杀声才渐渐消失。可是二人慌不择路,径往东南逃命,渐渐才觉道路生疏。此时曹cao突然想到我给的锦囊于是打开一个上面写着如果战败一路往东自有接应,曹cao又把剩下那两个打开,一个写着丢盔卸甲敌军便不知谁人是曹cao,另一个写道汇合高顺后收拢部队再追必胜。 曹洪摩挲着湿漉漉的头发道:“这是什么地方?” 曹cao一面丢盔卸甲一面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往中牟以北去的,咱们迷路了。”之后边催马边抻着脖子辨认道路道:“顾不得是哪里了,反正向东逃就是,待到天明咱们再寻酸枣之路。” 曹洪道:“他娘了个蛋的,这帮人怎么专冲你来。” 曹cao道:“前翻我盔甲皆在,所谓擒贼先擒王自然拼命追我,如今应该没事了。”曹cao说完也是合计了,这程文杰怎么就知道我一定兵败?居然想到让我丢盔卸甲,居然还派人接应我了,就在这时又见火光闪亮,自前面林间窜出十几个人影,手中都拿着刀枪弓箭。曹cao激灵打了一个寒战——还有伏兵!他赶忙挥鞭,欲要纵马突围,却听对面的人扯着脖子喊道:“来的是哪一路兵马,若不回答,我们可要放箭了!” 曹cao借着火光一看好像是我陷阵营独有的盔甲和长刀又想到我锦囊中写的有人接应于是道:“我二人是盟军的,我是曹cao。” 陷阵营的人听了,赶紧举着火把跑过来,见他二人共乘一骑浑身带水狼狈不堪,也不再怀疑道:“二位请随我来。”一个兵头模样的人主动拉过马缰绳,又有人脱下披风披给曹洪,带着他们进了密林之地。 只见高顺从中走来道:“果然是曹将军吾奉主公之令在此接应曹将军,助曹将军收拢余众再追董卓。” 曹cao道:“董卓准备妥当我便是追击受伏以至于如此,再度追击恐怕……” 高顺道:“主公有令顺自当遵守,若曹将军不愿再度追击此处尚有剩余马匹,曹将军一路沿东而去便可回到联军营地。”说罢催马便走。 曹cao见高顺如此想也不想便道:“将军且慢曹某愿随将军继续追击。” 于是曹cao和高顺一边收拢战败兵马一边再度追击,别说回兵继续杀向成皋遭遇李、郭二人,他二人本以为战事已定大胜曹cao立了战功就要回去向董卓请功,没想到曹cao又来了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大败而逃,战胜之后曹cao才想到伏击基本上只能一次,而且打完以后不可能依然等在那里,肯定会随大军而去,我这三弟程文杰果然是大才我算是服了。 战胜之后曹cao问道:“高将军我现在是否继续追击?” 高顺道:“主公说了打了胜仗就立刻回联军大营再追必败。”于是调转马头就走直接给曹cao留了个后脑勺。 曹cao这个气啊,不过也不能对救命恩人发火不是,而且好像还真打不过他这两千陷阵营可是能比得上两万大军啊,于是跟着高顺就回来了,在路上向西一看,洛阳城日夜燃烧的火焰已经熄灭了,不知皇帝是否已经被劫持到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