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渣反派修炼指南[虫族]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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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求助。 【晏修:问个问题,虫族会吃同类吗?】 【1438:按照正常逻辑来说,虫族是星际中的一种高智慧外星生物,并且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文明水平,不缺食物,不会以同类为食。】 晏修皱了皱眉,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打开商城系统随手点了几张精神力加成卡,又点了两张体格加成卡,瞄了一眼账户,他之前把这两张加成卡的等级都升满了,还剩下四万多仇恨值,暂时够用。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晏修还是决定开启舱门,毕竟他总不能在银月号里一直耗着,得出来找食物和能源才行,而有虫族的地方,才是最有可能提供能源补给的地方。 晏修将凌炡的手按在了旁边的确认开舱指令键上,想独自离开。 刚起身,便又停下了。 犹豫片刻后,晏修叹了口气,这才弯下腰来,准备将凌炡从座位上打横抱起。 谁知刚触上凌炡的肩膀,晏修便觉察到一阵凉意,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他都能感受到凌炡紧实流畅的线条,惊得晏修手哆嗦了一下,心道这虫的体温着实比一般虫要低一些,冻得他手麻。 凌炡的身高起码在180以上,却轻地出乎意料,晏修感觉自己并没有用什么力气就将凌炡抱了起来,他认为这或许是因为b级雄虫体格强化的结果。 凌炡的呼吸均匀,看样子昏迷得很安稳。 其间银月号从cao作台上弹了出来,吓了晏修一跳。 这是芯片? 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枚银色芯片的形态便发生了变化,渐渐弯曲成一只银环,飞到凌炡的手腕上,锁死后闪了两下蓝光。 没有了银月芯片的加持,机甲的表面开始变得暗沉。 晏修:“……” 他竟从未见过还有这种cao作。 所以他果然是个土狗! 舱门打开,一股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虫群的吵嚷声。 晏修向下看去。 为首的虫族是一名花白胡子的老虫,见舱门打开,他拄着拐杖的手颤抖了两下,身旁的两名年轻雌虫想要上前,却被他拦下了,犹豫地退了回去。 这里的虫族似乎对晏修二人并不是很待见,对于他们来说,晏修和凌炡就是两位「不速之客」,而机甲,就是「不明坠落物」。 等到那只吸引了全镇居民争相来看热闹的不明坠落物逐渐褪去了银色的外表,彻底变成一只灰黑的大块头,他们便全将目光锁定在升降台送下来两名虫族身上。 白胡子老虫半张着合不拢的薄嘴,揉了一把昏黄的老眼。 黑发虫族的身材高大,看起来像一只雌虫,而被黑发虫族抱着的虫族,看上去十分虚弱,姑且就也当他是个雌虫,毕竟现在的雄虫实在是太稀少了,他实在不敢妄加揣测。 再者,就算「那些虫」又打起来,上战场的也一定是雌虫,鲜少会有雄虫出战。 如果有,那也一定不是一般的雄虫,按照雄虫在虫族的地位,大多数的雄虫都会被社会供养起来,不愁吃喝,谁会愿意在战场上拼命呢? 事实上,的确没多少雄虫能够抵挡得住一辈子养尊处优的生活,多年的娇生惯养让大部分雄虫都沦为虫族社会繁衍的工具。 而且由于身体娇贵,雄虫无论是外表还是性格都会比雌虫柔弱许多。 像晏修这样外表具有一定欺骗性的雄虫,若不是因为帝国每年都会给雄虫做等级鉴定,单凭外表很难看出来他的性别。 而此刻的虫群中,一名亚雌捣了捣旁边棕发雌虫的胳膊道:“哦天哪……这两位是哪里来的虫?” 棕发雌虫不安地道:“天上,既然是从天上下来的,不会又是特威尔的虫吧?” “哦天哪,有可能……听说特威尔那边有不少像这样的机器大块头,所以——” 亚雌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娇软的粉唇,转脸朝西方的一个拐角看去,就见原本荒芜的空地尽头,矗立着不少黑色的建筑,由于距离比较远,隐约还能看到那些黑色建筑的上空飘着浑浊的空气,像极了某些违法经营的黑心工厂。 “所以他们不会又要来掳走——” “虫神在上,你最好别乱说话,”棕发雌虫拍住了亚雌肩膀,道:“万一真的是那伙强盗,咱们肯定又要遭殃了,今年的收成并不是很好,咱们这个镇子这段时间又饿死了不少虫,那伙虫每次过来都会抢走很多劳动力,甚至连娇弱的亚雌都不放过,你可得小心点,最好现在就找个地方躲起来。” 亚雌眨巴着晶蓝的大眼睛,一只手轻轻捏住棕发雌虫的袖角道:“我……我不怕,我们有那么多虫,他们就两个虫,打不过我们的。” 晏修在半路停了下来。 见晏修停下,拥挤的虫群接连后退了两步,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收到来自安特米的仇恨值 20】 【收到来自科德宝的仇恨值 15】 【收到来自..】 晏修:“……” 【晏修:他们好像很怕我?】 【1438:是的。】 【晏修:特威尔是什么?】 【1438:收到提问,正在帮宿主查询中,查询完毕,特威尔,混迹于第四星系的星际海盗集团之一,其头目希德勒-特威尔曾多次拦截联邦帝国的星际商船,故遭到整个星际联盟的悬赏通缉,特威尔海盗以打劫星际商船,贩卖虫奴为主要经济来源,他们虫数众多,有一整套完整的等级分工体系,很难对付。】 听完消息后。 晏修:“……” 又是海盗?? 他刚从海盗的拦截中逃出来,这是又掉回海盗窝里了? 但震惊归震惊,晏修的表面仍旧十分淡定,那感觉就好像一个嚣张的反派正居高临下地看一群蝼蚁,看得面前的虫群再次集体后退了两步,步伐异常整齐。 老者颤颤巍巍地被身后的雌虫扶住,稳住脚跟后,抓着拐杖把对准了晏修,气喘吁吁道:“你……你是什么虫?!” 晏修眯了眯眼,似是对这名老者拿拐杖指他英俊的脸这件事非常不满意一般,呵地笑了一声,吓得老者手里的拐杖差点抖在地上。 同时。 【晏修:所以我们是什么虫?】 【1438:……】 好,没有答案,那就自由发挥了。 晏修:“我是雄虫。” “雄虫?怎么可能?”虫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雄虫怎么会和特威尔他们一样从天上掉下来?” 对于这些土著居民来说,“从天上掉下来”这种事情,只有像特威尔那样的虫族可以做到,而加入特威尔的大部分都是雌虫。 但这些土著大概率并不知道特威尔在星际的臭名,毕竟条件有限,他们只知道晏修和特威尔一样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所以晏修=特威尔=雌虫。 这时,晏修怀里的凌炡皱了皱眉头,晏修不经意瞥见,愣了三秒,在确定凌炡并没有醒过来后,这才开始释放自己的精神力。 b级雄虫的精神力虽然算不上很强,但如果想震慑a级以下的雌虫还是绰绰有余的。 