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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心意已领,又是香料又是布绸的,二娘受之有愧。” 李衡辞顿了顿,眼底满是失落,姿态却依旧高冷:“罢,那去别处瞧瞧。” 关明溪没做声,侧脸看他,又笑了:“我腿脚累得慌,还是先回家制香。” 两人不知何时开始有了不可说的默契,弯弯绕绕地说了他人没听懂的话。 “二娘香囊是薄荷叶,可知我身上挂的是什么?” “自然不知。” 李衡辞右手搭在腰际,轻轻扯了一扯,是一只绣着青松的香囊,算不得特别。 “你当初出城祈福回来,让关侯爷给我的。” 关明溪这才回想起来,是有这么一遭事,不过,这香囊是在铺子里随手买的。 她转了转眼珠子,避开了李衡辞殷切的眼神:“王爷要是喜欢薄荷叶,来年我让巧儿晒些,给你送去。” 说完也不等李衡辞开口,便径直上了马车,李衡辞在身后目光灼灼。 接着又探出个毛乎乎的脑袋来:“待我制好了香再送去王府。”说完也没等李衡辞回话,一溜烟地又缩了回去。 李衡辞拉住大氅,嘴角含笑。 关明溪回到吴宅已是申时,有小厮在门口候着,说是张夫人和状元郎午后便来了。 张夫人常来寻潘四娘闲谈,只是怎么这张舟远也来了?关明溪心下默了默,兴许是关子茹的事有了眉目。 她没来得及回西厢房,径直去了接待客人的厅堂。 进屋后关明溪摘了披风,刘婆子开了厅门,果真见到张舟远坐在椅子上,潘四娘与张夫人头挨着头不知在说些什么。 “阿娘、张夫人!”她行了个礼,又朝张舟远道,“见过状元郎。” 张舟远也起了身回礼。 “几日不见,二娘又生得好看许多。”张夫人称赞道,指了张舟远又说,“我儿说在翰林院修撰史书时,发现了一本*早年流传下来的词,特意誊抄了一份给二娘。” 张夫人也不懂这些,只是张舟远主动些,在她看来终究是好的,指不定哪一日二娘真就成了她的儿媳。 关明溪神色惊喜:“那我便泡上一壶好茶,还请舟远随我去书房。” 出了厅堂,直走进内院,左边第一间屋子便是书房。 关明溪让巧儿在门口守着,乍一踏进门槛,张舟远便开口道:“二娘,我托了一些贩夫走卒,有人打探到外城金北街,有几处宅院寻常都有商贩来往,近些日子却门可罗雀。” “我已经去过。” 张舟远眉心一跳:“二娘何时去的?” “今早,险些中了计谋。” “这样凶险?二娘既然央了我办事,又何必独自去闯?”张舟远盯着关明溪的脸,又挪到手上,“可有受伤?” 关明溪将手收在了宽大的衣袖中:“好在善王及时赶到。” 张舟远眼睛倏地暗下来,喃喃道:“人没事便好。” “可知道背后是何人所为?” 关明溪神色复杂:“上次我提起的那位。” “真是他?我还以为二娘是在说笑。”话虽这么说,张舟远隐隐有些猜测,只是一直没敢当真。 康王那副做派的王爷,张舟远状元出身,自有一番文人骨气,不说站队,心里头也是偏向李衡辞的。 公是公,私是私,张舟远分得清。 “要真是沾了那位,下次二娘就莫要再以身涉险。”关明溪也清楚,今日做的太过莽撞,世人皆道善王似狼,如何凶狠。 真正令人害怕的还是康王这样狡诈的黄鼠狼。 关明溪闯进金北街,他显然是要警告她……或是,想要她的命。 “关子茹定是恨极了我,康王想借她的手对付我,扰乱善王的心罢了。”关明溪说得坦然,张舟远垂了眼沉思。 只是关明溪不知的是,康王还比她想象中还要狠毒,野心更大。 张舟远从不想卷入朝中内斗,这回因为关明溪,自愿入了那个圈。 “二娘下一步要如何?”⑨时光整理 “走一步看一步,冲着我来倒无妨,只是爹娘兄嫂,他们万万不能动。”关明溪神色一正,眉头轻颦。 张舟远倒想说一句她身在市井,不该同康王硬碰硬,只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说了。 触及家人,要是倒个儿个,他也会坐不安稳。 关明溪这会儿想起她说李衡辞“树大招风”,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京中关于她的传言多不胜数,说句大不逆的,简直就是压过了官家的风头。 张舟远郑重说道:“二娘若是需要,大可寻我。” 关明溪侧身点头:“先谢过。” 交谈太久也怕潘四娘与张夫人起了疑心,张舟远便起身告辞,关明溪也没留,送至门口便没再动。 巧儿看他身影,说了一句:“状元郎还真是风度翩翩。” 又迅速拐了个弯:“跟善王比起来差了点。” “就你嘴贫,跟我回屋里去,我这会儿着手做起来,这天也不知哪*一日会下雪。” 一语双关,这冬天的雪还真是不知道何时下。 巧儿没听懂,满脸喜气:“是了,冷起来冻手。” 关明溪走回了屋子才想起,忘了让李衡辞快些将乳香送来,她把白芷和小茴香放入淡盐水中浸泡上,便朝巧儿道:“让阿贵去趟善王府吧,就说二娘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