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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要起飞了,小序······” “嗯好,注意安全。” 陆林钟眉心微蹙,恋恋地将电话挂断,调成了飞行模式。 另一头,安槐序沉默地把手机递给蒋慕。区派所门口驶来一辆出租车,车上下来的人一米八左右的个头,头发微微泛白,穿着一身浅咖色泛白的倒绒夹克。 他警觉地向周围望了望,转身的瞬间,安槐序看清了他的脸,皮肤黝黑,五官硬朗,下三白眼,从眼神里透出一股戾气,面中区域和刘山有几分相似。 来人是刘山的父亲,陈锐,也就是许终玄父母车祸的肇事者。 安槐序下意识紧握双拳,目光陡然冷厉。 如果不是因为陈锐,她最敬爱的长辈就不会出事,许终玄也可能不用出国,孟秋也不用苦等七年。 用不了几天,她就能揪出指使陈锐的幕后凶手,事情会水落石出,陈锐、幕后的那人会得到该有的惩罚。 蒋慕顺着安槐序的视线看去,冷声道:“走吧。” 第91章 区派所门口, 一个中年男人探头探脑在外围转了两圈, 三角眼, 覆舟口,勾鼻,面中看起来有些干瘪, 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 狗子掏出烟盒,叼了根烟在嘴里,指着那个男人对杨二狗道:“你看那。” 安槐序开始对刘山感兴趣的时候,狗子就找机会摸了刘山老底。刘山手头宽松,却一直独居在郊区一个混租房小区里,管理混乱, 环境奇差。上午他趁刘山人在派出所,撬开锁潜进了刘山家里,一室一厅的老屋子, 东西大多是旧的, 客厅里没摆沙发,有一张木板床, 床上的墙边挂着一张遗像, 五官轮廓和刘山有些相像。他在房间里东翻西找, 最后只找到张旧照片,大概是一家三口的合影,刘山十来岁的样子,照片上的男人和面前这个在派出所门口徘徊的男人有七八分相像。 杨二狗斜靠在树上,懒洋洋回道:“怎么了?” 狗子:“那人可能是刘山他爸。” 杨二狗理了理衣服, 上前拍了一下陈锐的肩,朝他递了根烟,笑了笑:“叔,我是刘山朋友。” 陈锐抬起头打量:“啊,你好。” “您先进去,有啥事儿您出来和我说一声,别客气。” 陈锐和安槐序擦肩而过,他警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径直走到后面穿警服的工作人员身边,“同志,我儿子里面。” 工作人员一脸疑惑,陈锐赔笑道:“我儿子叫刘山。” “跟我进来吧。” 陈锐跟着走到传讯室外,“同志,我能不能和我儿子单独说几句。不影响你们工作。” “进去吧。”工作人员推开门。 刘山冷冷地抬头瞥了他一眼,又迅速低头。 “你玩什么把自己玩进来了?” 刘山默不作声。 “我给你钱是让你玩那些不长进的东西吗?你以为这种地方想进就进?想走就走?” 刘山抬头轻蔑地看了一眼,不吭声。 陈锐顿时火大:“出事了就知道要找你爸了,平时从来也不会想到我,现在见到我连话都不会说了?” 刘山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 陈锐冷笑:“我就知道你妈教不好你。” mama二字一下便点燃了刘山的怒火,他一拳打在桌上,腾地站起来,带翻了他坐的椅子,“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提起我妈。” 门外的警卫推开门指着刘山,声色俱厉地喝到:“你干什么!坐下!” 刘山怒目瞪着陈锐。 警卫拉大嗓门喊道:“坐下!” 陈锐举起双手,冲警卫扯出一张笑脸,下意识地站起来挡在刘山面前:“同志,没事,没事。哪个孩子跟大人不闹点脾气。” 刘山不再看他,弯腰扶起板凳,坐回去。 警卫看了两人一眼,重重把门关上。 陈锐语气低沉,“你好好说话,这里又不是别的地方。再说咱爷俩这么久没见了,还不得好好地”叙叙旧。 刘山轻呵一声,打断陈锐,“你找人把我保出去。” “你放心,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摆平。”陈锐从夹克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和打火机,看到墙上“禁止吸烟”四个大字,又讪讪地把烟塞回烟盒。 从前为生计发愁的家庭如今竟然最不缺钱,刘山心里只觉可笑。 陈锐十指交叉握在身前,向桌边靠拢,语气放得宽和:“对了,我刚才在外面遇到你朋友,怎么几个人一起玩就你进来了,别是故意要他们坑你。” 刘山沉默了几秒,“还有一个也进来了,不过已经被保出去了。” “你们既然是朋友,怎么不顺便把你保出去?”陈锐翘起二郎腿,不满道。 刘山冷道:“当初我们那么需要钱,你那些好朋友有哪个又愿意接济你?” “你老子我有钱了,他们还不是自己就找上门来了。”陈锐得意地挑了挑眉,被刘山冷漠的脸色看得心虚,才识相地闭上嘴。 刘山眼色黯然地看着墙上的小方窗,懒得伸手去拆穿面前这个糊了一张纸皮面具的人。 曾经他也有一个寻常的家庭,虽不富裕,但父母恩爱,也算和美,后来,就是这个人去跟人赌博,输得倾家荡产,最后和母亲离婚,他也辍学。为了躲债,这个人丢下他和母亲逃出国,债主上门讨债,他和母亲几次被逼上绝路,只能砸锅卖铁,改名换姓,东躲西藏。原本温馨和美的小家支离破碎,母亲为了还债,日夜辛劳,打几份工,最后积劳成疾,几年前病重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