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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也点头,“嗯,说的不错,那,”他想想,突然扬声喊住那位转头就要离去的女子,“姑娘,再加一壶竹叶青,一壶秋露白。” 那位姑娘一笑,“好的。” “喂,文玉兄,你也太会敲诈人了吧,你可知雨花和云雾就要花掉我多少钱吗?” 苻坚庄重道,“不知。” 宣城抿嘴一笑。 “曲子都没点,安石兄,你就知足吧。”宣城在一旁风凉道。 等到茶上来的时候,三个人都缄默不言了,一壶雨花,一壶云雾,一壶竹叶青,一壶秋露白,总共就是三个人两壶茶两壶酒,茶酒一起品,这种喝法可是前无来者啊。 两位姑娘要在一旁侍候,苻坚脸色阴着,谢安便吩咐他们下去了。 “文玉兄似乎对这里不满。” 苻坚摇摇头,但沉默着,他径自倒下了一盏竹叶青,一口饮下,又饮下一盏雨花,他的眉头皱了皱。 萱城看不出他哪里难受了,只是觉得他有心事。 谢安微微笑了笑,亦是不语。 萱城便拿起一壶秋露白,刚要仰头饮下,耳畔却传来一阵凄凄楚楚的歌声。 那歌声宛若山涧的溪流一样,清透幽静,婉转悠远,不自觉的萱城的心头好酸,说不清为什么。 然而,当他听到那姑娘口中所吟唱的内容时,他矢口无言。 “北方有佳人,倾城又倾国,一朝国破灭,凤凰折九翼,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君王太无道,山河破碎日,凤凰浴火生、、、、” 萱城当即怔住。 他不知道苻坚有没有听到,可方才他瞥见苻坚那紧凑的眉头之时,他终于能明白为何苻坚心里难受了。 仿佛心坎上挨了狠狠的一刀,鲜血淋漓之下,焉有愉悦之心。 谢安脸色亦暗了下来,他全然不知,这里的歌女竟然唱出这般的曲子,一时尴尬至极。 “文玉兄,文玉兄。” 苻坚眉头却渐渐舒缓开来,“我以为什么事,方才从一进来,心头就像压着什么似的,现在知道了,原来大秦君王的私事你们这建康也是人尽皆知啊,依我看啊,就是你们晋人八卦,整日没事做,专门探查人家的私事用来消乐罢了。” 第一百零七章 是真名士自风流 “哥哥,你。”萱城脸上漫上愁容。 “文玉兄,若是难受,我们就继续喝酒,今日我请客。”谢安爽快道。 苻坚轻笑道,“你请客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我知道,他们说的不是实话,自古便是强者吞并弱者,没有国破家亡,就没有天下一统,我虽在建康,可我并不觉得那慕容氏有多可怜,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安石,那你说说,若真如她歌声里唱的那般,我也算咎由自取了?” “你这般做,有你的道理。”谢安道。 “文玉兄,我曾在桓温那里见过郗超。桓温知道我是干什么去了,可就算那样,郄超还是不避闲人,我说桓温兄,郄超真可谓是你的入幕之宾啊,桓温笑笑什么都没说,文玉兄,这世间的所有事,总有一定的道理的,比如你做了秦国的主,而我却在东山隐居,我们却依旧是朋友。” “是呀。”苻坚摇摇头欲醉,又浅浅饮酒,“总有道理的,要不然我为何要锁着他呢,弟弟,你说是不是?” 萱城不明白他又为什么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慕容冲的事与自己无关,可当他见到慕容冲的第一眼起,他想也许真是老天注定了,他的命中有慕容冲这个人物。 “文玉兄,桓温和郗超既能同床共枕,又能同朝共事,你为何不学学他?” “学他?安石,你也想让我把慕容冲安排在朝堂上做事吗?” 这是宣城第一次从苻坚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在网上看过很多很多的言论,以及众多的历史研究学者的言论,他们说,若是苻坚真的把慕容冲放在朝堂上为官的话,那他的结局也不至于亡国。 可他知道,慕容韡被苻坚封为新兴侯,位列朝堂,可最后他依旧反了苻坚。 所以他猜,谢安的这话是不成立的,这其实与苻坚怎样对待慕容一族并无多大的关系,真正的症结在慕容冲那里。 鲜卑一族的血性狼性匪性和不知感恩,这是苻坚无法改变的。 “哥哥,安石兄,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一面,慕容冲不是郗超,桓温也不可能做了皇帝,这就是宿命。” 台上的歌女继续唱,这一次他们听到的却是“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宣城知道,慕容冲的美貌传遍大江南北,晋朝境内无人不知道如今的秦国国主得了燕国的一对美人姐弟,于是传唱成曲子,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安石兄,我们回去吧。” 苻坚却不那么急,“再听听,听听她还会怎么唱?我也想看看,这晋朝人是不是专门打听别人家的私事。”他这话说的倒有点酸了,就好像在讽刺晋朝人一样整日无所事事,不知进取。 “走吧,文玉兄,我们改日再来,今日有些不便了。”谢安也察觉到了这里一些尴尬的气氛,他对苻坚友情还是大于仇敌的。 苻坚好不容易才站起身来,可刚离开座位身子便虚的一下就要倒下去,萱城赶忙扶住他,“你喝多了,竹叶青和秋鹿白性子烈得很,回去醒醒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