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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 面前杵着三件毛衣,形色各异,制作精美,共同之处便是‘知己’二字,虽然大小差得有点远。 盯着五爷那巨大无比的字儿,又看看四爷领口处的花生粒,若离得远,必有斗鸡眼的诞生。唯有老八的毛衣正常一些……皇上霎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皇上真是没眼看,叫来李德全吩咐几句,摆摆手让他自去。 半晌挤出一句话:“元宝五岁,你们几岁?” 犹如公开处刑,四爷眼神闪躲,五爷羞愧地低下头,八爷通红了耳廓。 皇上淡淡的目光扫过他们,第一个拿五爷开刀:“得意忘形,张扬不已。忘本之人,可还记得书房里的王八?” 随即点评四爷八爷,“吃药不好好吃,成日琢磨知己一事,谁也没你们闲。怎的,隐疾治好了?媳妇有喜了?” 哗啦一声,胸口被插了一刀。 三人脸色空白,飘飘悠悠跪了下去。 “请汗阿玛恕罪——” 皇上呵呵一笑,“恕罪,恕什么罪?朕知你们脑子不清醒,却没想撞在一块,还挺有缘分。” 随即严厉禁止他们身穿‘知己’毛衣,勤恳办差,别想有的没的,更不许围堵肩负重任的大侄子,他得天赐福的乖孙。 就差指着鼻子斥他们不贤惠,知己要有知己的觉悟,只需默默守护就好,争宠像什么话? 恨不能亲自制出《知己之德》《知己之诫》,给患有脑疾的儿子好好背上一背。如此一番长篇大论,说得三人神魂出窍,面色僵硬万分,终于,皇上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瞥去冷眼,“听明白了?” 四爷年纪最长,此刻只能由他代为回答。 胤禛动动嘴唇,艰难开口:“……听明白了。” 皇上的神色这才稍稍缓和几分,摆手让他们起来。 这时,李德全匆匆而来,赔笑道:“皇上,九阿哥在外头候着呢。” 皇上平静道:“叫他进来。” 五爷不可置信,四爷紧皱眉心,八爷目光一凝,不到片刻,九爷满头雾水,就这样突然而然的,与哥哥们对上视线。 胤禟:“……” 他瞪大眼,惊得连请安都忘记了。 皇上懒得和他计较,这也是个身患脑疾的。正欲让他解释撞字事件的始末,忽然发现有哪里不对。 老九少许露出的领口眼熟的很,瞧那材质,那款式,不也是一件毛衣? 于是扬了扬下颔:“脱。” —— 九爷的毛衣很是特别。 粗粗望去,几百上千个‘知己’交错排列,如经文似的,密密麻麻绣满全身,连衣袖都没有放过。 皇上服了,四爷五爷八爷都服了。 在场之人大开眼界,直至皇上气极而笑,反问于他:“老九啊,这就是公器私用的便利?” 阵阵寒风刮过,气氛骤然变了。 …… 弘晏本想径直去寻九叔,中途被太子妃叫回毓庆宫,试一试新织的虎头帽,还有新做的冬日小衣。 试完天色已晚,弘晏顺理成章地窝回自家小院,准备明日再寻。手册制作完毕,了却一桩心事,松快一个晚上又怎么了? 毕竟距离季抛能力的更新,已然没有多少日子。 当晚,弘晏美美地盖上锦被,闭上眼睛。 他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梦中,九叔深情地呼唤于他:“大侄子救我~元宝救我~” 翌日清晨,无逸斋。 十阿哥手捧书籍,左等右等没等到胤禟到来,不禁有些奇怪,没听说九哥告假啊。 趁着课间休息,他站起身,在屋内环视一圈,还是没人。 除了角落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少年,整张脸红红的,胖胖的。 十阿哥原先并没有在意,只因没有找到九哥的身影,这才关注起陌生人,这一看不得了,他唬了一大跳,连人带凳摔在了地上,摔得浑身剧痛,眼冒金星。 他顿觉丢脸,扯着嗓子嚷嚷:“大胆,哪里来的猪头?!” 第111章 年礼 一更 这话震耳欲聋,震得所有人抖了三抖。 只见十阿哥口中‘猪头’的脸色rou眼可见阴了下来,红肿之中掺杂黑紫。他双拳紧握,目露凶光,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道:“你喊谁呢。” 十爷:“?!” 这声音咋这么熟悉? 撑着桌案爬到一半,胤俄如遭雷劈,再一次跌倒在地。面上盛满惊恐,他睁大眼,仔仔细细看了猪头老半天,终于瞧出问题来了,毕竟脸颊再肿,人的五官没有移位。 他颤抖着伸出手,话都说不明白了:“九九九……九哥。” 不是,他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九哥,怎的变成这副模样了? 这厢,十阿哥的动静闹得太大,连带着另一头的十二站起身,十三惊呼地叫了一句:“十哥。” 他们连忙放下书,把形容狼狈的胤俄搀扶起来,齐齐往角落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们也被惊住了。两人目瞪口呆,半晌,十二迟疑着问:“……九哥?你的脸怎么了?” 疑惑如排山倒海般延绵不绝,往日九哥十哥形影不离,读书都是挨在一块,今儿实在反常得很。更为反常的是无逸斋的师傅,照常授课,就当没看见角落的人,还有九哥伤重至此,为何不告假休养?汗阿玛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