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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凄厉惨叫,它化为了一滩支离破碎的rou,黑雾萦绕周侧。 “死咒。”在一旁的白玖皱着眉捏起残留的碎屑,搓了搓,说,“有人在他的灵魂上下了某种死咒。” 伊维特喉咙里挤出一团冷笑,“我记住这种恶心的味道了,迟早有一天,我要把幕后主使抓出来抽筋扒皮。” 他感觉自己被愚弄了。 “是我们。”白玖在一旁淡淡的补充,“我们是一体的,那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他很少说什么亲密的话,才更珍贵。 耳尖瞬间蔓延出淡淡的红色,伊维特明明没有正常生物的生理反应,可他模拟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是。”他说话时,白肤蒸腾起绯红,“我们拥有谁都无法分割的紧密联系。” 他几乎是压低了声音,有些暗哑,以至于手上加快了动作,完成白玖命令的“打扫”。 这片区域的黑暗浓度升高了。 以他为中心,阴影张牙舞爪,红月勾勒的落影残缺,暗红一点点褪去,像血rou的碎块残骸腐烂,透出大片大片覆盖性的黑斑。 自然生长的花草凋零,是裸露的灰白骨架,顷刻间碾成粉末,黑暗的领域在继续延伸,教士尸体和异种的rou块脓液一股脑的被包裹,地面上像长出了大大小小的菌包,慢慢的皱缩下去,不一会儿原地空无一物。 这副场景如同捕食者消化他胃囊中的食物。 树木的表皮脱落,枝干萎靡,茂盛的叶子有不同程度的凋零,像死人耷拉着脑袋吊死在绞刑架上,是枯萎的黑灰色。 此刻,生机泯灭,鸟兽早就遁逃了,森林呈现与生机勃勃不同的死寂,比之前更深邃,更危险。 看着脚下的青草慢慢枯死,白玖更沉默了。 总体而言,伊维特打扫确实很好,符合“干净”的标准。 ——他把所有植物给通通打扫走了,方圆几十米,连根毛都不长,白花花的沙子铺满地面,好家伙,他在枝繁叶茂的树林里制造了一片荒漠。 谁来这里看一眼,都绝对不会认为这里是自然形成的。 这里绝对发生过什么。 不过,他还是言简意赅夸奖道:“不错。” 那是因为如果是他亲自来打扫的话,结果可能半斤八两,他善用的元素也是黑暗,本质差不多,都具有极强的侵略性。 那就谁都别笑话谁了吧。 得到夸奖的伊维特很高兴,他问:“接下来我们要去哪?我都听哥哥的。” “回我在这里的住所。” 白玖不把他生活18年的房子称之为家。 “我知道,这是哥哥你原来的世界。”伊维特说,“你和我说过一点点,那么,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 怎么样? 他不可避免的想起所有。 过去的白玖在他的脑袋里注视一切,弯起双眸,咧开一口森白的牙齿,神经质地讥笑。 【………我憎恨…这个世界!】 他冰冷的尾音昭示某种恶毒的念头。 旧日的影子渐渐上浮,把他拉回肮脏的泥沼,逼迫他一遍遍回忆起这里的人或事。 空荡荡的胃部在抽搐,喉头干涩,牙齿冒酸水。他生出强烈的呕吐感,却又硬生生的把它压了回去。 连带所有不堪的过往。 现在,拥有青涩外表、却历经无数异界岁月的白玖站在这里,瞳孔映射漠然。 他只是说:“我不喜欢它。” 没有更多的修饰了。 “是这样吗?”白玖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拉上了他的手。 “那我也不会喜欢它。”伊维特牵住他的手不再冰冷,他模拟了生物温度,执着地想要传递给他。 他认真地说道:“我们是同一个人,应该拥有相同的喜恶。” “哥哥,不要伤心了,虽然我也在几十分钟前刚来到这里,还不了解,但你讨厌的话,我会和你一起讨厌它的。” “好吗?” 他用实际的言语和行动表达自己会站在他这边。 永远。 跌到谷底的心情渐渐爬回到平常线。 有时候白玖总会在想。 这个源于他灵魂诞生的产物为什么会那么像光。 又或者是错觉,他带来的温度像光那样温暖。 在被前代法师囚禁,在他生不如死的时候,也是伊维特救出了他。在他被救出后,心脏填满麻木,无法喘息,想要割开自己的喉咙,结束无趣的生命时。 也是伊维特,他给了自己一缕实质意义上令他活下去的曙光。 他忽然沉浸在了过去的记忆里。 第4章 白玖的异界旅历程不是一帆风顺。 他落到了一个臭名昭著的黑法师手里被囚禁了三年。 遭到正派法师们通缉追捕,狼狈隐藏在密林的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活人实验品,而且还是自动送上门来的,自然欣喜若狂。 一些疯狂古老的魔法大多需要许多血腥污秽的材料辅助,人体的血rou组织称的是上品。 最开始,披着黑袍的老者假惺惺的说,他只要一点点血。 于是,白玖的躯体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他经常疼痛的无法入睡,蜷缩着伤痕累累的身体。 监牢空荡荡,天花板结满蜘蛛网,布满交错划痕的地板堆积着干涸的血垢,有细碎的骨渣卡在缝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