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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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灼上岸时,王野向他递了条浴巾,第一次,他没有用扔的方式,而是笑咧咧地披在段灼肩上,另外给他拧开一罐运动饮料。 段灼像见了鬼,惶恐接过道了声谢。 “刚才的转身很完美,是你所有转身动作里最漂亮的一次了。” 王野很少当面夸人,一般都是用“还行”,“不错”,“下一次要和这次”这样的描述,能从他嘴里听见“漂亮”“完美”这些字眼,实属不易。 段灼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赞许,心里别提多高兴,但同样的,压力也随之而来,下一轮的转身不知道能否像这次一样表现得很完美。 右耳朵里还是有水,按了好几下没出来,听什么声音都是蒙着一层水雾,他边走,边用小手指掏,眼前有人给他递上了一根棉签。 “谢谢。”段灼接过,抬起了头,是上一轮的小组第一,肖凯。 “我之前都没见过你,大一的吧?” 段灼点了点头,肖凯说:“你很厉害。” “你也很不错。”段灼这话不是客套,虽然在刚才的预赛里,他险胜过肖凯,但他们的成绩只差了0.02秒,大约就是一小截手指的长度。 这种极其微弱的差距存在幸运成分,决赛时,他如果游不出这样的成绩,很有可能被肖凯超越。另外,段灼也不知道肖凯有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实力,而他自己刚才那一轮已经拼尽全力了。 “我刚才听领导都在夸你呢。”肖凯说。 这话段灼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战术喝水,王野勾着他肩膀拍了拍说:“过去跟领导打个招呼。” 段灼往长桌的方向看过去,好几个不苟言笑的人都盯着他,就好像王野第一次见到他那样,一番探究。 “我又不认识他们,多尴尬啊。”段灼抗拒着,又喝了一口水,拎着外套往更衣间方向走,试图混过去,但是被王野一把揪住了浴巾。 “我给你介绍一下不就认识了。” 于是在观众席的蒋随就看到了如同拜年的场景,王野指着一位领导,段灼就点头叫一声,他的面部神经好像受损一般,笑容干巴巴的。 领导问一句,他答一句,有时候抓抓后脑勺,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都透着一股憨劲,却偏偏可爱得要命。 蒋随看着他,止不住笑。 作为一批半路杀出去的黑马,段灼没少被人拉出来研究,除了领导和教练员,全场观众议论的焦点,也都是他。 有说他赢在臂展很长,有说他颜值高,有说他有希望进国家队,当然也有说他运气好,下轮决赛不一定怎么地的。 蒋随无法预料段灼的下一场决赛是否能稳住这个成绩,但可以肯定,段灼的潜能尚未被完全开放,他的实力一定远不止于此。 冲完澡,段灼换了身衣服出来,体育中心的人给运动员安排了座位,一人一把塑料椅,就在最前排,不过段灼没有坐,他看到蒋随朝他招手,便腾腾腾跑过去。 “教练跟你说什么啦?” “让我加一场蛙泳。” “蛙泳?”蒋随一愣,他记得蛙泳有另外的运动员参加,“怎么这么突然啊?谁生病了吗?” 坐在蒋随旁边的是一对情侣,那女孩很有眼力见儿地坐到了她男友腿上,给段灼空出了一个位置,段灼道了声谢,坐下说:“没生病,就是临时换了换。” 几种游泳姿势里,蛙泳算是最费劲的,平时练的人也少,整体成绩都不怎么样,和自由泳相差甚远。这次比赛,王野是安排了林毅、宋千和张家延游蛙泳项目的,其中张家延主攻的也是自由泳项目,蛙泳是硬凑上去的,因为实在是挑不出什么人才了。 但在刚才自由泳的预赛里,张家延只拿了个小组第六,王野大概是觉得他状态不好,于是商量了一下,让段灼顶上,张家延本人也同意了。 “这样啊……”蒋随点了点头,能得到教练的信任是好事,他由衷地为段灼高兴着,不过看了下赛事安排,蛙泳的预赛安排在下午第一场,“你这体能恢复得过来吗?” “那当然,”段灼往椅背一靠,扬扬眉,“其实给我十分钟就够了。” 真是大言不惭,蒋随笑着往他腰上戳:“牛逼死你了!看你能不能进决赛。” 第一下戳在肋骨的位置,段灼下意识地挡了挡,但没能挡住,蒋随很快又在他胸口处戳了一下,正中某个比较敏感的部位。 段灼轻轻“啊”了一声,一只手护着胸口,转头瞪着蒋随,仿佛被轻薄了似的。 蒋随没皮没脸,还想再戳另外一边,被段灼一把握住手腕,顺势一带,连人带胳膊的,一起扣在大腿上。 蒋随试着挣了挣,没挣开,背上还多了一股力量压着,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程子遥那个混球。 蒋随整张脸埋在段灼的运动裤上,面料很软,但是有的地方湿漉漉的,估计洗完澡没完全擦干就套上了。 “胆肥了啊你。”蒋随的皮肤在裤腿上摩擦,好不容易把脑袋偏过去一点,一个鼻孔吸气,“赶紧撒开我,要不然晚上有你好受的。” 他一抬眼才发现,程子遥坐得直挺挺,根本就没有加入进来。 段灼闲出来的手指拨弄着他耳朵上的软骨,兴致盎然地逗他:“你想怎么的?” “半夜闹你,掀你被子,挠你痒痒,我不睡你也甭想睡。” 段灼压在他背上笑。 中午吃过饭,稍作休息,段灼跟着王野,还有几个马上要比赛的运动员到指定的场地热身。 游泳比赛不需要什么战术,也没什么好多交代的,王野只是叮嘱他们在游进过程中一定要保持平衡,别紧张,别抢跳。 “尤其是你啊,段灼,”王野看着段灼说,“你始终要记得一点,一场比赛结束了,不管成绩好坏,你都要先忘记它,抛开杂念,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还是按照你自己的节奏来。” “我明白。” “嗯,你是聪明人,明白就行。”王野抬手看了看表说,“差不多了,换一下衣服进场吧。” 队里的运动员都准备了替换的泳裤,段灼之前没想过还有比赛要比,没准备新的,只好又把原来那条翻出来,好在泳裤的材质很轻薄,是速干型,他拿着它走到放吹风机的地方,调热风来回地吹。 更衣间是专为运动员提供的,其他人进不来,队里几个相熟的同学换好裤子,和他打了个招呼便出去了。 整个更衣室空荡荡的,只剩下吹风机的声音。 五分钟后,泳裤干了,他脱了内裤,重新套上,然后把连帽的卫衣给脱了。游泳运动员出场都习惯只穿一件较为防水的薄外套,因为在池边更换起来更方便些。 衣柜的门敞开着,段灼抽出外套甩了一下就往身上套,却不想,右臂传来针刺一样的疼痛,他被刺得抖了一下,下意识用另外一只手捏着刺痛它的地方。 并没摸到什么东西,而紧接着,后背,双肩,肩胛,都有相似的刺痛感,且密密麻麻,好像有无数只捏着针尖的手在往他皮肤上戳。 他被吓蒙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第一反应就是把衣服脱下,而脱下的过程里,他又被刺得痛苦不堪,倒抽凉气。 怎么回事? 衣服里并没有瞧见什么脏东西,而当他再去抚摸刚才被刺到皮肤,又是针扎一样的感觉。 “我靠。”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这刺痛感并不陌生,小时候家里养过一盆仙人掌,它的叶片扁扁的,没有尖刺,有的地方看起来毛绒绒的,虽然大人叮嘱过,无论如何不要去碰他,但他还是耐不住好奇,轻轻地抚摸了它一下,结果就是和现在一样的状况。 他的头皮一阵发麻,一边想着不可能,没有人会玩这种无聊的恶作剧,一边走到离白炽灯最近的地方。 他高高地抬起手臂,在灯光下观察,除了皮肤上细小的绒毛外,他什么都看不见,而当手指滑过皮肤,可怕的针刺感又出现了。 他简直要得ptsd了,哪里都不敢再乱碰,甩了甩衣服,平铺在长凳上检查。 好巧不巧,他今天穿的外套是米白色的,颜色很淡,什么都看不见。 几次深呼吸,他慢慢地冷静下来,意识到这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是谁呢?