对面的虫群在晏修释放精神力后逐渐安静了下来,开始震惊于晏修居然是个雄虫这个事实。 “哦我的老天,他居然真的是个雄虫,雄虫也可以从天上掉下来吗?” 一番讨论后,虫群安静了下来,仿佛都在等着晏修开口讲话。 晏修非常不想拿自己的身份和特威尔那群海盗相提并论,便清了清嗓子,道:“那个……首先,我不是特威尔的虫,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 【晏修:因为什么来着?】 【1438:剧情变动,被迫进入未知支线。】 这句说了估计会被当成神经病…… 还是得自由发挥。 晏修义正言辞道:“我是来拯救你们的!” 他挺直了脊背,努力表现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 【1438:说谎都不打草稿,不愧是宿主。】 晏修没有理会系统的吐槽,面对着这群半信半疑的虫族,他唏嘘道:“但是很遗憾,由于我们在对抗特威尔的过程中遭到了暗算,你们伟大的救世主,也就是我怀中的这位联邦上咳咳..廉邦尚夫斯基,受了很严重的伤,导致任务失败,被迫降落在了这片荒芜的土地上。” 这时,晏修感觉凌炡的肩膀动了一下,他低头,发现并无异常。 晏修讲完后,仔细观察着这群虫的反应。 他现在必须想尽办法取得这些土著的信任,然后再找到能源离开这个海盗窝。 从这群虫刚才的反应来看,这里貌似并不是一个可以让他长期待下去的地方。 话音落下,虫群里传来一声惊呼:“哦,天哪,一只雄虫居然会和特威尔作对,这简直令虫难以置信!” 一只年幼的亚雌跌跌撞撞地从虫群里挤了出来,声音里带着几分稚嫩和惊喜:“真的吗?!你们真的是来拯救我们的吗?!我的哥哥他——呜呜呜……”话未说完,他的嘴巴就被从身后伸出的一只手捂得严严实实。 “不许乱说话。” 捂住嘴的是亚雌身后的一名拥有亚麻色头发的中年雌虫,他小心地瞄了晏修一眼。 那眼神让晏修想起了经常徘徊在他家小区垃圾桶附近的野猫,十分具有警惕性。 作者有话说: 注:现今世界雄虫:雌虫:亚雌比例为1:100:200; 目前这篇坑为隔日填一次,过段时间日填。 阿里嘎多——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2章 钢城 “你俩挺般配。”棕发雌虫将手中最后一块草帘挂在门框顶部,道:“希望 “我叫弗莱克,是这里的管理者。”弗莱克松开幼虫的嘴,转头看向那名白发老虫,向晏修示意,“这位是我们的村长。” 晏修回了村长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看上去既不讨好,也不疏远,微笑过后立马就把脸拉了下来,仿佛真的是因为任务失败而不得已迫降于此。 村长捋了捋差点没喘上来的气,看着终于好受了许多。 “既然你说你不是特威尔的虫,那就跟我来吧。”弗莱克转身,那些虫立刻给他让出来一条不大不小的通道。 晏修跟了上去。 四周都是漫漫黄土,他们的前方是一片用黄土围成的围墙,墙很高,最上面插着一排削尖的木桩,看着像是为了防止外敌侵入而造就的防御。 但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修理了,有的木桩已经歪斜,甚至碰一下就要掉下来的样子,摇摇欲坠。 晏修向左边看过去,发现在空旷的视线尽头矗立着不少黑色建筑,像城市,又像工厂。 “我们这里常年闹饥荒,没有什么东西吃。”弗莱克歪头瞅了晏修一眼,“但你不像打仗的虫。” 晏修毫不掩饰地点头。 弗莱克的目光停在凌炡银白飘逸的头发上,表情有一瞬的疑惑。 就见凌炡安静地躺在晏修的臂弯间,没有任何反应,银白的睫毛轻阖着,眉眼间有股说不出的英气。 弗莱克自顾自地说:“你没有血气,身上很干净,所以我才愿意相信你的话。那么一个干净的雄虫,和一个满身血气的雌虫,迫降在这里,我猜你们之间一定有很多故事。” 晏修:“..” 是的,他们之间确实有很多故事,而且关系很复杂。 弗莱克在一栋黄土堆砌的破旧围墙拐角处停下,换了个方向引路。 弗莱克:“像我这种类型的雌虫,很容易就能感觉到血气,因为经常和那群海盗打交道,他们杀过很多虫,身上的血气是洗不掉的,就像您怀里的这位..” 晏修眯了眯眼,没有反驳,静静地等着弗莱克继续说下去。 弗莱克突然卡了壳,他并不是很清楚面前这两位天外来虫究竟是什么关系,转而换了个话题。 “不过我们这里的条件不比钢城,都是一些比较差的伙食和住宿。”弗莱克最终在一处看起来还算完整的土房子面前停了下来,拍了拍身上有些破旧的米黄色短袖,转脸看向晏修。 “如果你们有足够的星币,可以去钢城,那里的条件会比这里好很多,只是可能会有点不太好混”。 弗莱克说完,转身去推土房子的门。 就见那扇破得掉漆的木门在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后,往里面轰隆隆地倒了下去。 整只门连带着门框都摔成了一堆木柴,陈木腐朽的气息从门内溢了出来。 烟尘四起,活像在干涸沙漠里扬起的飞沙。 弗莱克:“见笑了。” 晏修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搞得有些难受,这种条件对于他这个从小在城市里住惯小洋楼的人来说,确实是一种折磨。 或许,他应该考虑更换住所。 【晏修:帮我搜索一下这里的钢城。】 【1438:搜索中..请稍候..搜索完毕,为宿主找到在原文中,对于钢城的描述节选:这是一座由各种钢板和钢筋混合而成的「屠宰场」,充斥着大量的罪恶与不法交易,它是海盗们寻欢作乐的场所,是不法分子的天堂,钢城的存在,为这疯狂而混乱的第四星系添上了浓墨重彩的颜色。】 晏修停顿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问道:“你刚刚说什么?第四星系?” 【1438:是的。】 晏修想了想,又道:“不对,如果这里是第四星系,那为什么当初系统无法对这里进行定位?” 【1438:因为第四星系并不属于星际联盟,也就是说第四星系既不属于联邦,也不属于帝国,毕竟是海盗们的地盘,联邦的信号接收仪失灵也很正常。】 晏修不解:“星际联盟是什么组织?” 【1438:星际联盟,目前主要管辖第一星系,繁荣度虽不及帝国和联邦,但比起第四星系还是要好很多。 据说帝国和联邦在很久以前也归属于星际联盟的管辖,但是由于帝国联盟两家近百年有太多争斗,联盟束手无策,久而久之就淡出了第二和第三星系,只负责管辖基本运作,而宿主当初瞒着凌上将去领结婚证的地方就归属于星际联盟。】 【晏修:我知道了,你可以……闭嘴了。】 这系统真的很会说话,什么叫瞒着…… 【1438:好的宿主。】 等那些令虫窒息的烟雾消散下去后,弗莱克道:“这里每天中午和晚上会有人给你们送餐,都是一些秋天囤下的叶子粥,如果你们吃得下去的话。” 晏修直截了当地问道:“这里有能源吗?” 弗莱克道:“您说什么?” “我们需要能源。”晏修道。 弗莱克并没有很意外,他知道能源是什么,特威尔那群虫经常在钢城里派虫收买能源。 “去钢城,那里有。”弗莱克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钢城。