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尤涟叹了下气,又发道:你今晚有空吗?我腺体上的咬痕一礼拜了还没痊愈,会不会是打了那些针的关系?要不我过去,你帮我看看。 项铮:这是正常的。 项铮:腺体属于脆弱部位,alpha的腺体本来就不是用来注入信息素的,恢复慢很正常。 尤涟:好我知道了。 聊了会天,尤涟也没那么气了。 他这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理智回笼,后悔就占据了高地。说起来也是他活该,宫鹤对他好的时候他没珍惜,现在宫鹤不乐意搭理他了,他又难受得抓心挠肝。 “哇哦,你竟然还好好活着。”这时傅欢从门外走进来,她手里拿着一板养乐多,表情故作惊讶。 尤涟噗嗤乐了,他收起手机:“什么话?” 傅欢拆了瓶养乐多扔给尤涟:“接着!” 她坐回位置,侧过身道,“我回来的时候望见你跟宫鹤了,你们俩一前一后从七楼厕所出来,嗯……我怎么觉得你们以前认识?” “谢谢。” 尤涟揭开养乐多的封口,喝了一口,“是认识。” 傅欢“啊”了声:“这就难怪了。” 尤涟抬起头:“难怪什么?” “难怪你今天早上敢找他茬啊。” 尤涟笑了声:“找茬有什么难的,你想找你也可以去。” 傅欢缩了缩脖子:“不不不不我这么干怕是嫌命太长了。” “对了,我问你个事,你……”尤涟顿了顿,有些犹豫。 “嗯?什么事?” 尤涟看了看门口,确认没人来后倾过身,压着声说:“你知道宫鹤高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傅欢愣了下:“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我不知道啊。” “那有谁知道吗?” 傅欢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我猜是因为感情。高一的时候他也就十五六岁,十五六岁的年纪能受的刺激要么来自家里,要么关于感情,不然还能有什么?” 尤涟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 宫鹤的成绩一直很好,学校里又没人敢欺负他,他家里也没听说出什么事情,不然自己肯定会知道,所以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就是感情。 可他也没听说宫鹤有跟人谈恋爱啊。 还是说宫鹤藏得太深,谈恋爱了没人知道? 总不可能是因为自己。 当年他们班里玩得好的那群人都考去了一中,就宫鹤跳出市中心选了龙外,听到消息后他还打电话问过宫鹤,但是从那时候开始宫鹤就对他有些冷淡了,电话总是说不了两句就会挂掉。 那时自己心气也高,贴了几次冷屁股后就没再主动找过宫鹤,后来他们一直没再联系,也没见过面。 所以,高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让宫鹤变了这么多? 要真的是宫鹤有了喜欢的人了,那自己岂不是强行插足…… 不,不对,他们有婚约的啊! 宫鹤敢喜欢别人,他就揍扁他! 想通了这点,尤涟的心定了许多,他张开手,放松地靠着后桌上。 反正宫鹤是属于他的,这是一定的。 就是怎么让他喜欢上自己……还得再琢磨琢磨。 中午空闲的时候,尤涟还有心思想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等铃声响起,老师抱着卷子进门,他脑子里那些情啊爱的立刻消失一空,被题目填满。 一直到放学,尤涟都被试卷包围。 之前他一直在国际班,氛围轻松,作业也少,今天算是真正感受了一把正常高三学生的生活。 简单总结—— 头昏脑涨,接受不能。 他中指第一个关节侧面都因为写太多字而微微扁了下去,摸上去又酸又涨。 “终于结束了。”坐回家的车,尤涟整个人软靠在座椅里,嘴里发出舒服地叹息。 