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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五爷深吸一口气,僵硬转身,同样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劳大总管惦记,我无需请太医。” 然后对上四爷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五爷的腿在打摆,看向朝他温和一笑的八爷,五爷的心肝一颤。 目光落到四爷的衣领,敞开的前襟,待他伸长脖子,细细辨认那行小字,登时眼前一黑。 店家坑他!! 枉他昨儿同福晋夸起,说这毛衣颇得自个心意,还夸掌柜是个实在人,说要绣‘知己’二字,便无半点含糊。 这这这,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八爷瞥了眼四爷的衣领,便知五哥在想些什么。他悠悠笑着,把系紧的外裳再一次扯开,给五哥瞧他那不大不小的绣字。 五爷:“…………” 五爷的手在颤抖。 弘晏终于从发直的状态中醒神,稍微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心说九叔不地道,竟连亲哥都坑,坑就罢了,竟还波及到他,四叔八叔站在一块,是他能够招架得住的吗? 后院起火的滋味,他还是第一次尝。 世人都是怜惜弱小的,弘晏不禁对五爷生出丝丝愧疚与怜悯,五叔往日自污的功效全都打水漂了。圆脸蛋挂上忧愁,他想要开口救场,指不定能让转正不久的地下知己虎口逃生,却忘了还有一个震撼旁观的李德全。 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李德全讪讪道:“五贝勒无事就好,无事就好。”又看向弘晏,恭恭敬敬地问:“皇上等着呢,小爷不如随奴才动身?” 没想到汗玛法繁忙之中不忘翻阅手册,正是重视关怀的体现。皇命难违,弘晏一半感动,一半沉重地点点头,又有些庆幸逃出生天,抬脚之前,欲言又止瞧了五爷一眼。 五爷朝他悲壮一笑,就差做个口型,‘不要担心我’。 弘晏:“……” 眼看元宝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四爷冷得掉渣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无须言语,往日宿敌默契地达成一致,八爷微微一笑,亲热道:“五哥,这倒巧了。弟弟许久未和五哥叙旧,不若去前边的凉亭坐坐,四哥可要一道?” 四爷颔首,“闲来无事,甚好。” 五爷:“…………” 五爷愣是没有找到辩驳的机会,想要拔腿就跑,又有一种明悟,四哥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果不其然,四爷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同八爷一左一右,堵住了他的退路。 “五弟,请。” “五哥,请!” —— 乾清宫。 李德全领着弘晏后脚进殿,早有小太监在大总管的示意之下,飞快溜进御书房禀报皇上。不论是五爷展示的‘知己’,四爷八爷的反应,还是疑似毛衣攀比的证据,皇上听了个明明白白,霎时沉下面容,揉了揉太阳xue。 他越发不懂这些儿子了。 没过几息,弘晏从外边探头,甜甜叫了声汗玛法,皇上压下复杂面色,露出一个笑,招手让他走到身边。 关于调养手册,祖孙俩开始一问一答。眼见皇上持赞赏态度,欣悦之意暗藏眼底,并夸这是‘不亚于圣痘的大功劳’,弘晏抿出一个小梨涡,趁热打铁,从衣襟掏出像模像样的一本奏折,“此乃孙儿撰写的请功折子。” 皇上眉梢一挑,新奇的同时佯怒道:“朕还会漏了他们的赏不成?” 说是这么说,对于弘晏的头一封奏折,皇上看得分外仔细。即便笔迹尚且稚嫩,不若朝臣赏心悦目,却是字句通顺,感情真挚,何况董体还是他亲手教的。 通篇都在叙说太医的功劳,他微微点头,赞赏的同时更是骄傲。合上奏章,皇上摸摸弘晏的脑袋,目光柔和不已,“他们都是有功之臣,就依你所说。” “谢汗玛法。”弘晏高高兴兴地谢恩,继而眼巴巴地望着皇上,“既如此,手册能否推广?” 皇上一笑,温声道:“自然。不必等到年关,而是越早越好,朕召百官加以商讨。像那金鸡纳霜,能够拯救万民百姓,实在马虎不得。” 想起亲征之时患上的重疾,皇上多有感慨,握着奏章的手颤了颤。多年之前,召太医研究不得其法,现今如愿以偿,真是天佑于朕,天佑大清…… 也对,谁让上天赐下一个元宝? 皇上慈爱地目送弘晏远去,心情激荡了好一会,忽而笑容微凝,命令李德全道:“让老四,老五,老八前来见朕。” 元宝是天赐之福,儿子就是上天扔下的孽债,甩也甩不掉,让他头疼来的! —— 弘晏走出乾清宫,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 半晌灵光一闪,他问三喜,“五叔回院了么?” 三喜茫然地摇摇头,又问临门,临门同样不知。 弘晏忧愁地叹了口气,心道他也无能为力,若五叔能够抗过今日,他定多多补偿! 与此同时,凉亭内,凄凉无比经受‘爱的教育’的五爷打了个喷嚏,眼底透出丝丝绝望。 正当求助无门的时候,皇上派人拯救了他。 还来不及喜极而泣,兄弟三人齐齐站在御前,迎面而来一根沾了墨的狼毫,精准无比怼上五爷的前襟。 皇上沉声道:“脱,毛衣也给朕欣赏欣赏。” 五爷:“……” 四爷手心一蜷,八爷霎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就见皇上似笑非笑望向他们,“你俩一道。要朕亲自动手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