晏修听着这个陌生的地名,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之前在荒原尽头看到的那些黑色建筑,从外表看,确实像个非法炼钢的地方。 土房子整体还算完整,但每次有风吹起来的时候还是会漏风,里面摆着一张爬满白色蘑菇头和木耳的木板床,乍一看上去就像一排密密麻麻的黑白斑点,上面垫了一块破了皮的棕色床垫,还算干净。 这里虽然看起来荒芜,但水分含量并不低,晏修一进房子便感觉到一股nongnong的潮气扑面而来,是老木和泥土混合的气息。他将凌炡放在垫子上,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小心粘到的尘土,抬眼朝破旧的木窗外看了一眼。 四处都是茫茫的黄土,他们的房子就生长在这片黄土之上,这让晏修联想到小时候家门院前花园里鼓起的蚂蚁包,也是小小的土堆。 那时候的他还去拿家里厨房烧开的自来水去浇蚂蚁包。但是他后来才知道,那些蚂蚁都是他爸从国外进口的宠物切叶蚁,一窝好几千,他爸心血来潮,放在花园里散养,全被他一杯两毛钱的烫白开浇没了。 烫死的宠物蚂蚁可怜兮兮地飘在水面上,有的还没死透,蹬着脆弱的小腿,冒着热气。 因为这件事,他还被老爸提着拖鞋满院追了整整一个下午,夏日蝉声阵阵,伴着老旧风扇咯吱咯吱的响声,邻居们就这样听了一下午的拖鞋和求饶声。 晏修不禁有些感伤,或许那个世界的他,现在还躺在icu的重症监护室里,又或者已经变成了植物人。 他不难想象自己的父母是如何守在自己的病床前,看着自己憔悴苍白的面庞,心痛不已,哭着求大夫救救他们唯一的儿子。 或许这就是命。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晏修转身向门口看去,就看见一只半脸络腮胡的棕发雌虫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见晏修转身,棕发雌虫愣了一下,接着尴尬地笑了笑,对着晏修举起手上的一块绿色的,看着像是由某种干草编制而成的帘幕,道:“弗莱克让我来给你们送个草帘。” 他说完,非常熟练地将手上的钉子通过小木槌打在了土质门框的顶部,然后徒手将那块绿色的干草编织物系挂在那些钉子上。 “这里的晚上经常有雨,挂上这个会好一点。”棕发雌虫对着钉子打了个结,“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谢了。”晏修道。 他就着床沿坐了下来,旁边是昏睡的凌炡,晏修坐上去的时候还特意放轻了动作。 棕发雌虫见状,伸长了脖子看向床榻上的两只虫,问道:“他是你什么虫?” 晏修抬头,就看见棕发雌虫一脸八卦的表情。 果然,八卦是高智慧生物的本性。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雌虫,雌虫的领口没有扣紧,就这么半敞着,汗水早已干涸,很安静地躺着。 过了一会儿,晏修道:“一个朋友。” 甚至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 但他这么说也没什么错,毕竟对他来讲,任何关系都可以说成是朋友。 棕发雌虫再次在钉子上系了个草结,打趣道:“我们都以为他是你的雌君。” 晏修漫不经心地笑了,但是那种表情落到棕发雌虫的眼里就变成了某种不可明说的意思。 “看来还在追。”棕发雌虫朗声笑了两声,道:“年轻就是好!连偷偷跟上战场这种调情戏码想做就做了,又是这么俊的一只雄虫,如果换做是我,肯定就答应了!” 那声音简直就生怕是有人听不见似的,直冲房顶,把晏修吓了一跳,刚想说些什么,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动静,晏修转脸,就见某个土堆后面忽然多了几只小脑袋,见晏修看过去,立马又齐刷刷地缩回了土堆后面。 晏修:“..” 他开始惊叹于这些虫族强大的联想能力,一句话就可以脑补出一个完整的故事,甚至于一段狗血的爱恨情仇。 晏修重新看向凌炡,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凌炡的呼吸频率有点快,不太像昏迷的样子。 应该是错觉。晏修想。 “你俩挺般配。”棕发雌虫将手中最后一块草帘挂在门框顶部,道:“希望你们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棕发雌虫朝晏修吹了个口哨,眨了眨眼。 就见晏修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似乎对他的祝福十分欣慰。 至少在棕发雌虫的眼里,晏修是欣慰的。 作者有话说: 晏修:我认为他说得有道理,毕竟我这张脸曾经行走在娱乐圈颜值巅峰多年,下海七位数起步都算少了,怎会不配? 凌炡:配?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3章 我可能..... “帮他把衣服脱了。” 等到棕发雌虫离开,晏修嘴角的笑意渐渐消散,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和这些虫解释太多,反正他也不会在这里久留。 不一会儿,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帘再次被掀开,这次进来的是一只金发的亚雌,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绿汤,见到晏修,他微笑着将木碗放在门口的半截木桩上,道:“弗莱克让我来给你们送点食物。” 晏修点头示意,金发亚雌便出了门。 晏修起身走到门口,正准备去端那木碗,门帘又一次被掀开,来者迎面和晏修撞了个满怀,巨大的冲击力将二虫撞开了好几步,雌虫哎呦一声扶住了墙。 晏修踉跄着稳住身子,懵了一会,这才看清来的是一名黄发雌虫,手里还抱着一只蓝色棉被。 黄发雌虫晕乎乎地晃了两下,站稳后看见是晏修,连忙道歉:“啊对不起,弗莱克让我给你们送……送棉被!”黄发雌虫说着,将手中的那团蓝色的,到处打着彩色补丁的棉被举了起来,“这里的晚上可能有点冷,但是棉被就剩一条了,弗莱克说他今晚和别的虫挤一挤。”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晏修有点意外,他看了看雌虫手中的棉被,又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的凌炡,道:“给他吧。”然后伸手去端那碗汤,就像一个被人伺候习惯的贵族。 毕竟晏修的身份是帝国皇子,平日里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这种最基本的人设逼格不能崩。 虽然从目前来看,系统对人物严重ooc的判定限度是按照剧情走向来算的。 但是如果像这种小细节错太多,也很容易被系统纳入算法,并扣除一定仇恨值。 黄发雌虫兴冲冲地将棉被铺在了凌炡的旁边。 “你知道钢城怎么走吗?”晏修说着,对着那碗汤吹了一口气,飘出来一股青草和树叶的味道,这味道很怪,晏修感觉自己好像不太能吃得下去。 黄发雌虫下了床,在窗边停了一会儿,似乎在往外看着什么。 他道:“往西边走。” 晏修:“西面那些黑色的建筑?” 