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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娄一竹抿了抿略微干燥的嘴唇,抬眼望了一圈。 发现堂内鸦雀无声,娄一竹轻咳了一声,才唤起他们的反应来。 方才郡主站在堂中央据理以争的模样,实在是不像传闻中娇生惯养的富贵小姐。 郡主一席淡粉轻纱薄雾裙,娇弱的身子往堂中一站,一开口却是言之凿凿,举手投足满是贵家气派,如骄阳烈火般让人望之不及。 芸竹略显慌乱地环视了一眼周围,发现连魏敛之的目光都锁在了芸熹身上。 她转头看了眼师父,只见师父扶着白须,小弧度地颔了颔首。 当初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让他点下了头,却不曾想芸熹的几句话就能让他如此。 为什么,为什么芸熹总是能众星捧月,而她只能活在阴暗之地。 不,她不该这样想。 不知名的妒火突然涌上心头,芸竹垂下眼帘,掩住眼里的妒意:“证人证据尚无,郡主所言也许只是镜花水月。” 堂外突然响起了一阵争斗声,随着几个衙役不轻不重地摔在地上,一个玄衣劲装男子正迎着风从中间穿了进来。 他的身旁正是葬礼当日被他毁了手的唐家护院。 “人已经到了。” 虽是在对芸竹说,娄一竹的眼睛却直直地对上傅骞的视线,她展开了一个笑,笑里掺着她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还是得下一章再完结…… 第37章 · 傅骞面不改色地收回目光, 右手拽了一下正低着头踉跄走路的男人,男人手腕被一条麻绳绑着,宛若一个没有生气的傀儡。 方才他带着男人策马从上京城外赶回唐府, 才发现自己晚了一步,匆匆赶到衙门时, 一群衙役拦着不让他进, 只好硬闯了。 众人都明里暗里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容貌惊艳的男子,男子眉眼入画,气质出尘,单是一抬眸便将上京城王公子弟比了下去, 一席玄色劲装衬得他肩宽腿长。 然而没人敢对上他的眼, 他出手狠厉, 脚下生风,踏着煞气而来。 “这人是?” “我见过, 是芸熹郡主的护卫,平日里不出面。” “单是个护卫也有这等长相,安王府得藏着多少卧龙凤雏?” ...... 娄一竹闻见众人对着傅骞评头论足,心里竟有一丝不爽起来, 她似乎理解为何傅骞极少露面的原因了。 另一边的芸竹怔愣地望着傅骞的脸,眼角露出一瞬痴迷,在看到傅骞目不斜视地朝娄一竹走去后, 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晦暗。 傅骞走到娄一竹的面前,按下男人的肩, 男人闷哼一声, 对着娄一竹直直的跪了下来。 在那人离娄一竹三米远之时, 她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细细一辨, 和前几日在黑猫身上闻到的米粥味儿别无二致。 “李全安,城外李棠村人,招了。” 傅骞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一双黑不见底地眼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沉溺进去。 娄一竹迅速回过神,扫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李全安,转身朝县令说道:“罪犯已到,还请大人问审。” 人就在面前,娄一竹之前说的话自然而然地成了真相。 县令眯眼环视了一圈,最终将手中的笔杆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拍,唐心雪的命案审理也正儿八经地拉开了序幕。 公堂上,唐明一行人与李全安各立一边,中央台上的县令像是换了一个人,身着官服不苟言笑,目视前方,等着堂威敲完棍子后,才缓缓地看向那一边一直低着头的李全安。 “你是否毒杀了唐明之女,唐心雪?” 见他没反应,一个衙役走上前去,拧着他的后颈迫使他抬起头来。 李全安死气沉沉地掀起了眼帘,瞥了瞥对面的唐明,提起嘴角拉长声音: “是,是我杀的,唐明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杀他一个女儿怎么了?” 唐明闻言眉毛一弹,不作声色地和县令互递了个眼神,县令收回视线,重重拍了一下案板: “放肆!还不将你如何杀她的具体流程交代出来!” 像是早就预料到县令的态度,李全安嗤笑了一声,吊儿郎当地吹了吹脸上脏乱的发丝。 “大人知否?在上京城外的李棠村,有大半的村民脖颈肿大,形如怪物,想当年唐大商人伙同京中富商走私官盐,在城中哄抬盐价,害的村民无盐可食——” “休得胡说!走私贩盐一案当年早已查清,与唐某无半点关系。” 唐明气急败坏地打断了他,得知自己行为不妥,他放下指人的手,狠狠地甩了一下衣袖。 娄一竹悄无声息地观察着唐明和二姨娘的神情,在李全安说出走私贩盐之事时,她看见二姨娘往唐明身后退了一步,埋下了头。 在李全安承认自己杀了他亲身女儿的时候,唐明不动如山,却在这件事上气得顾不上仪态,可真是位好商人。 娄一竹垂眸冷笑,出声让李全安继续交代下去。 “你怎么杀的心雪?就算是出于仇恨,那为何不直接对唐明出手?” 李全安对着她转过头,脸上的假笑也不见了踪影。 “自然是因为我怕死,杀唐明过于走险,要不是偶然撞见了传闻中已死的唐心雪,说不定我就当真空手而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