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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禹想,他目前的情况,即便是联姻也不会有真正有用的人家将女儿嫁给他,反而会有许多麻烦,所以不纳妾是最好的选择,而陆远思正好是这样的一个借口。他只是在考虑自己的利益,而不是因为陆远思…… “殿下!”陆远佩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不能怪她,毕竟在此之前,傅承禹对她一直就是若即若离,只要傅承禹想,他能轻易拿捏任何一个人,更何况是陆远佩。 这样的情况大大出乎了陆远佩地意料,她一下子激动起来,破拐子破摔地指着陆远思说:“分明是你不守妇道在先,你……你水性杨花,几次出入风月之地,早就已经成了京城的笑料,你以为京城人现在都是怎么评价殿下的?三jiejie,你有什么资格留在殿下身边?” 傅承禹刚才想陆远思保证了他不会纳妾,但是陆远思高兴不起来,就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什么脏东西看了,没什么问题,但是很膈应。 没有一个男人会因为妻子保证守身如玉而高兴,因为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在陆远思眼中,傅承禹只能依靠自己,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陆远思抿了抿嘴唇,心情不佳,而身边还有一只苍蝇聒噪不休,她看向陆远佩:“说完了就可以滚了。” “你……”陆远佩不滚,甚至有些蹬鼻子上脸,对傅承禹说:“殿下,你不必因为怕她而说出这些违心的话,我……” “齐昧!”陆远思没空去听陆远佩发疯,直接道:“既然五姑娘如此喜欢三从四德,那就请陆大人过来看看,陆家的小辈都将‘女德’学成了什么样子!” 陆远思加重了‘女德’这两个字的读音,像是烫嘴似的表情怪异,而齐昧已经被事情发展震惊到说不出话来,慢半拍地哦了一声,转身就跑,陆远佩一下子急了。 她的确是偷偷跑出来的,在陆家,长房一脉本就备受欺凌,如今陆远思不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如果让陆应知道她来了这里,一顿家法如论如何也逃不过去。 但齐昧怎么可能听她的话,瞬间就不见了踪影,陆远佩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几乎快急哭了,最后只能恶毒的瞪着陆远思,说了一句毫无力量的威胁,转身跑了。 她前脚才刚离开,齐昧就悄悄跑了回来,小心翼翼地问陆远思:“王妃,真的要我去通知陆大人吗?” 陆远思深吸了一口气,对齐昧说:“我屋子里有一张借条,你去问墨薏,她知道在哪儿。你让人带着借条去找陆远成,告诉他看好陆远佩,如果让我知道陆远佩踏出了陆府一步,就让他准备好银子!” 齐昧不知道借条的事,还有些茫然,但看陆远思和傅承禹都没有解释地意思,只好先下去了,如此一来此地便只剩下了两人。 以傅承禹的眼力,他轻易就能看出陆远思在生气,哪怕她已经尽力再忍耐,傅承禹也能感受到,但他不明白陆远思究竟为什么生气。 她不像是会以为陆远佩的挑衅而愤怒的人,傅承禹拉了拉陆远思的手,她回过头来,傅承禹说:“你坐下。” 陆远思不愿意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怒气牵连傅承禹,她强压着不悦,坐在傅承禹身边,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怎么了?” 下一瞬,傅承禹就飞快地亲了她一口,微凉的嘴唇贴在陆远思脸上,像是一湖清水浇灭了她的烦躁,傅承禹笑着说:“补偿你一下就不生气了。” 陆远思因为这个猝不及防的吻有些走神,突然听见这么一句,一下子笑起来,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烦躁什么,许多事情的答案分明就已经在眼前了。 她牵住傅承禹的手,表情认真而坚定:“承禹,我不会放开你的。” “嗯?”这不是傅承禹第一次听见陆远思的保证,但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再说一遍。 随后陆远思闭了闭眼睛,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所以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和任何人产生关系,无论是纳妾还是什么,你想都不要想,你只能是我的,谁都不能碰。” 傅承禹没把陆远思的话放在心上,但他依旧为陆远思的占有欲惊讶,傅承禹想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竟有女子能胆大到如此地步,他什么话都没说。陆远思握着他的手过于用力了些,让傅承禹感觉到了疼痛,但他什么都没说。 “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我了……” 陆远思一顿,眼底凝聚了浓重的杀意,她已经全然忘了初来这个世上时对自己说的那些屁话,什么她只希望这一世能护傅承禹周全,至于他的喜乐是不是由自己带来的并不重要,都被陆远思尽数忘在了九霄云外,傅承禹就只能是她的! “我不会让那天到来的。” 陆远思一直坚信,人不能对尚未到来的事情想太多,就比如傅承禹会离开她这件事,只要是想想就让她难以接受了,更没有解决办法,她不能打断傅承禹的腿把他拴在自己身边,也不能扬汤止沸去杀了让他移情别恋的人,这好像是个无解的命题,陆远思不知道如果真的有这一天,她会做出什么事。 按理说她一辈子都活得洒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束缚住她,但她一下子举棋不定起来,变得完全不像她。 或许是陆远思身上的杀意太过浓郁,哪怕只是转瞬即逝也被傅承禹准确地捕捉到了,他下意识地想,他不会爱上任何人,那是世上最不靠谱的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这么和陆远思过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