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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底下人做事确实周全,不仅有各位公子的祖宗八代,还都附上个人画像。 安止慢慢坐直了身子,越看眉头越紧,而后啪地把册子一摔,怒气冲冲,“这都什么玩意儿?!” “什么歪瓜裂枣都敢弄来糊弄咱家,嗯?” 小禄子发懵,这可都是千挑万选的才俊呀,怎么就歪瓜裂枣了呢。 他大着胆子说:“您看,新科状元……” “脸上有痦子。” 小禄子噎了噎,那是吃痦,据说好福气。 “那长安侯世子……”出名的俊容貌,没痦子。 “家里竟有两个通房!” 小禄子颤巍巍做最后努力,“探花郎既没痦子也没通房。” 安止翻到探花郎那一页仔细看了半天,索性合上了,眼不见心不烦。 “长得单薄,没福气。” 就您白无常似的,还嫌人家长得单薄,小禄子无话可说,默默退出去了。 小成子说得对,安爷确实没挑中任何一个。 难道真如他所说,安爷是在给心爱女人找夫婿吗? 小禄子不解。 风吹过庭中花树,送来沙沙的轻响。安止枯坐半晌,又翻开了那个簿子。 他一页页仔细翻看,哪个都是人中龙凤,都很好。 但他总觉得谁都配不上她。 他们配不上,你配得上吗? 配不上,他自嘲地笑笑,最终撕下来探花郎那页。 他想回去之后就给辽东写信,将乐则柔送到辽东换个身份,嫁给那个探花。 让她像别人家女儿似的,十里红妆,热热闹闹出嫁。 他要给她许多陪嫁。 没错没错,他到时候还要送她出门子,让她管自己叫哥哥。 安止顾自点点头。 他忍不住仔细打量未来妹夫的画像。 画师技艺不错,勾勒出年轻男子嘴角三分笑,刺得安止眼睛痛,几乎要痛出泪来。 那笑像是嘲讽,讽刺他只能给她找人家,讽刺他不是个男人,讽刺他鸡蛋里挑骨头嫉妒成灾。 薄薄宣纸被揉皱一团。 但那嘲笑躲不开。 安止逃似的从怀里取出一幅刺绣。 这正是他当初在缕仙阁看住的绣品,绣娘手艺精湛名不虚传,似乎动作大了,女孩儿头上的银铃铛就会响。 “外子人很好。”她说。 “夫林彦安之位。” 安止怔怔看了许久,最后把它贴在心口,痛苦地喘息。 人皆道当年贞贤皇后爱苏绣,却不知当年郑家女都在苏州长大,皆爱苏绣。 当年不止郑皇后的凤穿牡丹没来的及取走,林夫人订下的小儿女像也留在了缕仙阁。 良久,他将揉皱的纸团铺平展开。 …… 高隐负手站在廊前,看鸽群从四方的天空飞过,今日碧空如洗,一丝云都没有,是难得的晴天。 他上一次如此痛快还是二十年前中了会元那日。 “恭喜高先生。” 乐则柔从木廊一端走过来,笑意盈盈,给高隐道喜。 高隐拱手,“这几年多谢七姑照拂。” 乐则柔避开了,虚扶他起来,“先生不必如此,今日从一品阁叫了席面,为高先生送行,先生请。” 两人在花厅圆桌坐下,清谈古今,高隐颇多感慨,“当初本以为老死家乡,未想还能有今日造化。” 说到这儿,乐则柔举起酒杯,“今日一去,不知何年再会,则柔祝高先生大展宏图。”她先干为敬。 高隐也满饮了此杯,金华酒入口绵柔余韵悠长,他咂咂嘴,“未必。”捻须一笑,“六殿下想见七姑一面。” 乐则柔没说话,喝酒吃菜,像是没听见高隐说了什么。 “六皇子为陛下巡察江南,正是七姑的好机会。” 乐则柔不轻不重地放下筷子,“高先生,男女有别。” 高隐知道自己此事做得不地道,但他如今选了六皇子的船,在其位谋其政,合该为主分忧。 且乐则柔究竟是女子,女子天生容易被七情六欲掌控。 “六皇子钦佩七姑贞烈……” “高先生,吃菜。” 高隐碰了硬钉子,也不恼,转而说起些杂谈。 然而第二日,内官亲自来请乐则柔,在六夫人眼下过了明路,还是以六皇子林家亲戚的身份。 她应承下来,倒是想看看六皇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彩衣罗裳的歌女身姿袅娜,嗓音黄莺般清脆动听。 一品阁芙蓉雅间珠帘斜卷,水晶屏风上挂着轻纱红绡无风自动,银鼎里放着冰山,今日天气闷热,人在这屋里半点儿汗都不出。 少年坐在桌子上首听曲儿,描金的盘龙袍气度不凡。他身边站着一高一矮两个内官,都略垂着头。 “民女叩见六皇子。”乐则柔飞快地扫了那高个内官一眼,而后俯身叩拜。 “乐姑娘快请起。”六皇子十分温和,虚扶了乐则柔一把,给乐则柔指了个座儿。 “久闻乐姑娘大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他确实没想到乐则柔有如此气度,黛蓝褙子上一丝花纹也无,她今日为显郑重,头上戴了朵银花,容貌不算出挑,整个人像是冰雪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