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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明嫣定然要完了。 她想到高兴处放下了茶盏又站了起来,继续抄写佛经:“叫人盯着,若有什么好消息第一时间来报。” 琉璃站在边上欲言又止。 大爷疼爱二姑娘且桀骜不驯是真的,可大爷的聪慧见识也不是外人能轻易糊弄的了的。 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甜水胡同口有一家不大的饺子馆,做的白菜大rou馅的饺子最是好吃,推开木门,院子里养着常见的花木,却因为打理的精细搭配的用心,十分的别致好看,木篱笆上爬满了各色的夕颜花,柳条起舞下设着木桌木凳,别有一番风味。 小二上了茶水就退了下去,余光瞥见的那女子如画的面庞一时失魂,脚下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阳光明媚又温暖,明嫣依着胤禛坐着却有种如坐针毡的错觉。 那日她抓住了胤禛的手哭得肝肠寸断。 “有些话我一直不敢跟王爷说,怕王爷认定我是异类。” 她白净的面庞上沾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像是荷花上盛着的朝露,越发的纯洁叫人怜悯。 胤禛心底里的一点疑虑在她这般神态下早去的干净,只剩下了怜惜,将人搂在怀里,温和的劝解道:“你就是你,不管出了什么事爷都只认定你。” 她这才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擦着泪水,抽抽噎噎的低语。 “自从替了那死去的钮钴禄家二姑娘,我日夜做梦都能梦见她,梦见我成了她,梦见她的额娘她的兄长,梦见兄长含冤而去,心中颇为挂念,梦中有关她的事情后来问起钮钴禄家的下人竟然多半为真,如此多日我几分辨不出我与她谁是谁。” 她明亮的眼底里满满的惶恐无助,使得那张脸带着令人颠倒的疼惜和怜爱。 胤禛紧紧的握住了明嫣的手:“不怕,爷在。” 她抬起了头,渐渐的因为他的坚定和温暖平静了下来,只是眼泪怎么也擦不掉。 “爷提起景深,我就觉得仿佛是自己的兄长将要归来,无论如何都想见一面,也许这也是那位二姑娘的心愿。” 她的眼睛因为流泪而泛红,惹人怜爱中又带着勾人心弦的妩媚。 胤禛瞧着便觉得即便这会子告诉他明嫣是山中的精怪他也愿意照旧宠着她爱着她。 明嫣哭着依在胤禛的怀里,眼底里却一片的幽深。 她怎会真的将自己的底子都透给了胤禛,人心最难琢磨。 景深站在铺子外头,将手中的匕首藏在了袖子里。 既然害死了她的meimei,就该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等他除掉了这个,再去和家里的人算账! 谁也逃不掉。 他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明嫣不由得转头看。 分花拂柳而来的青年一如少年时,总在她转头的时候就能瞧见,不远不近的守护着她,临死之时她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兄长 因为天生聪慧,从不将世间规矩和条框放在眼中,所以当初被人冤枉他根本不屑辩解。 如今知道婉柔身死如此归来必定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思。 她瞧见了兄长眼底里的黑暗,遮天蔽日。 心口疼的几乎蜷缩了起来,眼底的眼泪抑制不住留下来。 她低低道:“大哥,你可还记得三月三日云娘的榆钱糕?” 景深大为惊骇,定定的看向了明嫣。 这是个生的倾国倾城的姑娘,瞧起来纯洁美好,眉梢眼角却又带着娇媚,此刻泪流满面的时候叫他透过这层皮囊却仿佛瞧见了他的meimei。 他手中的刀也犹疑了起来,忍不住道:“你如何知道云娘的榆钱糕?” 明嫣垂了眸,擦干了眼泪,缓声道:‘大哥,先坐,若想知道婉柔的事情,且听我说上两句在做决断可好?’ 景深又是一怔,就仿佛眼前的女子知道他手中握着匕首,知道他决然的心。 他转过了木篱笆才瞧见明嫣怀着身孕。 胤禛扶着明嫣坐下来,向景深做了个请的手势:“她下个月就要生产,听说你想见她无论如何都要来一趟。” 不知道是这景致太过柔软,还是明嫣的神态太过熟悉,景深这般果决的人也难得犹疑了起来,不由得坐了下来。 明嫣吩咐小二道:“你们这里的茶味太浓,上点白水就好。” 景深讶异的看向了明嫣。 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爱好的? 不喜欢喝浓茶,还不如和白水的好。 他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这里是个饺子馆,是他爱吃的。 这应该也不是巧合。 而从进门开始提起从前的奶娘云娘擅长做榆钱糕到这会子的一切串起来说明了什么? 他心底里疑惑,先前的戾气也去了大半,人渐渐的平稳了下来。 “因我在外头,偶尔听说meimei去了,又有人正好替代了meimei的身份,所以回来瞧瞧,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经历这个世上除过兄长这般的人没人相信,除过兄长之外也没人会听说之后还愿意一如既往的爱护她。 她会欺骗任何人,却唯独不会欺骗兄长。 她看向了胤禛,祈求道:“我想独自跟兄长说两句话。” 胤禛觉得自己已然知道了所有底细,而明嫣之所以要避过他,大抵是不想说起景深的过往而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