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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柔怔怔地看着季沅,不懂季沅这样说是否是在反讽。 “不提他,我可不是少了他的宠爱就过不了日子的人,人不在我反而清静,反正他回不回来,这管事当家的媳妇儿还是我。” 季沅说得云淡风轻,可季柔的心却是揪得愈发紧,“海家也是名门,难道他这样就一点儿都不顾忌自己的名声吗?家中的长辈也都不管吗?” “他爱怎样就怎样,反正他也折腾不出花样儿来,在这种深宅大院里,几世同堂盘根错节,执掌中馈的权柄比夫君的宠爱要重要得多。”季沅这样说着,又仿佛想起了什么,抬手拍了拍季柔的手背,笑道:“何况我还有昌安侯府这门亲戚呢,只要二叔不倒,这辈子我都能横着走。” 季柔的心底沉沉的,虽然知道季沅说的有几分道理,可让赵谨克这么捧了三年尝过了那种甜蜜的滋味,便知道夫君的宠爱也是绝不能少的,不然就算让她拿了靖平侯府的库房钥匙,也是不快活的。 只是眼下季沅这样的情境,她说什么都是不妥,也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帮上季沅,又何况季沅本就比她聪慧,也无需她多言什么。 季柔深吸了一口气,让脸上的笑意重新回来,“那我与沅jiejie说说在青州的趣事儿吧……” …… 说说笑笑,玩玩闹闹,都刻意撇开了那些叫人闹心的事情不去提,季沅和季柔的一切就都好像回到了当年都未出阁的时候,那般单纯烂漫不知愁,满心里想着无非是些不切实际的畅想。 季柔在海府待到了下午才看着天色准备回去,季沅送季柔出二门,快落山的阳光淡淡的斜照着,明媚里裹着几分暮气。 “这宅子里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下回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季沅挽着季柔的手边走边道。 “好啊,”季柔应着,“沅jiejie若是得空,尽管来寻我,我一定不爽约。” 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便是走过了花园,过了一座荷桥,就见迎面走来一人,身姿挺拔,气质谦和。 季柔认得,那是海明谦。 季柔怔了一怔,想着今日才知道的那些他的恶行,心中很是不是滋味,可还是规规矩矩同他见了一礼,“姐夫。” “姐夫?” 海明谦瞧着季柔,一时倒是没猜出季柔的身份,眉心微微皱下,下意识还是准备抬手回礼。 “这便是柔meimei,”季沅淡笑着解释,似乎是怕海明谦不够清楚,有意又加了一句,“我二叔昌安侯的女儿。” 昌安侯的女儿。 此言一出,海明谦的眸底倏地缩了一下,面上可见地升起了一抹寒霜,才准备回礼的手猛地落下,冷冷地睨了季柔一眼,又瞪了季沅一眼,撞上了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睛。 “呵。” 海明谦笑了一声,似是遇见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拂袖便走。 “海姑爷他……” 这般态度,连着秋娥都忍不住开了口,季柔也叫他的神态弄得摸不着头脑,只是海明谦那厌恶之情却是明明白白。 “我是……得罪姐夫了吗?”季柔问道。 季沅浑是不在意,只挽着季柔继续往前走,道:“疯病一时犯了罢了,撞上他也是晦气,咱们别理他。” …… 季柔的马车到靖平侯府的时候,正是上灯传膳的时候。 院里的人见季柔回来,便忙碌着开始往厨下传膳上来,赵谨克比季柔回来地还早一步,季柔进门的时候刚将身上的官服换下。 “今日去海家,与你的沅jiejie可聊得开心?”赵谨克一面系着腰带一面从屏风后出来,调侃道:“这么晚才回来,我刚才还思量着是不是要上海府去要人,别让你那沅jiejie给你拐了不回来了。” 季柔凑上前将赵谨克衣襟上的褶皱抚平,再去帮他系那腰带,一面道:“路上路过了糕点铺子,便买了一些回来,这才耽误了时辰。” “鼎翠斋的?”赵谨克低头问她,鼻息就喷在季柔额间,“我好像都闻见你身上的甜味儿了,真香。” “那吃一块儿?”季柔召了捧着食盒的秋娥过来,从里头拿了一块芸豆糕递到赵谨克的嘴边,“我尝着味道还是和从前一样好,你也尝尝?” 糕点小巧,赵谨克就着季柔的指尖一口便见糕点吞进了嘴里,一面伸手就揽了季柔,贴着季柔的身子道:“甜,糯,香,真想吃一辈子。” “吃多了可是要积食的,”季柔轻点着赵谨克的胸膛,“你还是留着肚子吃晚膳吧。” 赵谨克笑,捉住季柔的指尖,正是要假作咬一口,便听外头的丫鬟拎着个进来禀报道:“公子,少夫人,刑家姑娘差人送来了两道菜,说是刑家姑娘亲自下的厨,想请公子和少夫人尝尝。” 赵谨克唇角的笑意渐渐便冷了,季柔看了眼那食盒,想着昨日与刑月璇说的话,眸底微黯,转过眼一个字都不说。 “送什么了?”只听赵谨克问。 丫鬟道:“一道八宝鸭,还有一道糖醋鱼。” “把食盒给她送回去,”赵谨克道:“就说我说的,我们院里不吃这种别有用心的东西,让她有心的话,就多孝顺孝顺二伯母他们。” “是。” 丫鬟领命带着东西走了,赵谨克又低头,伸手刮了下季柔的鼻尖,不轻,几分嗔怪。 “听说你昨日在池子边遇见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