黄发雌虫点头:“嗯,那里虫多,但大都是有身份的虫,有时候特威尔会强迫虫做一些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曾经有虫逃回来,但是第二天就被抓走了……我们跑不过,只能躲。” “躲去哪?” “地下道。”雌虫慢慢回过头来,轻声道:“我们死过很多虫。”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死过很多虫这件事已经与他们无关,就像被埋葬得很深的过往。 但是晏修却能感觉到这句话很沉,像是麻木过后的释然。 窗口的风适时吹过来,带来一阵黄土的气息。 晏修有些不明白地道:“什么地下道?” 结果就见黄发雌虫忽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有些惊讶地看了晏修一眼。 晏修:“?” “没……没什么,廉邦尚夫斯基他还好吗?”黄发雌虫歪了歪脑袋,看向凌炡,明显是在转移话题。 晏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个名字好像是他刚刚给凌炡新起的。 不过既然这只虫有心瞒他,他也不能为难人家,晏修没有再问下去,转而实事求是地摇头道:“不太乐观。” 凌炡身上的伤太多了。 晏修早些时候没注意,以为凌炡受的都是一些小伤,这虫太能忍了,晏修有时候都怀疑凌炡是不是没有痛觉。 黄发雌虫看向躺在床上,面白如纸的凌炡,呼吸停滞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脚就要往外走:“你等一下,我去找阿巫来。” 黄发雌虫说完便出了门,独留晏修一脸懵地站在那里。 【晏修:他在说什么?】 【1438:阿巫,虫族早年医疗条件比较落后的时候的一种职业,但后来随着世界经济的发展,逐渐被淡忘在了历史中,根据资料记载,很多年前,虫族的巫医是不分家的,巫术有时候也会用来治疗受伤的虫。】 晏修的三观再次被刷新:“..这靠谱吗?” 一提到巫术,晏修的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一群扮相奇怪的法师飘着各种彩带在人群里跳大神的形象。 【1438:不知道,但是根据本系统强大的资料库记载,人类历史上也曾有过以巫代医的情况,土著人生病后通常会找巫医看病,他们认为疾病是精灵在作祟,于是巫医就会负责驱赶这些精灵。】 【晏修:..所以他们中弹后请人来跳大神?】 【1438:那倒不是,巫医也会分情况看病的。】 晏修用木勺舀了一下手里冒着热气的热汤,轻轻吹了吹,然后抿了一口。 下一秒:“噗——” 晏修惊诧地看着手里的那碗绿不拉几的汤水,这也太难喝了,世间竟会有如此难以下咽的食物! 会不会有毒? 【晏修:..帮我检测一下这碗汤有没有毒。】 【1438:抱歉宿主,本系统没有验毒功能。】 晏修将这碗绿不拉几的汤放回桌前,看也不想看一眼,同时,他的肚子也响起了长长的哀鸣。 晏修脸都绿了。 1438又开始说教:“宿主,虽然这汤不合您口味,但也不要浪费,不知道您听没听过一首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 晏修立刻:“那你来喝。” 【1438:抱歉宿主,本系统没有实体,喝不了,但是我还可以送您一句话,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节约粮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浪费是一种可耻的行为——】 晏修憋了一肚子气,正想开口,旁边的门帘忽然被虫掀开,进来一只宽大的兜帽黑袍,一个不留神正好撞见晏修凶神恶煞的表情,整只虫都愣在原地。 突然的对视让晏修也怔住了,就见对方兜帽下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由于晏修的身高在虫族中算比较高大的类型,于是两虫的对视就变成了俯视和仰视的状态。 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兜帽雌虫的整张脸都被黑色的布条松松垮垮地裹了起来,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而那双眼睛在看着别人的时候,似乎能够洞穿任何屏障和防备,直达灵魂深处。 晏修被看得有点心虚,伸出左手面色淡然地指了指自己的脸,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兜帽虫族摇了摇头,埋头进了屋。 过了两秒,门帘再次被掀开,是刚才的那只黄发雌虫,边走边喊:“阿巫来帮廉邦尚夫斯基看病了!” 晏修:“..” 如果他没看错,刚才那位应当是巫师? 兜帽虫族进了屋,一句话都没说,径直走到凌炡的床前。 晏修叫住巫师:“问个问题..你靠谱吗?” 兜帽虫族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道:“治,或者不治。”声音十分有磁性。 “治治治,当然要治。”晏修连忙道:“您的医药箱呢?” 兜帽虫族没有回答晏修的问题,静静地站在那里; “我们的阿巫很厉害的,治伤都不需要用药。”黄发雌虫一脸自豪。 晏修:“……”他突然觉得这件事特别不靠谱。 就见巫师将一只手试探地放在凌炡的额前,一边道:“扶他坐起来。” 晏修狐疑地上前,将凌炡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期间他又发现凌炡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像是要醒来似的。 但等了很久,也不见凌炡醒过来,这让晏修打消了疑虑,不醒的话更好。 在这个各大虫族都倡导相信科学的时代,任何伤痛往往都是一支医疗针的事情。 一支不行,那就两只。 晏修唏嘘,要是让这位联邦上将知道自己居然带他来看巫医,说不准会认为他脑子和这群土著一样有问题。 但是没办法,有得治总比没得治的强,要相信奇迹。 “体温有点低。”兜帽虫族道。 “是的。”晏修附和,这个他也能用手摸出来。 “精神力有点弱。” 晏修继续点头,虫族对精神力的感知都是与生俱来的,更何况离得那么近,都怼人家脸上了,再看不出来就是你有问题。 巫师将手上的位置挪动了一下,放在了凌炡的肩膀上,道:“左侧肩胛骨处有粉碎性折断,里面有一颗未取出的子弹头,右侧胸骨骨折三处,右臂桡骨骨折,左右小腿..有细微折断,但是这些都已经过去很久了,至少三天以上。” 晏修有些意外地看向巫师,揽着凌炡肩膀的胳膊颤动了一下。 他是怎么通过摸肩膀看出来这些伤的.. 晏修将视线从巫师的脸上移到手上,再从手上移到脸上,然后在巫师的脸上和手上之间来回往复。 这时,旁边的黄发雌虫笑道:“你不用惊讶,我说了我们的阿巫很靠谱的。” 巫师:“把他翻过来。” 晏修把凌炡翻了个身,背部朝上,一只胳膊拦着他的脖子,尽量让凌炡的脸部贴在自己的胳膊上。 这一番cao作看似平常,但却让晏修做得脸红心跳,因为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凌炡的呼吸就贴着自己的臂膀,一阵一阵的,隔着衣服都快把他融化了。 