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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脚一落地便要推开阿戎,然而那人变本加厉搂住了沈辞的细腰:“就算你是男人,也是个绝色,如此身姿,比女子还要纤细娇软。” 沈辞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两个词会放在自己身上,这阿戎怕不是没抱过女子。 沈辞手腕被阿戎扣住,奋力挣扎起来,然而阿戎握得轻松,甚至凑近想要一亲芳泽。 棠梨跳下马车:“放开我家主子!” 白笙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沈辞一边躲着,一边挣扎着手,手腕被勒出了红痕,尤其是左手,戴着银链挣扎,摩擦着,十分疼痛。 阿戎听着那银链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一把扯断丢了开去:“小绳,你其实不叫小绳吧,你叫什么?” 沈辞面若冰霜,眼看见一旁的莫棋绕到阿戎身后,拿了根极粗的棍子打算偷袭。 应该能博取一点时间,这阿戎右手力气极大,但是揽住他腰的左手似乎有些费力,或许便是机会。 然而莫棋没能得逞,阿戎毕竟是个猎户,十分敏锐,莫棋还未近身,他便带着沈辞退了开去,一脚将莫棋踢开。 莫棋撞到了一旁的树干,惨叫一声。 沈辞脑海中思绪飞转。 阿戎忽的惨叫一声,沈辞身上的束缚感尽数离开,下一瞬落入一个熟悉的怀里。 那人服饰冰凉,身上却有淡淡皂角和熏香的味道,那一抹明黄锦线在黑夜中格外亮眼。 “陛下……” 沈辞再度蹙眉,不过来人并没有抱很久,便将他抱上了马车,棠梨和白笙连忙将他护在车内。 楚阆手中提着那把照日弓,拉弓射箭一气呵成,朝着阿戎射去。 一箭刺中右手手掌。 又搭箭,刺中左手手掌。 外面满是阿戎凄厉的叫声。 听得棠梨脸色微微发白。 沈辞却只看见那把照日弓,以及小皇帝搭弓射箭恣意万分的模样。 他许久未疼的心口竟然在一瞬间绞痛。 沈辞额角直接渗出汗来,他抬手捂住心口,对着跑回来的莫棋道:“快,快走。” 莫棋看着沈辞脸色惨白捂着心口的模样,便知他病发,点了点头,扬鞭催马。 第38章 自由 楚阆转头看着马车离开, 并没有立刻追上去,他紧紧盯着阿戎,眼中满是阴鸷。 他不再理会阿戎的惨叫, 走到一边去寻方才被丢了的银链。 莫棋赶着马车,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也不管绕路了,哪里近走哪里。 笑话,差点被追上了, 绕路还有用吗? 棠梨看着沈辞紧紧皱眉:“莫棋,你马车稳一点,主子不舒服。” 沈辞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衣角, 将那衣袍攥得皱皱巴巴的。 心口的绞痛比之前每一次都来的凶猛,这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沈辞甚至感受不清,究竟是哪里在疼。 莫棋无奈道:“这路不好走, 我已经尽量稳了,但是就怕被楚阆追上了。” 棠梨只能担忧地望着沈辞,希望早点到下一个城镇。 他们离祈川已经不远了, 可是如今就算到了祈川, 恐怕也留不久, 只能待一天吧。 然而刚出了山林,马车便停了下来。 棠梨心中一沉, 难道被陛下追上了? 倒是沈辞捂着自己心口的手缓缓放下,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朝马车外面望去。 该来的总会来的,他也确实不想过什么东躲西藏的日子。 沈辞强装镇定掀开马车车帘,抬眼望去, 是那人一身明黄锦服,披着一件繁重厚实的斗篷。 沈辞安慰地看了莫棋一眼,下了马车,朝楚阆走去。 楚阆见沈辞主动下来,目光中不由得带了些许希冀,他轻声道:“先生…” 沈辞在离他三步之外站定,他目光浅浅,带着疏离。 楚阆见到这样冰冷的目光,心中一痛,他抬起手放在沈辞面前,露出一道银色的物品。 那是沈辞的银铃手链,在月色中闪着冷冽的寒光。 沈辞看了它一会儿。 楚阆见沈辞迟迟不接,催促道:“先生别在弄丢了。” 沈辞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手链,楚阆嘴角微扬,刚想上前一步,就见沈辞干脆利落地将手链扯断,银色的铃铛和小巧精致的长命锁脱落,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楚阆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 “先生…?” 沈辞望着楚阆,轻叹一声:“陛下,沈某已经递了辞呈,打算归隐山林,如今大楚皇室既定,风波已平,国师一职可有可无,陛下何必苦苦相逼?” 楚阆艰难地摇头:“不是的,朕没有要逼您,朕只是不想失去先生,朕知道,朕之前一直待您不好,朕说会信任您,却依旧怀疑您,朕说了很多的谎话来骗您,可是有一句是真的…” “朕真的离不开您。” 沈辞抬眸望进楚阆慌乱无措的眼底,有好似透过他看着一道虚影:“不,你没有做错,你做的很好,作为你的老师,沈某很欣慰,至少沈某说的、教导的,你都听进去了,也做到了。可是陛下,这世上没有谁会离不开谁的,先帝钟爱皇后,可皇后去世他一样过得很好,陛下,你总要学会一个人面对一切,撑起整个大楚。” 楚阆一边摇着头,一边往前走了一步,沈辞给他的感觉,像是放下了一切,心中无牵无挂,随时都有可能离开,甚至…再也见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