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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说,我怎么会喝醉,你,你,”他指了指萱城,又指了指谢安,“不是要回去吗?不走了,不走了就听听曲子,听听。” 萱城赶忙抱住他的腰,“走吧,走吧,我的老天爷,第一次见你喝醉了,来,安石兄,帮忙一起把他弄回去吧。” 苻坚才没醉,要醉也是这里的歌女,唱错了别人的事迹,才是真正的喝醉了呢。 第一百零八章 是真名士自风流 回到桃花林中,苻坚就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萱城赶紧又跪下去拉他,“哥哥,哥哥,去房中,安石兄吩咐人给你做了醒酒的茶,一会喝了好睡觉。”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桃花林中也只有萤火虫在发着淡淡光亮,不远处的河流水声稀稀疏疏的传来,萱城费了一番劲才把苻坚拖到屋中,谢安让人煮了绿茶,萱城又是服侍服侍后的,他怨透了苻坚。 身材结实就罢了,这体重也是实在的让人瞠目结实。 然而,他当然不会真心怨苻坚。 方才在歌馆里,他第一次感受到苻坚内心的压抑和那种触心的痛,当他看着苻坚的脸色难受的时候,他的心里也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跟着疼起来。 “苻坚,你若当真如谢安说的那样,待慕容冲如桓温待郄超,慕容冲他真的能被感化吗?” 萱城没有底,虽然刚刚他是反对的,可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仔细想想,感化慕容冲未尝不是一种新的尝试。 他看着榻上沉静睡颜的人,心里忽然就异常坚决起来,他舍不得苻坚,但更怜惜慕容冲。 苻坚在次日醒来的时候,非但没有一句感谢的话,还啰啰嗦嗦的抱怨,为什么不好好听听那歌女唱歌? “好啊,那你此刻便返回去听啊,真是作死。” “你不拉着我回来我肯定听完她唱歌啊。” “她在骂你,你还听不出来吗?” 苻坚正大光明道,“听出来了,她是在骂我。” 萱城鄙夷的冷哼一声,“不作不会死,你就是找骂。” “君王应该经常被人骂骂,这样才能清醒。” “、、、你、、” 萱城闭嘴不跟他争吵,谢安过来了,朗朗的笑了笑,说,“吃早饭喽,不想吃就继续饿着,我这东山可没多的粮食。” 萱城抢在苻坚前头跑到了饭桌上,饿了就得吃,吃饱才能去教训某些恶人。 于是这一天,萱城就和苻坚拌嘴了大半天,待到傍晚的时候,谢安又说带着他们去城里走走,萱城索性不去了,苻坚也没什么心思,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谢安道,“那二位请便喽,喝酒还是赏月?” 苻坚沉吟了半晌,道,“安石不必在意我们了,我想在这东山桃花林中静静,赏赏月,弟弟,你呢?” 萱城道,“我随意,有些累了,酒喝不了,月也赏不动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去看书了,你们自便吧。”谢安平和道,话落便转身去了书房。 苻坚俯首,月亮的光线投下来,他的影子忽短忽长,萱城说,“兄长,我过去坐坐。” “恩。”苻坚轻声点点头。 萱城其实想出去,可他不知道去哪里? 建康城他一点都不熟悉,即使他是从南京来的。 他亦低着头,他的影子亦投在了地上,他听着耳畔的那些虫鸟鸣声,隐隐约约的他亦听到了城内传来细长婉转的歌声,他能想象到那灯火阑珊下人们纸醉金迷的样子。 不知不觉,那歌声越来越近了,耳畔人们的嘈杂声也大了,他勐然抬头,发现自己正站在秦淮河边上,对面就是秦淮楼,楼台上那些摇摇欲醉的人欢笑声不绝于耳。 河边的草丛中坐着一些人,有些在窃窃私语,有些在观赏花灯,有些在聆听歌曲,有些在静静沉思,他好像见过这些场景。 “好熟悉,为什么这里的气息这般熟悉?”他喃喃道,“在哪里见过呢?” 他一点一点的漫步,他走过了秦淮楼,他踏上那些青石铺陈的小路,他迎面遇到了许许多多的游人士子。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第一百零九章 是真名士自风流 他的灵魂已然不再属于这个时代了,他的心在被侵蚀,他闭上眼睛,静静的聆听,他听梁仁在他耳边唠唠叨叨,“萱城,你为何要篡改历史,你可知,历史就是历史,永远没有如果。” 他听见猪头在说,“萱城,卫庄的团队虽然结果都失败了,可他们个个都是英才,因为那是小说。而你用卫庄来比喻历史是不对的,历史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历史,赢了个个都是英雄,输了人人都是狗熊。” 他听见那些教授们在斥责,“萱城,历史系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学子,连最基本的唯物论都坚持不了,还怎么写论文,怎么做研究。” 他听见小黄说,“gay,萱城,你可知这条路有多艰难,你坚持得下去吗?你还是回头吧,回头了,你就会看见光明。” 可是,他又听见萝卜说,“萱城,做吧,年轻的时候总有一些想做的事,不要后悔,去做,你能做到的。” 爸爸mama说,“萱城,今年暑假该回家了吧,去年你说学校有课题要做回不来,今年要毕业了,可以回家了吧。” 、、、、、、 一连串的质问,像是洪水一样涌了过来,萱城避之不及,迎头就被大水冲刷了净透,湿淋淋的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萱城捋了一把,“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