这让他的脑袋里突然涌上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雌雄授受不亲。 比如雌雄有别,雄大当婚,雌大当嫁,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 停—— 晏修努力稳住心态,看着面前虚弱的凌炡,内心开始相信旁边这位真的是神医。 下一秒,就听这位神医道:“帮他把衣服脱了。” 晏修手一抖,蓦地朝巫师看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巫师:难道我看错了?这两位不是夫妻? 晏修:这对我来说可能有点..不是有点,是非常..刺激。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4章 信息素 可他并不觉得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巫师转头对身旁的黄发雌虫道:“拿一些叶子酒,扯三米麻布来,再要两截断的,打湿。” “好的。”黄发雌虫点头答应后便出了门。 室内的温度正好,不冷不热,但晏修却感觉自己的手心在不停地出汗。 因为除了他自己,他还从未帮过一个男..不,一个雌虫脱过衣服。 巫师转过头,就见晏修一只手悬停在半空中,便道:“怎么了?” 晏修将手收了回来:“一定要脱吗?” “只有把衣服脱了,我才能将子弹取出来。”巫师说着,开始有些怀疑这两只虫的关系,难道他看错了?这两位不是.. 他将目光停留在晏修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雕工精致的结婚银戒上,再次确认了一遍,接着又将目光移到凌炡右手的无名指的银戒上,心里悬着的石头这才落下了,庆幸自己并没有对二虫产生什么冒犯。 毕竟在虫族,冒犯单身雄虫是一件非常忌讳的事情。 晏修小心地歪过头,对着凌炡敞开的衣领去解第二颗纽扣,直到把所有的纽扣都解开,晏修慢慢地扯了一下凌炡的衬衫。 就见衬衫下露出一只白皙的,充满力量感的肩膀。上面有一条很长的白色疤痕,一直延伸到被衬衫掩住的地方,看样子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利器的切口还清晰可见。 由此可知这曾是一条多深的伤口。 晏修心头一颤,就这样停住了,他曾料过这名联邦上将久经沙场,却没想到他的身上竟有这样深刻的伤。 见晏修不再有动作,巫师的眼神逐渐变得疑惑起来。 晏修用余光看了一眼巫师,这才硬着头皮继续手上的动作。 随着衬衫的脱落,那条疤痕越来越长,越来越宽,从肩膀一直到蝴蝶骨,接着衬衫突然被什么挂住了,晏修愣了愣,换了个方向,下一刻瞳孔倏然缩紧。 出现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一只收起的虫翼。 这只虫翼通体雪白,就像极地蛰伏在寒洞里的白色蝙蝠,但蝙蝠的翅膀远不及这只虫翼万分之一的强壮。 晏修还看见这只骨翼的节点上分布着几根收起的,极其锋利的骨刺,仿佛下一秒就会展开,化作切断敌人身体的致命武器。 翅膀的边缘很薄,像一块折叠的兽皮。 如果仔细看过去,还能发现这对虫翼上还有一层细密的白色鳞片,在光线下反射着七彩的釉色,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美感。 凌炡身上的每一块肌rou都无比流畅,皮肤白到几乎能看见断续的青色血管,沿着近乎完美的身体曲线起伏着。伴随着深深浅浅,长长短短的伤疤,格外引虫注目。 其中还有一些贯穿伤,从背后一直到心口几寸的位置,再往上,左侧虫翼半掩的位置,便是一块翻开的血rou,深褐色的血块凝固在肩膀往下十几厘米的地方,像一株盛开而糜烂的花。 这不仅让晏修倒抽一口冷气,也让旁边的巫师感到十分震惊。 这么多年,他竟从未见过受过这么多致命伤还能无数次活下来的雌虫,光是看着就能让他心生畏惧。 晏修的眼神渐渐暗了下去。 巫师道:“把他左侧骨翼往右边掰一点,这样能看清伤口。” 话音落下,晏修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是掰一下而已,死不了人。 晏修松开凌炡的衬衫,伸手去碰那对虫翼,整个过程他都感觉自己的手在不断颤抖。 他一咬牙,硬着头皮将这只骨翼往右掰了几厘米的距离,然后立刻回头看凌炡的反应,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位联邦上将昏得很沉,暂且还算安全。 这时候,跑去拿叶子酒的黄发雌虫回来了,大步跨过门口,笑着将东西放在床上,道:“幸好麻布还存了点儿,不然就得冒险去钢城借了。” 晏修:“去钢城借?” 见晏修发问,黄发雌虫道:“也不完全是借。” 晏修道:“所以是……偷吗?” 就见黄发雌虫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嗯,也可以这么说,不过钢城那家老板每次都会把东西放在外面的架子上,丢了也不找,时间久了..我们都说是借。” “哦..” 经过刚才片刻分神,晏修突然发现自己没那么紧张了。 巫师从黑袍里拿出一把银刀,然后拿过旁边的小瓶叶子酒,倒在刀面,然后将剩余的浇在了凌炡的伤口。 巫师:“按好他,别让虫翼滑下来。” 晏修有些拘谨地按住凌炡的骨翼,这还是他第一次触碰到雌虫的骨翼。 和晏修想象的不同,凌炡的骨翼是和体温的温度一样,他以为虫族的骨翼会很冷。 晏修将目光转向趴在自己臂弯间的那头银发,深邃的黑眸闪动了一下。 而朦朦胧胧中,凌炡听见了断续的几个词。 “按住……不要松手……”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有意识地醒过来了,但每当他努力想睁开眼,都发现自己的身体很沉,根本不受控制。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衬衫被虫拉扯,头部被搁在了什么虫的臂弯里,甚至能听到一些不规律的心跳,闻到一股淡淡的雄虫信息素的味道,意外地好闻。 信息素? 凌炡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雄虫的信息素了。 虫族社会中大部分的雄虫都被保护得很好,他们有着与生俱来的让雌虫们着迷的能力。 就像蝴蝶会被鲜花吸引一样。 凌炡上一次闻到信息素还是在审讯联邦间谍的时候。 那是一只在联邦潜伏了十多年的年轻雄虫。 由于雄虫在精神紧张的时候会不经意流露出信息素,所以那一次,整只审讯室都充斥着雄虫受到电刑时溢出的信息素。 凌炡有时候也经常会思考,如果不是在当时的情况下,那只雄虫的信息素应该会吸引到很多的雌虫,被吸引的雌虫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对这只优秀的雄虫求爱。 可惜凌炡最后还是没能从那只雄兵的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雄兵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便选在一个夜深虫静的夜晚,用那只有些残废的铁质椅子腿磨开了捆住他双脚的麻绳。 