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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淞是我的嫡长子,你的兄长,他现在被封为世子,将来我若登上皇位,他也将理所当然的被立为皇太子,这一点,相信你能理解。”霍牧说到“皇位”两字,目光也变得炽热。 霍凛点点头:“我明白,我从来不敢去跟大哥一争高低。” “好,好!我也知道,你生性淳厚,不会去跟自己的兄弟去计较什么。”霍牧道:“我从前对你太过严厉,让你早早离家,自立自成,也导致你在我身边的时间,远没有你的兄弟姐妹多,这一点,我至今想起,仍觉很心痛。但你要相信,作为一个父亲,我对你们的爱,都是一样的。” 霍凛似也动了感情:“这些话,父亲以后不必再提了,我非但不会埋怨父亲,还很感激父亲,若非那些年在军中的锤炼,又怎会有我的今天?” “你能这样想,我深感喜慰。虽然有你大哥在前,我没法让你的地位越过他去,但你若击败宗谋,助我登上皇位,我将任由你指定三州,作为你的封地,你的地位,也将高于其他亲王,你觉得如何?”霍牧凝视着他,眼神是难得的温和:“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吗?” 燕朝实行的是“州郡县三级”制,天下总共分为十五州六十郡,一般来说,亲王的封地大多在一个郡的土地之内,英王是小皇帝仅存嫡亲的皇叔,在助他登基时又立了大功,因此才将蜀州封给他,这算是十分特殊的恩遇了。现在霍牧亲口允诺霍凛三个州的封地,那已是十分辽阔的土地,十倍于一个普通亲王了。 霍凛既惊且喜,过了好一会儿,才朗声道:“儿子定当竭尽全力,绝不敢辜负父亲期望!” "砰砰砰!砰砰砰!",半夜时分,一阵比一阵更为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空的宁静。霍牧突然自睡梦中惊醒,阿姬波蒂公主星眼朦胧,胸前的柔软轻轻蹭着他宽阔的胸膛,迷迷糊糊的道:“什么时候了,外面怎么这么吵?” “没事,你继续睡。” 霍牧心知必有大事发生,快速穿上衣裳,又摸索着点上烛火,走到外间,将门打开,发现门外站着的,不仅有自己的管家霍有忠,还有霍淞三兄弟,以及自己身边的几位谋士,一个个表情凝重。霍牧皱起眉,声音低沉:“出什么事了?” 霍淞道:“父亲,出大事了!京中传来消息,宗谋反了!” “什么?!” “这会儿他讨伐父亲的檄文,只怕已传到各个州郡了。” 站在他身后的胡海峰,连忙将手中一卷纸递上,霍牧一把从他手里抓过来,展开纸一目十行看完,怒极反笑,咬牙切齿的道:“好!好!宗谋这小子倒是先发制人了!” 第117章 整篇檄文, 洋洋洒洒数百字,言辞犀利,气势磅礴,列数霍牧种种罪恶, 说他“居功自傲,独霸兵权”,“滥杀无辜,残害忠良,阴险歹毒, 作恶多端”, 进而“挟制太后, 威逼皇上,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甚至说他在西疆时,“荒yin无道,私纳番邦王妃为妾, 每日yin乐军中”, 里里外外把霍牧骂了个遍, 直言他种种暴行已是“人神共愤,天地不容”,最后“广邀天下忠义之士, 一同起兵, 入京师, 讨逆贼,誓以死清君侧!” 宗煦只觉字字句句都说到自己心底,极是快意,只是碍于霍牧之威,神色间不敢露出半点,底下文武诸臣,也是鸦雀无声。 冰轮神色凝重,扫视了一眼众人,道:“自古以来,唯有人心难测,宗谋平素忠诚敬谨,安分守己,没想到一去藩国,便滋生野心。” 霍凌道:“英王满口妄言乱语,恶意中伤大将军,借此谋反作乱,上愧对大燕列祖列宗,下愧对黎明百姓,罪不容诛! ”朝中霍牧的一些党羽,立即纷纷陈奏,附和此言。 阁臣杨琰以公正著称,说话素有分量,这时也出班道:“英王是世宗皇帝仅存之子,与皇上关系最亲,受恩也最深,理应忠于朝廷,作宗室之表率,今日竟公然发动叛乱,绝不可姑息。” 霍牧已然不耐,沉声道:“兵贵神速,英王蓄谋已久,我等在此商议之时,只怕他大军已出蜀境,还请太后和皇上速作决断!” 宗煦数年未见英王,谈不上多亲近,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叔父,且是为数不多能与霍牧对抗的人,自是不希望他被霍牧击垮。早朝之前,他与魏伦曾商议过,英王若败,形势自是糟糕之极,若胜,亦会威胁到自己的皇位,最好的结果是他们两败俱伤。他端坐在宝座上,垂着眼皮,正默默想着魏伦早上说的话,忽听见霍牧的声音,第一反应便是去看冰轮。 “大将军所言有理。”冰轮俯视群臣,道:“关于这次征蜀的将领人选,诸卿可有什么意见?” 霍牧不等他人开口,道:“臣认为,车骑将军霍凛是此次带兵伐蜀的唯一人选。” “宗谋精于运筹,多谋善战,少时曾跟大将军四处征战,屡建奇功,更曾以一己之力挫败渤海郡王阴谋,迅速平叛,这些大将军和诸卿皆深知。”冰轮沉吟了一下,缓缓道:“我认为,宜派一名经验丰富、威望素著的老将前往。” 霍牧道:“军国大事,从来容不得半点私心,臣力荐霍凛,并非因为他是我的儿子,他随我在西疆,为国立下汗马功劳,诸位有目共睹,即在我看来,已隐然有青出于蓝之势,莫非太后反而对他没有信心,否则如何讲出此等长叛军志气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