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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江浅是个讲道理的妖吗? 他觉得自己不是…… 除非下一次让他心愿达成,否则江浅心中这懊恼,只怕没那么容易消了。 事到如今,在江浅心里,这已经不仅仅是位置的事情了。 江浅这是跟自己杠上了。 这辈子他没别的追求了,只盼着下次能将郁辞舟对他玩过的那些花样,都变本加厉地还给郁辞舟。 郁辞舟不是喜欢让他叫哥哥吗? 下次他就让郁辞舟叫爹,不叫就一直吊着不给,直到郁辞舟哭着求他。 江浅一想到郁辞舟朝着自己哭的样子,心里那气稍稍消了些。 他想,自己不是个那么顽劣的人,不会让郁辞舟哭太厉害的。 只要郁辞舟眼睛红了,朝他求饶,他肯定立刻就会满足郁辞舟。 在这一点上,江浅觉得自己会比郁辞舟做得好。 冷宫里。 良贵人躺在榻上,本已是濒死之态,却在心口突然闪过一个符文之后,面上的灰败之气骤然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双颊渐渐染上的红润。 郁辞舟闭上双目驭起妖力,抓住了一丝乌鸦尚未及散去的神识。 他透过那抹神识,窥见了些许乌鸦零散的记忆…… 乌鸦是在两年前不慎受伤落到了这处宫苑里,彼时的良贵人被获罪的母家牵连,入了冷宫。良贵人性子软,入了冷宫一直被人苛待,过得很不顺遂。 那时她捡到了受伤的乌鸦,出于同病相怜,对乌鸦照顾有加。 后来乌鸦慢慢恢复了,本可以一走了之,却对良贵人动了恻隐之心…… 再后来,一人一妖便有了私情。 良贵人身子弱,本就有病在身,和乌鸦在一起之后,病势越来越重。乌鸦试图用妖力帮她治疗,无奈人妖殊途,他虽治好了良贵人的病,对方却因为沾染了他太多妖气,陷入了更糟糕的境地。 为了保住良贵人的性命,乌鸦和一只沾染着魔气的妖做了交易。 这便是他们身上都沾染了魔气的原因…… “他知道此番多半活不过,所以才和这个女人结了命契?”狼妖问道。 郁辞舟拧了拧眉,没有回答。 这时,他窥见了乌鸦记忆中最后一点残存的记忆。 乌鸦求郁辞舟留下良贵人性命,毕竟所有的错事都是他做的,良贵人对此一无所知。 “要杀她吗?”狼妖朝郁辞舟问道。 郁辞舟伸手在良贵人身上一试,发觉她身上的魔气已经消失了。 想来是乌鸦去赴死之前,已经祛除了良贵人身上的魔气,因为一旦他死了,良贵人身上的命契便会发挥作用,也就不再需要那魔气了。 “她什么都不会记得,是死是活也没什么紧要了。”郁辞舟说罢收回手,没有对良贵人动手。 然而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又捕捉到了一丝乌鸦的记忆。 “没想到你竟真的会留她性命……”乌鸦的声音朝郁辞舟道:“那我就勉强回答你一个问题,算是还你这个人情。” 乌鸦已经死了,这记忆是他临死前留下的,所以郁辞舟自然没法问他问题。 但乌鸦似乎知道郁辞舟想问什么,径直开口道:“与我做交易的妖,朝我提了条件。他说我若是能将你活捉了去,便教我与良儿一起入魔,这样我们就能一起活下去。若我被你杀了,他便可保良儿活命……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乌鸦话音一落,便彻底消失了。 郁辞舟一脸惊讶,没想到良贵人身上这命契,竟是乌鸦背后的妖教他做的。 也难怪,这命契因为有违天道,会的妖并不多。 至少郁辞舟就不会,他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只是……乌鸦口中这个妖会是谁呢? 为什么对方这么大费周折地,派一个翻不出什么风浪的乌鸦来抓他? 看不起谁呢? 郁辞舟一时没想明白,便跟着狼妖去见了人皇。 此事已经了结,他需要给人皇一个交代。 人皇听他草草说了此事,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只要妖除了,皇宫安全了,别的在人皇看来都不重要。 “良贵人也是妖吗?”人皇问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郁辞舟开口道,他并未朝人皇说乌鸦与良贵人的事情,只说乌鸦是见冷宫里有灵树,才寄居在那处。 人皇闻言总算放了心,转而问道:“孔雀呢?怎么走了?” 郁辞舟:…… “朕是看不到开屏了,哎。”人皇叹了口气道。 郁辞舟很是无语,没想到人皇竟还惦记着看江浅开屏。 真是痴心妄想。 郁辞舟暗道,他和江浅都亲近过那么多次了,都没见过江浅开屏。 这人皇也不知哪来的自信! 人皇遗憾了半晌,转头看了一眼狼妖怀里露着半个脑袋的兔妖和小东西,突然来了兴致问道:“这两只兔子……哎,这个好像不是兔子,是狗崽吗?” 狼妖面色一冷,伸手捂住了衣襟处的两颗毛绒绒的脑袋。 他怀里的兔妖也往里缩了缩,避开了人皇的视线。 人皇自讨没趣,最后只得又说了几句官话,赏了郁辞舟和狼妖点东西,这才让他们走。他倒是周到,赏赐的时候还着人也备了江浅的份,若非不确定狼妖怀里的是不是妖,他说不定会再多封点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