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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深一叩首,铿锵道:“诬陷之人拿我名节做文章,意图毁乐家百年清誉,其心可诛,则柔求祖父务必还一个公道。” 她说的话无懈可击,乐老太爷连说几个好,勃然变色,呵斥道:“此事皇帝由秘旨告知,他身份尊贵,为什么不诬赖别人,偏来诬赖你?” 乐则柔骤然跪直,梗着脖子阴笑一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我知道他太多秘辛才会招致此祸,太监不太监只是幌子。今日他想杀孙女灭口,焉不知明日乐家满门断头?” “你!” 此话太过凶狠晦气,乐老太爷被她噎得咳嗽不止,乐成一边劝他息怒,一边斥责乐则柔口不择言忤逆大胆。 乐则柔见状连忙爬起来,要推门出去找郎中。 但小山似的魁梧青衣人堵着门,不肯放行。 “你们拦我,耽搁老太爷怎么办?!”她颇为急切,甚至还推了两把。 青衣人如木偶般矗着。 乐则柔哀求地回头看向三伯父乐成,却只得到躲闪的目光。 她心中冷笑,一片悲凉,知道今天这道鬼门关只能靠自己了。 是她贪心,竟敢在天大利益争夺面前奢求侥幸。 老太爷此时缓过来,第一句话就是骂乐则柔畜牲。 乐则柔面色煞白满脸不服,诉道:“永昌八年至今,不过十几年而已,郑林两家上千口人血迹未干,还不够成为前车之鉴吗?”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皇帝想杀我我也不怕,可他不该红口白牙污人清白。” 乐成在旁边和稀泥,对她说:“我们自然相信你人品的,也不信会有这样的事,但皇帝秘旨,你祖父也是恨铁不成钢,既然没有此事。你说话也忒冲些,还不向祖父道歉。” 这番话“语重心长”,乐则柔就坡下驴,恭恭敬敬磕了个头,说孙女也是又急又怕,一时鲁莽了。 她应对自如,一举一动像是提前精心设计,滴水不漏。 乐老太爷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紫檀桌面,看眼前这个即使跪着也脊背挺直的孙女,大感棘手。 老六怎么生出这样一个孽障? 末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皇帝的意思,想让你交出手里的东西换命。”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乐老太爷终于不再绕圈子。 乐则柔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她知道今日闹这出不是为了安止,毕竟儿女情长的琐碎,不值如此阵仗,但她也没想到老太爷会知道她手中账本。 别说什么皇不皇帝,正康帝要是有这本事,早就当太子了。他就算知道,也不可能通过乐家要账本,这种秘密向来经手的人越少越好。 她茫然抬头,疑惑地看向老太爷,迟疑着重复一遍,“手里的东西?” 老太爷端起茶盏,慢慢呷着,头也不抬地说:“你仔细想想,约么是账本一类。” 乐则柔心中越来越沉,她紧绞着手指,无措呐呐,“可我已经知道正康帝种种,除了割我脑袋,还能怎么交出去呢?” “求祖父救我。” 直到此时依然装傻,倒也是好胆色。乐老太爷不由哑然失笑,索性挑明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不该拿着那些要命的东西。” 乐则柔惶惶然摇头哭泣,咬死不知道。 老太爷并不理会她的否认,放下茶盏起身,背着手踱了几步,自顾自说:“当初旱灾,你负责与本地官员接洽,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他们为乐家说话。 禁军统领本是三皇子一派,见了你的丫鬟之后,六皇子逼宫,他按兵不动。 宫变前两天,好几个大臣收到无名箭矢送信,他们在六皇子登基当天跪的最快。 这些年你私下动作暂且不表,单说这几件,是不是该有个交待。 当年的湖州府君酒醉后曾说,连他自己忘记的事,你都知道清清楚楚。” 乐则柔伏地垂头哭着,死死咬着嘴唇,指甲掐进rou里都没发觉。 她输得心服口服。 太小看老太爷了,她自以为万事隐秘天衣无缝,可终究不如乐老太爷见过的风浪水花多。种种小伎俩,根本没逃过他的眼睛。 她自嘲地想,也是,连安止都猜出端倪,告诫她收好手里的东西。何况同住乐家巷,历经宦海沉浮的世家家主。 甚至从永昌十八年赈灾就已经盯上她。恐怕那次赈灾就是一个诱饵,她不懂收敛,还自以为办的不错,愣生生走近陷阱里。 事已至此,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乐则柔有些想笑。 眼泪糊的难受,她想取帕子擦干净。 不料手刚一探进衣袖,乐老太爷和乐成就骤然色变,青衣人立刻制住乐则柔,令她动弹不得。 乐则柔不明所以,反应过来后噗嗤一笑,“我只想拿个帕子而已,哪儿至于怕成这样,又没有三头六臂。” 乐成神情颇为尴尬,呵斥那些青衣人快放开,还问乐则柔有没有事儿。 不怪他们惊慌,这个侄女实在路数诡异,就算掏出毒药都没人奇怪。 在众人提防的视线中,乐则柔真就取出手帕,慢慢擦了脸上泪水。 而后她自己扶膝站起来,温声谢三伯父关心,恭谨地对老太爷说:“祖父说的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孙女这就回去取给您。” 语气寻常,眉目温稳,既无方才假装出来的慌张,又无身临险境的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