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盟军解散
等曹cao回到联军军营气的直冒烟,里面诸家牧守在此聚酒高会侃侃而谈,说的还是战国时合纵失败那样的泄气话。大家的脸上喜笑颜开,哪里有一点儿忧国忧民的感觉。 他悄悄走进大帐,竟没有一个人发觉。 东郡太守桥瑁亲自为刘岱、袁遗、张超都满上酒,又夹起一筷子菜填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道:“咱们接着刚才的话说。那公孙衍担任魏相,驱逐张仪,促成五国合纵,尊楚怀王为纵长,魏、赵、韩、燕、楚联合攻秦,可还是被秦国击败……”他说到半截无意中一抬头,这才看见满脸征尘的曹cao。众人见桥瑁脸色大变,顺着他眼光望去,也都看见了曹cao他们以为这个人已经战死汴水之畔了呢。 曹cao眼瞅着这一张张道貌岸然的脸孔,厌恶和激愤早涌到了嗓子眼,冷笑一阵道:“公伟兄知道合纵为何会败吗?就因为五国各怀异心不思进取,才会让暴秦钻了空子!” 桥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木讷良久才笑道:“孟德,你总算是回来了。大难不死能够全身而退,实乃万幸,也不枉我等日夜牵挂。来!愚兄敬你一盏。”说着举起自己的酒送到他眼前。 曹cao恨不得给他一个耳光,但觉五脏翻滚,赶紧接过了酒昂面喝干,将满腔怒火压了压,森然道:“卫子许战死在汴水,我与鲍信的人马死伤殆尽,若非是文杰贤弟早有预谋派陷阵营来相救,恐怕我都回不来了,还谈什么全身而退?诸君的日夜牵挂更是不敢领受!” 刘岱听话中有刺,怕他发脾气,赶忙揶揄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孟德又何苦不肯释怀?且休息几天,来日我等出兵相助,咱们再与董贼决一死战。” 曹cao咄咄逼人问道:“敢问刘使君,你说的来日具体是哪一日?” 刘岱无言以对,其他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各自低头饮酒。 曹cao看众人不语又道:“就在诸君饮酒的时候,恐怕董卓已经逼迫圣驾到达长安了。关中有山川之险,更难攻克,你们如此明哲保身,难道待天雷击死董卓吗?”曹cao又扫视了他们一番,说道:“诸君要还自认是我大汉的官员,且听我一言,诸位即刻起兵攻取成皋,据敖仓,封锁辕、太谷两关,全据河南之险;让袁公路率领南阳之军过丹水、析县,入武关,以震三辅。我曹某也不敢劳烦各位身先士卒,危险的事情我去办。到时候你们深沟高垒,不与敌战,只需在河南至关中的要道上广设疑兵,显示天下汹汹之势,董卓乌合之众必然军心涣散,待其生变,咱们再以顺诛逆,立时可定也。如今各位打着大义的旗号,却迟疑而不进,在此聚酒高会,失天下之望,窃为诸君耻之!”桥瑁等人的头压得越发低了,厚着脸皮只是喝酒。 曹cao见他们没有反应,又问了一声:“怎么样?诸君能否按此计行事?” 桥瑁忽然昂头将酒喝干,换了一种轻蔑的口气:“孟德,你自负能用兵,结果未到旋门即被击溃。以你之大才尚且如此,我哪里有本事夺取成皋啊?诸位说是不是啊?” 这一次刘岱却是颇为合作,接过话茬笑道:“孟德,你此番出兵之先我就劝阻过你。但是你不领我的情,领军冒进终致大败。损兵折将何人之过,我们不说也就罢了。你就不要再谈进军之事了,暂且回营休整,等候车骑将军之令。” “对、对、对、如今军粮时有不济,进军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啊。”众人纷纷应和。 曹cao怒道:“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你们光说就能把董卓说死吗?”曹cao再也不想搭理这帮人了,指着他们的鼻子冷笑道:“竖子不足与谋!”丢下那几张被骂得铁青的脸,转身出了大帐。 中军帐前,鲍信正伏在平板马车前,一根一根拔去弟弟尸体上的箭枝。那一晚曹cao走散后,诸人继续奋战,鲍韬和他的亲兵被围困在山头上,凭高据险以石块痛击西凉兵,杀敌无数。李、郭二人见无法攻克,气得暴跳如雷,命士卒不惜代价一齐围山放箭,勇猛无畏的鲍三郎就这样万箭攒身而死。 此刻鲍韬像个刺猬一样倒在那里,因为浑身是箭甚至无法躺平,从他身上拔下来的箭头已经足有一斗;而就在不远处,还停着前几天战死的鲍忠。兄弟三人并肩而来,如今却只剩下鲍信孤零零一人了。 曹cao低声劝慰道:“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鲍信拔下一枝箭,回过头看看他,眼睛肿得跟铃铛一样:“大哥被蹇硕害死,如今弟弟们也没了,所幸是马革裹尸丈夫之荣……兄弟三人都为国殒命,我鲍家对得起大汉的江山社稷啦!