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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如何?不让他面对心病,不行,让他面对心病,也不行。你是不是想告诉本王,他活不成了!” 几个大夫低着头,不再说话。 小王爷了然,咬着后槽牙又问了一遍,“怎么救,他都活不成了是么?” 大夫们还是不敢言语。 他们不说话,就等于做了回答。 张管事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怎么会,王妃昏睡前还好好的,还偷看兵书呢,还翻窗跳墙呢,怎么突然就变得活不成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王爷,我把张呈天叫来,这小子没说实话!” 小王爷何等聪明,张管事提了张呈天,他立马就想到了路柯。金瑞昏睡前,见的人就是路柯,肯定是路柯对金瑞说了什么,触到了金瑞的心病。 “来人,把路柯带过来。” 门口的侍卫应声离开。 小王爷让大夫们回去再商量药方,自己在屋里等着张呈天和路柯。 张呈天就在书房的院里伺候,来的更快些。进门,他请了安,小王爷却没叫他起,他心中直觉不好。 “本王最不喜背叛本王的人,凡有,必杀之。” 张呈天磕了个头,还是不说。他不想坏了王妃的事,王妃太可怜了,总是被小王爷欺负。 他被指给王妃的第一日,就暗下决心,要效忠王妃。 王妃待他们这些下人是极好的,不但从来都不苛待他们这些下人,还总是因为怕他们受罚,而逼自己吃药。 张管事看不下去,一脚揣在他后背,“事关王妃身子,那日你到底听到了什么,赶紧实话实说!” 张呈天犹豫。 他不知道自己该讲还是不该讲。 小王爷起身,亲自将他扶起来,惊的他又要跪下磕头,让小王爷拦了。 “你是个忠心的,宁死也不愿意背叛王妃。” “您说过,王妃是小人的主子。主子的秘密,小人不能说。” “很好。只是现在这个秘密,成了决定你主子是死是活的关键。你若想他活下去,就告诉本王。” 张呈天神色苦恼,仍在纠结。 被派去叫路柯的侍卫,过来回禀,“王爷,路将军出远门刚回来,似乎接了个什么人,匆匆把薛老叫走了。属下去请,让薛老赶出来了。” 薛臻齐虽然脾气不好,但在侍奉主子这一块,一向守规矩。偶尔不守规矩,也是因为金瑞。这还是头一次,因为别人拒了小王爷的命令。 张管事问:“王爷,要不要让我去瞧瞧那边是什么情况?” 小王爷抬手:“不必了。张呈天,路柯去请的什么人,你应该知道,对吗?” 张管事愣住,良久反应过来。还是他们家王爷厉害,他就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路柯请的人会是王妃交代的人。 “快说,王妃就是因为这事晕倒。王爷是想替王妃除去心病。” 张呈天咬牙,“小的说就是了。” 他把金瑞同路柯的对话,原原本本重复给小王爷听。 “江与月?”小王爷摇头,“若是先帝亲近之人,官位必然不低,怎么本王没听说过他?” 张管事也是摇头,“他既然身在江北,按理,与先帝亲近之人,薛老应该会带您上门拜访过才是。” 张呈天知道的并不多。小王爷没办法,只能让人守着薛臻齐和路柯,等他们说完话,把薛臻齐和路柯一并叫来。 刚安排好,金瑞却推门进来。 “你在偏殿做什么?”金瑞一步步走过来,不过是几步路,金瑞走的气喘吁吁。 小王爷握住他的手,轻轻一拽,将人拽到自己怀里。“大热的天,何苦从院子里走过来?你若想见本王,让下人过来叫本王一声不就得了。” 金瑞垂眸,“我的小厮不是被你叫走了,我差什么人喊你?” “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小王爷在他额间轻轻一推,语气故作轻松,试图把张呈天的话题转移走。 他还是没有胆量,让金瑞直面心病。 “我哪儿敢?”金瑞嗓子仍然沙哑。因为嘴里苦,他连水都不想喝。 “偏殿太热了,走吧,咱们回书房。”小王爷将金瑞打横抱起,一边往外走,一边偷偷给张管事使眼色。 张管事会意,等会薛臻齐和路柯来了,他需要找个借口把小王爷叫出来。 走到院中,金瑞却瞧见东边院墙的竹子长得极好,非要让小王爷抱着他去看。 “竹子有什么好看的,你若想看,咱们等日头落落后再来不迟。” “不,就现在看。” 金瑞坚持,小王爷也没办法,抱着金瑞走到东边的院墙前。 “一年四季都是这样,有什么好看的?” 金瑞靠在小王爷的肩上,望着青翠的竹叶,神色微痴:“好看。它们不怕炎热,不畏寒冷,总是这样生机勃勃,多令人羡慕。” 小王爷顿了顿,良久,才轻声说,“你也会这般。” “大元宝是这样活力满满?” “嗯。” “可金瑞不是。”金瑞双手环住小王爷的脖子,将脸埋在小王爷肩上。 很快,小王爷就感受到了脖颈间的湿意。 “听说竹笋长得很快,几个雨夜就长高了。” “嗯。” “那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我能成为竹子,早早长大,然后永远地陪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