当晚,基地的警报整整长鸣了三分多钟。 等凌炡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一片凝固的血泊,以及一只被折磨到骨翼扭曲的雄虫尸体。 那只雄虫最后竟选择一头撞死在了审讯室的墙上,就像为了自己的信仰而光荣赴死一般。 这时,凌炡感觉自己的左肩传来一股刺痛,像是被锋利器具割开皮rou的感觉,有点疼,但比起那些砍在他背后的旧伤来说,就像被蚊子叮了似的。 伴随着这样的疼痛,他开始回忆以前的事情。 他参加过很多战役。 既然是战场,那不可避免的就是死亡,最开始凌炡在不经意瞥到那些充满了惊恐的,又或是意外而不甘的死虫的眼睛的时候,会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接着就是整日的失眠。 失控的情绪带动了他身体的雌虫激素,让他在狂躁期的时候更加难熬,但他从未求过任何一个雄虫为他进行精神力的疏导。 所以每一次狂躁期来临的时候,他的房间里便四处堆满了用过的抑制剂,常年的抑制剂注射让他对这种药物产生了免疫,到了后来,他几乎失去了自控力,痛苦难耐的时候,他甚至想过一头撞死在军部宿舍的墙上。 每一次煎熬都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整日地失眠和焦虑让凌炡原本就没多少的体重急剧缩减,不知不觉就经过了那么多个年头。 事实证明他仍旧好好地活着,尽管会遇到很多意外,又或者被敌军的子弹贯穿前胸,但每一次他都活了下来。 可他并不觉得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那些虫都说他疯了,是个疯子,又疯又狂。 不过,他确实是个疯子,这一点,从他之前在一次大型战役中凭一己之力团灭了一支包含数百艘机甲的舰队就可以证明。 他从来没有那么想死过,凌炡自嘲地想,但是很遗憾,那些虫没给他这个机会。 无论给多少次机会,他们都把握不住。 肩膀处的疼痛开始扩散,意识清醒了几分。 凌炡突然又想起五十年前被联邦授予了上将的职位的时候。 也就是那一年,他遇到了洛云天——一个充满野心的雄虫。 他听说洛云天是被联邦高层从某颗星球的垃圾山里捡来的,不仅无依无靠,而且据说联邦的虫找到洛云天的时候,这只年满八十的雄虫殿下居然还在吃着垃圾山的垃圾。 这不符合常理,凌炡当时这么想,雄虫怎么会待在垃圾山里?但是这就是事实。 更令虫震惊的是,经过检测,这只名叫洛云天的雄虫居然是一只稀有的a级雄虫,于是联邦当即下令将洛云天带回了联邦。 谁知洛云天竟拒绝了虫族社会对他优厚的待遇,毅然决然选择留在军部做一名雄兵。 那只雄虫的魅力深深地吸引了他,所以他大概是喜欢洛云天的。想到这,凌炡又想起他前不久被骗婚的事情,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晏修那张脸,心情开始烦躁。 所以,他到底该怎么向联邦解释这件事情? 作者有话说: 主角是有光环的。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5章 黑港 “据说钢城有个地方,叫黑港。” 晏修从巫师手中接过沾满鲜血的麻布,再递给另一边的黄发雌虫,整个过程漫长而又安静。直到晏修看见一颗黄铜色的,沾着几滴血珠的子弹头出现在视野里,心头顿时紧了一下。 巫师将那颗弹头放在了床头的木桩上。 黄发雌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去外面打了一盆水,放在巫师脚边。 巫师将银刀在水里洗了两下,殷红的血水顿时在水中蔓延开来,散开后染红了一片,接着巫师又从衣袍里取出来一片青嫩绿叶,一支针管,和一瓶透明的淡黄液体。 晏修:“那是什么药?” 巫师摇了摇头。 黄发雌虫接话道:“瓶子里是阿巫调制的神水,有加速虫族伤处愈合的效果,叶子就是普通的草叶,防止后期伤口愈合后粘在粗糙的麻布上,不好处理。” 晏修的眉头皱了皱,眼神也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他看向巫师手中轻轻推动的注射器,决定相信这巫医一次,毕竟能够仅凭摸肩膀就能判断出病情的虫,他还是第一次见。 同时晏修心里也很明白,这里毕竟是四大星系里最混乱的第四星系,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谁也惹不起。 如果凌炡死在了这里,他就彻底失去了回到帝国的机会,到时候别说活到剧情的最后了,说不定哪天他也会像那些虫一样死在这个地方。 但若是回到联邦,至少凌炡不会选择杀他,生命是得以保障的,比留在这里好太多。 就见巫师拿起注射剂,在头部按上一支细针,从透明瓶子里抽取了部分液体,分别注射在了凌炡的肩胛骨,胸骨边缘和胳膊上,接着拿起那两片树叶,垫在刚才切开伤口的位置,最后用麻布将凌炡的整只肩头都裹了起来。 一套动作下来后,晏修将凌炡翻了个身,背部面对着自己,重新帮他将衬衫小心地套上。 系扣子的时候,晏修目光不经意扫过凌炡胸口的那只银色项链。 项链的做工很精细,最下面坠着两片银色椭圆型方片,雕了一只蔷薇花。 晏修将其中一只方片翻了一下,发现它的背面还写着一串字符: ia; lz; savian01; a; 20620520. 晏修先是愣了片刻,接着将项链轻轻掖进了凌炡的领口。 据他推测,这大概是一枚军牌。 上面依次记载的是军雌的各项身份信息。 “阁下雌君的腿部的骨裂不是很严重,自然愈合的话,差不多明天就好了。”巫师将针头从针管上拔下,道:“其它的那几处骨裂,按照雌虫的恢复能力,大概要两三天。” 晏修点了点头。接着他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过一会儿,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这家伙对他俩的关系似乎有着自己的判断? 兜帽虫族收起了小瓶子和针管,就要离开,结果半路被晏修叫住了。 晏修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他是我……”话未说完,巫师便道:“凭感觉。” 空气静默了几秒。 巫师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没影了,留下晏修在床边发怔。 黄发雌虫有些兴奋的转过头:“廉邦尚夫斯基真的是你的雌君吗?” 晏修只得心虚点头,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刚才问了一件如此多余的话,但也无所谓,就算被看出异常,他以后也不会留在这里。 “我叫哈提。”黄发雌虫对晏修微笑道:“阿巫看虫很准的,我们村很多雌虫都找他牵线。” 哈提一边说着,等待晏修的回应,却见晏修一言不发地坐在床沿。 而此时的系统界面。 【晏修:问个问题,你信邪吗?】 【1438:不信。】 【晏修:那就好,我也不信。】 他相信科学。 这时,晏修的肚子再次发出一声长鸣,与上次不同,这声意外地响。 晏修:“..” 哈提:“..” 晏修斜视哈提一眼,然后问道:“你……有吃的吗?” “有。”