哪来的仙人掌?究竟为什么要这么整他? 脑袋乱糟糟的,他低头检查了一下垃圾桶,里边只有保洁人员刚换上的一个新垃圾袋,空空如也,更衣间里外能看见的盆栽只有绿萝和虎皮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离预赛开始越来越近,他没时间再去思考这些,立刻脱下裤子用温水冲洗全身,还打了许多泡沫,但效果并不理想,当毛巾擦过皮肤时,那种刺痛的感觉依然存在。 最要命的是根本不知道那些扎人的东西究竟在哪,它们好像已经进入了皮肤,他被折磨得快要疯了。 场馆的观众席上,依旧人声鼎沸,无人知晓更衣间里发生的一切。 程子遥和学校里的几个同学聊开了,正激情讨论哪位能拔得头筹,十块钱,压了校队里的宋千。 蒋随大胆押注:“我押阿灼咯。” 程子遥认真分析:“他不是替补上场吗,肯定没有自由泳那么猛,我都没见过他蛙泳。” 蒋随挑挑眉:“我无条件信任他不行吗?”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是段灼打来的。 都在一个体育馆,打电话做什么? 蒋随带着一肚子吐槽的话,接通电话,段灼那边有清晰的水声流淌。 “怎么啦?” “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到更衣间来一趟。” 不知道怎么了,段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连带着蒋随也跟着紧张起来,边起身往外走,边说:“有啊,怎么了吗?” “你先过来,帮帮我。” 第36章 “还疼不?” 第一次,听到段灼这样的请求,蒋随就知道肯定是碰上麻烦事儿了,他心惊rou跳,恨不得踩着风火轮往外冲,没顾得上在后边喊话的程子遥。 顺着段灼在电话里的提示,蒋随来到男更衣室走廊,但有三道闸机门挡着,旁边的工作人员说,比赛期间,无关人员都不可进入。 正发愁要不要跳过去,一个男人从工作人员的身后走过,他的身高和面相都有很高的辨识度,蒋随一下就想起来,是上午在大厅遇见的那位贺教练。这人和王野相熟,蒋随大胆走过去,问他有没有电子钥匙。 贺恂上下打量着他:“怎么了?” “是我朋友打电话让我进去帮忙的,他说被什么东西扎了,但是他马上就要比赛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蒋随简单地说明了缘由,贺恂没有多问,摸出钥匙按在扫描窗口处,塑料挡板收进去后,他用手掌挡住了红外探测器,歪了歪脑袋,示意蒋随进去。 蒋随微微欠身:“谢谢教练!” 他以为贺恂只是帮他开一下门,但没想到贺恂跟在他后边进了走廊,也许是不太放心他。 撩开更衣间的软门帘,蒋随先看到的是段灼赤裸的后背,他只穿着条内裤坐在长凳上,低垂着头。 段灼回头望过来,眉心紧紧皱着。 蒋随在来的过程中,脑补过好几种可能,怕他摔了,磕了,再被钉子一类的东西扎到,第一时间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伤。 “怎么了啊这是?” 段灼一时间也讲不清楚,指着肩膀说:“我不知道,你帮我看看背上有刺吗?” “刺?”带着满腹的疑惑,蒋随观察他后背,除了有不同程度的,像是被热水烫到的红晕外,什么都没有,“什么刺啊?我什么都看不到。” “小刺,应该是仙人掌上边的,”段灼扭头盯着自己的肩膀处,“你再仔细看,肯定有,我刚都拔下来过两根,很小。” “仙人掌?”蒋随环顾四周窗台,连盆绿植都瞧不见,“你身上怎么会有仙人掌的刺?” “外套上沾着的,”段灼说着,把外套收起来,放到蒋随碰不到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回事,扎得我身上全是。” 话里并没有提到什么人,也没有提到事发经过,但蒋随还是很敏感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