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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文世子——应该不会如此丧心病狂吧。” 解时雨漫不经心的翻着自己的嫁妆单子,这上面都是小鹤一点一点加上去的,从寥寥无几,到现在满满当当,还有继续增加的趋势。 “不要叫文世子,以后他就是文定侯了。” 南彪连忙点头:“是。” 解时雨将册子放到一边。 她已经过了那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这时无论文郁做出什么事来,她都能很理智的思考。 子杀父,哪怕是争夺皇位,也鲜少弄到这个地步,她万万没想到文郁会使出这样的手段。 他开始“无所谓”了。 人一旦抛弃人伦纲常,开始没脸没皮,就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往后文郁外有成王出谋划策,内有糊涂皇子和徐家联盟,若是谋划得当,迟早会威胁到她。 与其这样,不如快刀斩乱麻,只要他露头,就立刻抓住把柄,将他处理掉。 正好也看看成王下一步想做什么。 解时雨拿定主意,就不再多想,问南彪:“徐家那二位爷最近在干什么?” 南彪想了想:“解召召死在他们府上,除了去京府衙门一趟,其他时间都不曾出去,不过给他们府上送鸡蛋的小子说,他们府上要的鸡蛋少了一半。” 鸡蛋少了,人自然也就少了。 两位主子还在,仆妇也还在,少的就只能是那些悄悄来去的死士。 这些人在京城里游荡,不知在打听什么。 解时雨眉头微皱。 比起文郁,她更在意徐家的一举一动。 文郁的行事总是有迹可循,无非就是联合几位皇子,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打击太子的机会,将京城的局势搅乱。 徐家则不一样。 他们目标明确,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推倒陆卿云,继续在云州做自己的土皇帝。 为了这个目标,他们可以和任何人联手。 还有东西两府复置,可至今为止,东府执掌都未出现,皇上到底想用谁日后和陆卿云制衡? 陆鸣蝉年纪还小,走不了那么快,抚国公年岁已高,走不了那么远,皇上迟迟不定下这个人选,会不会给徐家钻了这个空子? 莫非皇上是无人可用? 否则抚国公怎么会兼了吏部? 也不见得,皇上胆量之大,城府之深,远非她所能看清楚的。 或许这个人选皇上早已经心里有数,只等战事一平,立刻就会启用。 她在书房中坐了许久,末了觉得大事小事无所遗漏,才翻开了宫中的中秋宴贴子。 文郁丧父,不在邀请之内,但他也没闲着。 文定侯府还挂着白,三位皇子应邀,悄无声息出现在文定侯府,就算被人发现,也可以说成是来宽慰文郁。 文郁还戴着重孝,却半点哀伤之意也无。 “三位殿下,这是我从漕船上取来的漕粮数目,来之不易,请三位殿下一观。” 他拿着三份单子,恭敬的递到三位皇子手中。 “一船装三千石,卸下来两千五百石左右,”四皇子看着单子,“这损耗也还过得去。” “不过......”他拧着眉头继续往下看:“不止是一船,每一条船都是如此?” 五皇子侧头看了一眼六皇子的单子,六皇子连忙交给他去看,五皇子连看两张,也发觉了这里面的蹊跷。 “这三张单子来自不同的漕船,但损耗却都如此惊人的相似?” 漕粮中的“耗”,多是粮食散落、霉烂、丢失,像这样每一船都少出来这么多石,实在少见。 太子从中“拿”了多少? 第二百五十七章 机会 漕粮上的麦芒和稻穗,一粒粒都成了刀剑利刃,被三位皇子握在手中,随时可以面向太子。 但是要不要出手,该谁出手,值不值得出手,这三位却还在踟蹰中。 文郁露出一个诚恳的笑:“这是徐家和我,送给三位殿下的礼物,就看三位殿下敢不敢接了。” 四皇子性子最急,已经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既然是徐家送来的厚礼,我愿意收下,五弟你呢?” 五皇子犹豫了一下,四皇子立刻就皱起了眉头:“难不成你打算让我一个人去冲锋,你在后头捡便宜?” 五皇子笑道:“四哥多虑了,我们若是不站在一起,恐怕就会落到二哥和三哥那样的下场了,我只是觉得单凭这么三张纸,就让我们去围剿太子……” 他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文郁。 文郁道:“五殿下说的是,这些东西三位殿下可以去查证。” 四皇子也知道自己又犯了急,自从身边没了林芝兰和张端,他越来越耐不住性子,此时他一冷静下来,又隐约觉得此事也许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般简单。 文郁到底是谁的人? 看着像是徐家的人,从徐锰开始,文郁就一直和徐家交往甚密,而且解召召的事,也是徐家出的面。 不过张端曾说过他有趋利避害的直觉,他又隐隐觉得文郁不妥,这件事,干脆先看看老五怎么做。 至于一直在一旁没说话的六皇子,早已经被他忘到旮旯角去了。 五皇子本来确实等着四皇子冲锋陷阵,可没想到他只急了那么一下,就安安静静的坐下了,心中不由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