我兄弟谁也不欠啦!我看这天下就要乱了,大厦将倾独木难支,我也没必要跟着蹚浑水了。明天……不,一会儿!一会儿我就带着弟弟们走,回乡将他们好好安葬了。从今以后我就守着我的济北,保我那一方百姓,天下的事由着这帮不成器的东西闹去吧……” 见他灰心了,曹cao想劝慰几句,可两具血rou模糊的尸体就摆在眼前,还能说些什么呢?只得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多多保重吧,若是大事不成,愚兄便无处可往,到时候还要到济北找你。” 鲍信凝视着尸体点点头,曹cao垂头丧气回营,见夏侯惇与曹洪等人正默默无语地坐着,也是愁容满面。如今自己只剩下几百兵卒,这样的局面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他一抬头,看见戏志才正捧着《吕氏春秋》坐在案边,赶忙施礼道:“cao实在不肖,未听先生之言,以至此败,惭愧惭愧。” 戏志才因他不纳良言憋了一肚子气,但这会儿瞧他满脸惭愧,便把书一合安慰道:“《吕览》有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圣人所独见,众人焉知其极’,将军蒙受这次教训,未免就是坏事,但今后希望您谨慎行事。” 曹cao道:“知道了。”说罢颓然而坐,脑子里已经空空如也又道:“可现在应该怎么办呢?难道就任由董卓恣意而为吗?” 戏志才冷笑一声:“将军真是忠厚之人,您自己尚不可保,还一心牵挂朝廷之事吗?您如今无兵无马,又已经跟桥瑁等人撕破脸。此处已然成了龙潭虎xue,您就不怕人家抢你的粮,把你给吃了吗?” 曹cao垂着眼睑,“可是离了这里,我又有何处可去呢?无名无分,无立锥之地。” 戏志才道:“将军如今有三条路可走。” 曹cao道:“愿闻其详。” 戏志才摇头晃脑道:“这头一条路,遣散人马速速往徐州寻您的老爷子,父子团聚保守田宅以待天时。” 曹cao斜视了他一眼道:“我有志报国,岂能如此碌碌无为?” 戏志才又笑着说道:“好,那么第二条路。率领残兵回归陈留,踏踏实实当张孟卓的部将,您甘心吗?” 曹cao摇了摇头。 戏志才又道:“我之所以保您,就是明了您不肯走这两条路,那么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行了。” 曹cao顿时来了兴趣道:“先生请讲!” 戏志才道:“领兵去投袁绍。” 曹cao把头转了过去道:“哼!还不是去当人下人?” 戏志才道:“非也非也!请问将军,您现在的根基在哪儿?” 曹cao想了想好像自己干脆就没有根基,戏志才见曹cao不语又道:“无论有没有策命,袁本初如今也是车骑将军,是名义上的讨董主帅,四世三公人望所归。您虽然自己有些兵马,但也是人家的部署,这一点您必须承认。” 戏志才这几句话说得曹cao心里酸溜溜的,但他还是点头道:“好吧,我承认。” 戏志才又道:“所以您投的不是袁绍,投的是大汉的车骑将军。投奔他表示您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只属于大汉朝廷,从情理上讲,不过是因为战事不利回到主帅身边罢了。” 曹cao揣摩到戏志才的意思了,合则留不合则去!他的思绪马上随之延展:我暂时栖身于袁绍麾下又有何不可?且看他按兵不动搞什么图谋。若是真的有利可图,不妨就效效力,与他分一杯羹。日后若是能占有一城之地,再励精图治自谋前程也是为时不晚。 就在曹cao要开口投靠袁绍之时高顺说道:“且慢,我家主公说了若是曹将军想去投那袁绍处就将锦囊交给将军。”说着就将锦囊给了曹cao。 曹cao打开精囊一看顿时惊呆了,只见锦囊上写道:若是小弟所猜不错二哥定是将联军众人骂的狗血淋头,其实小弟看不惯这群沽名钓誉之辈,想必二哥如今已经无路可走想要投靠袁绍了吧?小弟肯定二哥千万不可,小弟在颍川等着二哥望二哥速速赶紧,小弟自有大礼相赠。 曹cao一阵无语好像什么都瞒不过那程文杰,如今去颍川也好应该比袁绍那强吧,于是将锦囊交给戏志才看,戏志才一看也是犹豫不决,难道这程文杰想让曹cao投靠?还是他想投靠曹cao? 思来想去也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高顺道:“我家主命在下务必请曹将军到颍川,还望曹将军不要为难在下。” 曹cao一听怎么的我不去你还要绑我去么?这戏志才听了高顺这话眼珠子滴流一转明白了,原来是程文杰要献上颍川投靠曹cao,于是道:“主公,既然如此我们便去颍川看看程文杰的大礼吧,哈哈。” 曹cao一合计我这三弟定然不会害我而且戏志才也这么说就看看吧,于是曹cao带着众人跟着高顺前往颍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