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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有了可以一直坚守下去的岗位,可是,不过一场三、四十米秒速的台风登陆,就将他们吹出好远,可能再也回不到原位。 即便景陆沉一再告诉自己,不能急,不能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克制到了极限也还要继续克制,否则唯一的下场只有被厌倦,被淘汰。 也是,谁会在意街边的垃圾箱究竟是摆在街东头还是街西头呢。 等风过雨停,那块被卷起好高又重重摔落的路牌,会被换掉吧。 换成崭新的,没有摔过跤的。 景陆沉收回视线,不再关注电视里的默片新闻。 第41章 第四十一头 雨似乎下得比虞隙想象中要大些, 丝毫没有诗里润物细无声的春雨那样含蓄。 虞隙醒来后,心率依旧超乎寻常的快。 她起身去厨房倒了杯冰水喝,冰块在舌面被磨平棱角, 再滑进食道,试图抚平那股不安的燥意。 顺手打开手机,发现她爸连着打了两通电话过来。 那会她正陷在梦境里,睡得不安稳却又挣扎着醒不过来。 虞隙放下杯子回电话给虞正源。 她原以为还是为了生日的事, 也许是虞陟虞陎在家说了什么, 可没想到虞正源语气很急,劈头盖脸问她: “你跟景俞徽的儿子认识?” “谁?” 虞隙被问得猝不及防,脑子转了三圈都没反应过来虞正源在问什么人。 “景俞徽书记,我下午去参会, 听他说上次在竹檐馆,他儿子丢下他跑去找你。” 上次在竹檐馆。 他儿子。 跑来找她。 “噢, 是有这么回事。” 虞隙眨眨眼,不咸不淡地承认。 “你知道他对我们的产业链计划有多重要吧?我不管你们年轻人之间怎么交往,但是你不要乱来, 拖整个项目组的后腿。” 虞正源冷声警告。 虞隙阖上眼皮, 仿佛能感受到体内的水分被他的声音冻成冰碴。 一直发脾气真的好烦好累,虞隙也不想在今天这种日子跟虞正源发火的。 但是虞正源的声音语气太冷淡太漠然了, 她不爱听。 只好架起肝火,用来抵御亲爹在她生日这天带来的严寒。 “怎么样算是拖后腿?把他儿子踹了算吗?” “你不管我们怎么交往呀?那现在人家研究生都不想读了, 你猜人家大佬爹管不管呢?” “你不管,正好我也不想管, 要不你去通知通知他爹来管管他, 叫他不要乱来吧?” 说完, 她不等虞正源开骂, 一鼓作气挂断了电话,给这把火再添上一捆柴。 虞隙自觉出了一口恶气。 她知道自己在破罐子破摔。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景陆沉要擅自给他们的关系加上令她难辞其咎的负重? 凭什么虞正源只是道听途说那么三两句话,就要来敲打她? 就因为景陆沉还是学生,就因为景俞徽地位显赫,所以出了问题就一定是她虞隙的问题。 那么现在,她掌控不了这段关系了,就及时结束有错吗? 窗外的雨声急切又嘈杂,毫无章法地敲击在虞隙心头,她越发烦乱,直觉今天还没有结束。 有人混着雨声敲她的门。 果然。 虞隙重重地“啧”了一声才去开门。 看到湿着额发的景陆沉的时候,虞隙几乎都不感到意外了。 她睡醒起来的时候,是就着手机的亮度,摸黑出来喝水的。 屋子里没有开灯,所以除却光影,这场景似曾相识。 去年天还冷着的时候,虞隙也是刚和虞正源吵完架,开车去了曲山。 那时比现在冷,她把人叫上山去陪她看星星,发完定位就不管了,也没想过人路上是怎么去的,星星最后也没看着。 楼外雨倾如注,虞隙扒着门,从上到下打量门外的景陆沉。 除了额发被打湿,睫毛上也沾着碎裂的水珠,随着他眨眼的频率上下融合,复又错离开。 他好像真的很爱穿防风外套,薄薄的一层半点不保暖,一抬手就擦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外套上也挂满了大小不一的水珠,无光可透,就这么深一颗浅一颗地挂着。 自然垂落的清修手指倒是似乎没沾湿,可是手里也没见提着伞。 他是怎么来的,一路淋着雨吗? 虞隙没问,冬天都没关心过的问题,现在也不必装模作样了。 她不但不问,甚至都不愿意先开口说话。 人既然来了,有话自然会说,谁先开口谁输。 景陆沉是跑了几步进的楼里,在电梯里的时间不够他平复呼吸,这会胸膛还在上下起伏着,盯着虞隙喘气,显得怪激动。 他的眼底泛着潮气,来的路上什么也没顾得上想,只觉得无论如何该来一趟。 即使在气头上,景陆沉也想对虞隙亲口说一声,生日快乐。 可这会真见着人了,就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不难看出,虞隙一手还搭在门把上,是防备的姿势,表面上好整以暇不慌不忙,实际上心里铁定想着“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来干什么”。 景陆沉平复下呼吸,叮叮地看着虞隙,喉结滚动,指尖也暗自发力,捏紧又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