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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识寒又感叹,“人跟人之间挺有意思的,明明很关心对方却死活不肯说话,我要是社会学的学生,就跑来观察她俩了。咦?不对,我要真要做社会观察,应该把你列为重点观察对象。” 倪末笑,“你要观察我什么?” “啊?你不知道?”他单手撑着脑袋,压过去亲她额头,“观察这里,”又亲她鼻子,“这里,”紧接着是脖子,“还有这里,哪里都观察得仔仔细细的。” 倪末推他,说他不正经,他故意装流氓,“这才哪到哪儿?要不是手残了,你会觉得我更不正经。” 倪末对他的嘴皮子功夫已经免疫,可等他真动手动嘴,她又招架不住。 沈识寒故意耍了点手段让她既舒服又难受,他这几天对倪末不太满意,她一心忙着学习压根不怎么搭理他,这还不算,每天都在跟陶家岭见面,还开着玩笑喊人师兄,他听得十分不得劲。 再过两天,他干脆去了趟宿舍找上陶家岭,陶家岭看着他打着石膏的手着实有些心痛,问他是不是这学期又打算当第二名。 沈识寒气得够呛。先前有人问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名次,说以他的性格,应该不在乎这些表面的成绩。他确实不在乎,但有别的东西让他更介意,他就反问那人:“假设某一天,有个人拉着你看一个路过的大帅哥,你觉得文学院的第一名跟文学院的第二名哪个更能吸引你看过去?” “都会看的吧……” “对,都会看,可第一名听起来更好听。” 那人无语。 沈识寒至今也还有这种执念,但他今天来有别的目的,一是要陶家岭注意跟倪末的社交距离,二是来要他的东西。 陶家岭把保管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盒子交出来,还让沈识寒验一验。 沈识寒压根枚打开,拿起盒子就要走。陶家岭追出去两步,“沈儿,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 沈识寒“靠”了声,“谁是你婶儿?别乱喊。” 其实当初两人的误会不大,沈识寒对那位女学生没什么兴趣,她最后跟陶家岭谈了恋爱,他也压根没生气。 那时候他仍然保持着整天练字的习惯,他觉得女孩子能写一手好毛笔字是个优点,想着哪天交了个会写毛笔字的女朋友,就送她一支毛笔当信物。 当然不能是普通的毛笔,他单是找毛就找了很久,后来选了七八种,包括猪鬃、羊毛、狼毫,他又自己亲手梳毛,再混合了做成笔柱,整个过程其实花不了多少时间,只是中间出了几次纰漏,后来又花重金买了材料,才完整做出一只毛笔来。 周边人见他那宝贝劲儿,开玩笑说这是他的“老婆笔”。沈识寒觉得这名字不太好听,可一时没取出合适的,就任由他们叫了。 陶家岭那会儿把这当趣事说给女朋友听,女朋友说想看一看,陶家岭就借来,女朋友看完随手放在桌角,掉地上也没发现,还被人踩了好几脚,这几脚恰好就被沈识寒给看见了。 周边人开玩笑,说沈识寒不止丢了女朋友,现在连老婆笔都被人给踩在了脚下。 沈识寒听了就过了,一点没放在心上,可让他生气的是陶家岭把笔借走之前,他分明三令五申要他好好保管,他不仅没做好承诺的事情,还在期末的时候把他挤到了第二名。 沈识寒不允许自己当第二名,也正在气头上,就不怎么愿意搭理人。 他把这事儿说给倪末听,以此控诉陶家岭不仁不义之行为,倪末忍不住笑了,沈识寒问她是不是在笑他幼稚,她不承认,只说他要是再不去参加项目,这学期可能真要当第二名。 沈识寒嘴上说不去,可在拆掉手上石膏的那一周,踩着死线填了四川项目的报名表。 倪末听他说的时候正用他的那支“老婆笔”练字。笔的外壳上被沈识寒刻上“倪末”两个字,说这笔从那一刻有了名字,就叫“倪末的笔”。 倪末写硬笔字还凑合,换成毛笔竟然也看得过去。沈识寒这么挑剔的人也百分百满意,其实就算倪末写得不好,他应该也会满意。 倪末的笔,自然是写出倪末的字,无论怎么都好看,所以练了两周之后,沈识寒也没给她挑毛病,倪末只好自己研究。 沈识寒看她写得认真,把下巴枕桌上,就那么分秒不落地看着她。 “今天我在路上碰见林晓更,跟她聊了两句。” “聊了什么?” “你。” 倪末停笔抬头,笑着问:“聊我什么?” “她说你们之前聊过一些很深入的问题,就是去酒吧那次?” 倪末回忆着,那次谈话似乎都挺深入。 沈识寒说:“我就说你很爱我吧。” 倪末露出略微嫌弃的笑,“你又从哪里看出来了?” “你不是跟人说你喜欢观察我么,然后再顺带观察一下自己。” 倪末记得很清楚,“嗯。” 他手臂好得差不离,凑过来的同时将她腰圈住,“我觉得这事儿可以慢慢来,不急。” 倪末快要被箍得喘不过气来,“我知道。”她侧头认真看他,“我觉得我已经在慢慢接受自己了。” “我也觉得,所以我决定奖励你。” 倪末从他的笑容里察觉到他已经在她脚下挖好了陷阱,所以与其说他是在抱她,不如说是在预防她动手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