哈提从身上的口袋里翻出一包拆开的饼干,递给晏修,道:“但是就剩最后两块了。” 晏修望着那半袋皱巴巴的,用银色塑料包装的压缩饼干,叹了口气。 堂堂帝国二皇子,何等风光,现在竟沦落到连吃饭都吃别人剩下的田地了? 但是有的吃总比没有强,晏修接过饼干袋,转眼对哈提道:“有水吗?” 终究还是向贫穷低了头。 好在这个地方虽然贫穷,但是基本的生活用水还是有保障的,在听到客人需要用水的时候,哈提想都没想就出去提了一只铁质水壶回来,接着又抱了一堆柴火进了屋。 晏修从饼干袋里拆出一块压缩饼干,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发现味道还行,这才敢吃上第二口。 他一边用余光看着哈提在一旁忙碌,道:“这饼干不像你们这儿的东西。” “是钢城的。”哈提将柴火一根一根地捡进房内的一块用泥土塑起的小型壁炉内,开始用手中的干草生火,“弗莱克他们经常混在那里。” 见哈提搬来柴火,晏修皱了皱眉道:“你生火做什么?” “这房子很久没虫住了,祛潮。”哈提将手上的火折子吹着,燃起草堆,向晏修看过来,“相信我,这东西晚上也挺有用。” 壁炉的构造很精巧,上面的泥土挖了个小洞,正好用来烧水壶里的水。 半天的功夫,晏修冷水就着饼干,坐在房间的木墩板凳上,总算初步解决了饥饿的问题。 哈提坐在晏修对面,一手托腮地看着他:“既然廉邦尚夫斯基是因为和特威尔才受的伤,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吗?” 晏修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我们打算去钢城。” 哈提:“钢城没那么好混。” 晏修当然知道钢城是个什么地方,说白了那就是个海盗窝,但如果不去钢城,那他们这次就算是在这里待到死都走不出这个地方。 屋内的柴火燃烧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火焰舔舐着水壶底部,露出橘黄色的焰尾。 晏修懒洋洋地转了转右手食指的银戒:“听弗莱克说,那边有能源。” 哈提:“是的。” 晏修语调微扬:“那么你知道出售能源的具体地点在哪里吗?” “很多,要看你走哪一种路子。”哈提伸出两根手指,“一般有两种途径可以走。” 晏修:“哪两种?” “第一种,直接在商市购买,不过价格一般不会便宜。” 晏修将食指上的银戒取了下来,放在桌面:“这个够吗?” 哈提摇了摇头:“虽然这枚银戒的做工很好,但是很可惜,一颗能源石的价格是这只银戒的十倍不止。” 晏修道:“那另外一种方法呢?” “第二种方法就比较冒险,据说钢城有个地方,叫黑港。” 晏修:“黑港?” 哈提点头,收回了两根手指:“从那里获取资源,一半看运气,一半看实力,运气好的可能这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但如果运气不好,那就是万丈深渊。” 晏修又将银戒戴回手上:“具体点说。” 哈提刚想开口,身后的草帘就被掀开,是之前给晏修端那碗绿汤的金发亚雌,“哈提,弗莱克叫你,说他的房子漏雨,让你再去给他修一下。” “好嘞!”哈提起身,转头对晏修笑道:“不好意思,这边有急事。” 晏修:“..” 就这么走了?? 他本想叫住哈提,但哈提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只得作罢。 “黑港。”晏修默念这个名字,这名字给他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这时,晏修恍然间听见身后的床上传来一声闷哼,像是吃痛的声音。 晏修瞳孔缩紧,蓦地站了起来,他竟不知道凌炡是什么时候醒的。 他转头,就见凌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床头,而且右手正护着自己的左肩,好像正在思考着什么。 晏修将视线聚集到凌炡松垮的衬衫下摆上,猛然想起,他之前帮凌炡脱衣服的时候忘了给他把衣服折回腰带,所以衬衫下半截现在大约是散在外面的。 凌炡摇晃着扶着身旁的木桩站了起来,在发现自己凌乱的衬衫的时候愣了两秒,然后朝晏修看了过来。 此时此刻,晏修他明显可以察觉到凌炡的微弱气场在一点点的增强,那双灰色的眸子一直在盯着他,根本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 他呼吸凝滞,就这么站在原地和凌炡隔空对视了起来,气氛一度尴尬至极。 意料之外的是,凌炡只是扶着墙喘了两口气,接着又坐回了床上。 晏修:“..” 这上将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晏修觉得凌炡大概是太过于虚弱了。他试探着朝凌炡的方向道:“醒了?” 对方没有回应他。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远处的一抹夕阳懒懒地拉着明暗分界线,晕出一道温暖的昏黄,房间里的壁炉散发着金红的火光,整个世界静得只剩下火柴燃烧的噼啪声响。 晏修思虑再三,又道:“你的机甲没能源了,我们是迫降..” “我知道。”凌炡嗓音还有些沙哑,“你不用说。” 晏修:“..” 他知道什么? 晏修整个虫都愣住了,难道凌炡一直醒着? 可他要是醒了为什么要到现在才起来? 接着晏修转念一想,不,我觉得堂堂联邦上将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虫拐了……可是他要是没醒他又为什么要说他知道了,这不符合常理……还是说他是在故意诈我,故意装高深,好让我不能瞧不起他? 晏修向凌炡看过去。对,他就是在故意诈我。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回到家记得煮一碗热腾腾的汤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6章 离婚? 晏修果断道:“我不同意。” 找到答案后,晏修倒想看看这名联邦上将接下来会做些什么,彷若无事地问道:“身体好些了?” “是你替我包的伤?”凌炡一只手摸着肩膀,那里有一块裹着的麻布,里面的异物感已经消失殆尽,看来是被取出去了。 晏修愣了一下,果然,这家伙根本就没醒。晏修干脆顺着话题道:“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之前为什么不和我说?” “谢谢。” 晏修心跳似乎停了一秒。他刚刚确定没听错?凌炡在对他道谢?? 凌炡坐在床沿,胳膊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温黄的火光映在他的侧脸,让人莫名联想到傍晚退潮时浮现的海礁,沉静而又安宁。 晏修轻轻笑了一声,走向床沿道:“有时候我觉得你的思维挺特别。” 凌炡淡淡瞥过来:“怎么说?” “比如你现在应该问我这里是哪里,而不是向我道谢。” 晏修的目光始终在凌炡上,想观察他的反应。但凌炡的表情还是同平常一般,并没有什么变化。 “没必要问。”凌炡道,“我醒着。” 晏修:“..” 【晏修:他刚刚说什么?】 