他拿出手机,翻着通讯录想抓个人分享今日的上学心得,但还没等他找到人,一个来自母亲大人的电话就跳了出来。 尤涟愣了下,接起:“喂,妈。” “涟涟,你都两天没去看你爸了,赶紧抽个空过去一趟。”电话里响起的女声清脆好听,只是语气略微急促。 又开始了。 尤涟垂下眼,顺着她的话问:“爸怎么了吗?” “不是他怎么了,是你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那两个大哥天天都去你爸那儿刷存在感啊,你也得去啊!让你爸感受感受你的孝心!” 尤涟轻叹了声,神情无奈:“妈,我是个omega,去得再勤公司也没我的份,你就不要再想了,安安心心等着拿钱不就好了。” “分点股也行啊,这又说不准的,事情没定下来之前总得争取一把。” “妈我高三……算了,我知道了,我有时间就过去。” 尤涟看了眼手表,“今天太晚了,明天再看吧。” “说好了,明天一定要去啊。” 他明明说的是明天再看。 尤涟揉了揉额角,还是应了下来:“知道了。” 电话挂断,尤涟侧头看向窗外的夜景。 晚自习九点下课,现在已经九点半,加上现在是冬天,天暗得早,现在这个点外头就已经漆黑一片,深黑色的夜空中连月亮和星星都看不到。 尤家公馆靠近市中心,离学校大概三十分钟的车程。 车里开了暖气,尤涟看着窗外的路灯和广告牌,视线渐渐变得松散,直到看到一幢雄伟的写字楼时,目光才又凝了凝。 龙深科技。 是他们尤家的产业之一。 不过跟他没什么关系。 尤家人重a轻bo的思想很严重,现在的当家尤正勋躺在医院里已一月有余,大限估计不会太远,但他遗嘱还一直没有立下,所以最近尤家不怎么太平,他mama也因此一直敦促他多去尤正勋面前露脸。 但尤涟不打算趟这趟浑水,因为他玩不起,也不想玩。 他从小被养在詹雅婕身边,早就被她刻意的纵容和溺爱养歪了,就算这两年明白过来,想努力改正,也没法在尤正勋闭眼之前超过那两个已经在商界站稳的alpha哥哥。 再说他也没想过要跟他们争,因为说到底,他只是个私生子。 虽然从小在尤家主宅里长大,由尤家主母养育,也一直顶着小少爷的名头,但依旧是个私生子。 一个私生子唱什么豪门争夺大戏呢? 可以,但没必要。 跟他同样命运和想法的还有他的三哥,尤灿。 尤灿和他同父异母,母亲也是尤正勋养在外面的小情人。 他是个alpha,但在三年前出了场车祸,双腿落下残疾,出行都要靠轮椅,自然也没了继承公司的可能,后来更是直接搬了出去,远离了尤宅里的纷争。 “呼——”越想越懒得回那个地方,尤涟坐起身道,“李叔,送我去青檀园,我今天去我哥那儿住。” “好。” 车子改道,拐上了另一条路。 下车后,尤涟熟门熟路地进了电梯,上到三十层,然后朝右边的门走去。 敲了敲。 是项铮给他开的门。他就住在尤灿对门,为了方便照顾尤灿。 “又来给我哥捏腿呢?”一进去,热气就扑了一脸,尤涟脱掉外套,换了鞋往里走。 项铮没戴眼镜,他穿了身居家服,神色随意懒散。 他拿了个杯子倒水:“今天怎么突然过来?别进去了,他睡了,这几天阴天,他腿一直疼,精神不怎么好。” “好吧。” 尤涟回到客厅,从项铮手里接过水杯,“我不想回去,没意思。” “你哥这儿就有意思了?” 尤涟笑起来:“那可不,这儿可比那边舒服多了。对了,既然你在这儿就帮我看一眼呗,看看我腺体恢复得怎么样。” 项铮走过来,捏着尤涟的领子看了眼:“正常,再过一两天就能好。” “那就好。”说完尤涟“唔”了声,神色有些迟疑。 但只迟疑了一会,他便开口道:“那个,我还有个事情想问问你。” 一想就有些来火。 那句“难伺候”他记宫鹤一辈子! “说。”项铮言简意赅。 尤涟看了眼卧室,想了想还是站起身勾住项铮的肩膀,把人拉到厨房。即使隔了这么远,他仍伸出一只手拢在嘴旁,用气声说话,显得格外神秘:“那个……” “嗯?” “就是,就是那个。” 尤涟摸摸鼻子,边说边比划,“你知道那什么、那什么太紧的话要怎么办吗?”手指飞速地往身后指了两下,然后收回,“你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