【1438:凌上将的意思是他并没有完全昏迷,而是保有意识地醒着。】 【晏修:..】 就见凌炡慢慢抬头,直视着晏修的黑眸道:“所以我们离婚吧。” 晏修眼角抽了一下。 这他娘的是什么因为所以?因为谢谢,所以离婚?? 凌炡正思考着怎么往下说,接着就看到晏修原本微扬的嘴角渐渐下沉,就好像某种希望突然落空了一般,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晏修那如水的黑眸更水了。 凌炡一句话哽在喉咙里,过了片刻,缓和了一下口气,继续道:“你是个好虫,但我们不合适,等回到联邦,办了离婚协议,作为交换,我会派虫护送你回到帝国首都,这样总可以吧?” 晏修瞳孔微微放大,眼睛里的光亮细微可见。 事实上他确实有些心动,因为在联邦肯定没有在帝国混得舒服,但是转念一想,不行,万一他签了离婚协议书,这位上将又反悔了,那他岂不是又被坑了? 而现在除了身旁这位金大腿,他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这期间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谁来负责?没有人负责!就冲这一点,就坚决不能同意。 晏修果断道:“我不同意。” 就听凌炡叹了一口气,道:“这由不得你。” 晏修:“……” 【晏修:我怎么感觉这个台词似曾相识?】 【1438:我也..】 “总之,我们不合适。”凌炡拇指并拢抵着下巴,面色冷峻地盯着晏修,“你是帝国的皇子,而我是联邦的上将,光凭这个身份,就注定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 “你不用说了。”晏修转身背对凌炡,看样子是对这种处理方式非常不满。 他听见身后的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不能为你孕育后代,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就算结了婚,也是强扭的瓜,不会幸福的。” 屋内的光线渐渐暗了下去,只剩下几豆油灯在房间里忽明忽暗地摇曳着,照亮这房间内的方寸之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晏修开口:“你饿不饿?” 凌炡立刻:“不饿。” 几乎同时,凌炡的肚子就响起长长的一阵哀鸣。 晏修转过身来,勾了勾唇角:“真不饿?” 凌炡说:“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 “我在问你饿不饿,你跟我说什么感情不能强求?” 晏修这人有时候确实挺霸道,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凌炡面前晃了晃,“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吃饭,二,还是吃饭。” 凌炡在晏修的强势压迫下仍旧一言不发,表情冷得像山峰的积雪。 “我数三声,不说话就当你选择默认了。”晏修一边数着,走到壁炉旁,“一、二..” “有什么区别吗?”凌炡终于说话了。 晏修的手指停留在水壶的盖子上,转头笑道:“有,当然有,选择默认是我做的饭,选择第二种,就是别的虫做好的。” 凌炡果断道:“那我选第二种。” 就见晏修的嘴角上扬,那表情就好像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行,不过可能有点凉了,我这就去给你送过来。”说罢他就从门口的木墩上端过来一只木碗,一边用勺子舀了两下,看向凌炡的时候,眼角微微翘着,“是要我喂你还是——” “我自己来。”凌炡接过木碗,狐疑地看了晏修一眼。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此刻胃里的确很空。 凌炡端着碗,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在经过几次反复思忖过后,这才端起碗浅尝一口。 汤是绿色的,凌炡刚喝下去的时候味觉是麻的,刚准备喝第二口,嘴里立刻溢上来一种奇怪的味道,接着这种怪味越来越浓,越来越想吐,然后凌炡在经过好几次不能失态内心挣扎之后,还是义无反顾地…… 呕——咳咳咳…… 像是水里撒了盐,混了无糖黑巧后再撒上胡椒粉,另外他还能尝到铁锈和树叶的味道。 凌炡差点将手里的木碗打翻在地,奈何胃里很空,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他语气冰冷:“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晏修一脸无辜道:“叶子粥啊,这里的土特产。” “你想..毒死我?”凌炡将碗放在床头,用力地咳嗽着,好像吃到了炸药一般,眼角渐渐红了起来,隐约还能看到一些呛出的生理泪花。 “你没事吧……”晏修想要上前,就听凌炡对他道:“滚出去。” “滚?你要我往哪儿滚?”晏修无奈道:“这里不是联邦,也不是帝国,这间房子是我们两个虫住,按照房屋所属权,咱俩都不是房子的主人,所以你没权利赶我。” 晏修这番说辞没毛病,凌炡扶住了床沿,往窗外看了一眼,四下无虫,到处都黑漆漆的一片,这只村子就好像死了一般,到了晚上的时候连个火的影子都没有,他捂着嘴,再次咳嗽了两下。 窗外的风呼呼地吹着,将门口的草帘掀动。 夜晚的温度还在下降,凌炡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已经冻得冰冷,身体虚弱得连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所以别纠结了,吃我做的吧。” 等凌炡再次回头的时候,就见晏修朝他端过来一只热腾腾的木碗,一边轻轻地吹了吹,然后送到他的面前。他推开晏修的手,别过头:“我说了不吃,你离我远点。” 晏修吹气的动作停了下来,“怕我下药?” 凌炡斜过眼,胸口无规律地起伏着。 晏修往前凑了两步,将二虫的距离拉得极近,“那我来帮你吃?” 凌炡:“..”他在说什么? “如果你不介意吃到一些别的什么东西的话。”晏修说着就要把勺子往自己嘴里送。 凌炡眼疾手快地阻止:“等等。” 晏修手上的动作停止,笑了笑道:“怎么,改变主意了?” “我自己来。”凌炡声音低哑,好像真的怕晏修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他接过碗,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棕色的屑状物飘浮着,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然后他尝了一口,味道很淡,像被水泡开的压缩饼干。 凌炡对压缩饼干的味道再熟悉不过了,以前在前线经常没空吃饭,一连几个星期都用这些东西充饥。 他放下木碗,看了晏修一眼,说:“这个是哪里来的。” 晏修笑而不答:“你猜?” 凌炡干脆不再过问,修长的手指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