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渣反派修炼指南[虫族]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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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棕褐色的碗沿,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喝水的声音,一阵一阵的。 趁着气氛略微缓和,晏修道:“这里没什么材料,做不成什么好吃的饭菜,只能先将就一下,等过两天你伤好些了,我们就去钢城。” 凌炡动作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晏修,他之前在昏迷的时候朦胧听见过这个词,便道:“不用,明天天亮就可以走。” “你身体能行吗?”晏修有些不确定:“钢城可是海盗的地盘,是整个第四星系最混乱的地方,万一你出了什么闪失——” 晏修说到一半蓦地一愣,等等,他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海盗?”凌炡的语气有些疑惑,看向晏修的眼神充满了怀疑,“这里是第四星系?” 这时候,晏修的脑海里突然传来总系统的提示音:“警告,检测到宿主向其它角色剧透出与原人物无关或者超出原主信息范围外的信息,根据系统守则,将扣除十万点仇恨值!” 晏修立刻反应过来,调出自辩界面,一套cao作速度极快,晚一点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紧接着晏修就看到系统界面弹出来一个大框,上方生出一排红字:【检测到宿主启动自辩程序,进入30秒的自圆其说时间,倒计时29秒,28秒,27秒..】 晏修回脸看向凌炡,额头上生出一排冷汗。 就见凌炡狐疑的眼神看了过来。 晏修:“..”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7章 我喜欢你,没有理由。 “你到底喜欢我哪里?” 经过短暂的构思后,晏修点了点头,状似稀松平常地对凌炡道:“我听这边的虫说,这里有一个叫做特威尔的海盗集团,海盗,你知道的,他们的老巢一般都在第四星系。 所以我推测,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就是在第四星系的某一颗星球上,而我们的旁边,就恰好是这群海盗的窝点之一,钢城。” 话音落下,晏修就听到总系统叮地一声。 【检测到宿主自辩证词,自动识别中……识别结果成功,宿主自圆其说,允许继续剧情。】 那一瞬间晏修感觉自己的手心出了不少汗。 1438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吓死我了,好不容易遇到像你这么通透的宿主,再死..】 晏修不是很明白系统的意思,便问:“难道说在我之前已经有很多人..死了?” 【1438:..嗯。】 “我知道了。”凌炡不再询问,开始低头喝饼干汤。 晏修便趁着这个空档和系统了解情况。 【晏修:可以和我说一下之前有多少人进入过这个系统吗?】 【1438:请宿主点开系统界面,选择右上角小齿轮。】 晏修照做,就见系统界面弹出来一组他完全看不懂的数据:【wcr:0,wd:1438,td:59862】 晏修眉头微蹙:“这是什么?” 【1438:wdr是word ce rate 的缩写,意为世界清关率。目前为0,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所有世界线的人加起来,一个通关的都没有。】 【晏修:..】 1438继续解释:“wd则是word deaths的缩写,意为本次世界线死亡人数,排到你正好是1438,也就是说,在你之前,还有1437个宿主,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没有成功。” 【晏修:..】 【1438:td也很好理解,是total deaths的缩写,意为全部世界线死亡人数,目前为59862。正如字面意思,他们全部都死了。】 【晏修:..】 【晏修:那他们为什么会死?】 【1438:各种原因,比如人物ooc,又或者有些宿主剧透剧情等一系列无意识的违规cao作。 毕竟想要保证人物不ooc这一点本身就很难,并且剧情过程中还可能会出现各种意外,所以即使绑定了系统,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死亡率很高。】 【晏修:..原来你们也知道这很难。】 【1438:没办法,从你们当事人的角度来看,是系统给了你们第二次生命的机会,所以规则也是由他来制定。】 就在刚刚说话的功夫,晏修又看到标为td的数字增加了一个,变成了59863,而wcr依旧是异常扎眼的0。 系统界面陷入了沉默,过了十几秒,晏修突然道:“呵呵..这他娘的根本就是个死局吧。” 【1438:..】 不多时,晏修便又追问:“最后一个问题,那些人死之后去了哪里?” 【1438:没有地方可以去,他们的意识会被系统抹除掉,然后……】 【晏修:然后?】 【1438:抱歉宿主,没有然后了。】 【晏修:..】 行吧,当他没问。 凌炡将喝过的空碗放在床头的木墩上,正好看到木墩上躺着的子弹,愣了一瞬,忽然想起他当初走的时候太匆忙,还没来及向上面报备枪支申请。 但也没关系,他们只是去寻找能源而已,不一定用得上武器。 平常的这个时候,凌炡大概率都是在自己的办公室处理文件,又或者在前线某个地方编辑第二天的行军路线,现在突然闲下来,反倒让他感觉有些烦躁。 夜渐渐深了,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冰凉的冷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在凌炡的身上,有点冷,这里白天和夜晚的温差确实很大。 晏修将窗户关紧,朝凌炡的方向看了一眼,道:“你该睡觉了。凌炡没有理他。 过了一会儿,晏修走到床前,抬手想拢一下凌炡敞开的衣领,手腕立刻被反掰住。 晏修:“你不冷吗?” 凌炡:“别碰我。” 二虫就这样保持着互不相让的姿势,谁也不愿后退一步。 晏修道:“你睡里面。” 凌炡看着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高脚军靴,又看向他。 就听凌炡冷冷道:“你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晏修不明白地挑眉。 “我不喜欢和别的虫睡一间房。” 晏修轻笑一声:“你是我的雌君,别说睡一间房,就算我今晚在这和你睡一张床,你也得受着。” 这句话来得毫无预兆,把凌炡噎了一下,他现在的身体确实太过虚弱。 否则这只雄虫一定会被他用绳子捆起来,然后丢到门外去,简直太放肆了。 “如果你非要和我睡在一起,我就不睡了。”说着凌炡便要起身,结果刚一站起来就四肢发软。 就听嘭地一声,凌炡整个虫都陷入了破烂的蓝色床垫里。 他尝试立刻爬起来,但身体就像面条一样软绵绵的,如同不会水的旱鸭子在水中沉着,根本用不上任何力气。 凌炡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强迫自己接受这个打脸的现实。 他抬眼,就见晏修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问道:“脸疼不?” 在良久的死寂中,凌炡终于放弃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他知道现在自己根本没资格和别虫谈条件,只得任虫摆布。 晏修扑哧一声,还没来得及再说两句,就听凌炡沙着嗓子道:“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 晏修被逗笑了,都这样了还想威胁他,这上将的尊严是石头么,这么硬气? 他道:“否则什么?让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凌炡半侧着脸,银白的眼睫轻垂,两只胳膊就这么撑着床垫,温黄的火光从侧面打来,将他半张脸的轮廓线勾勒出来,格外地立体分明。他一把扯过旁边的棉被,有些不甘地攥住一角。 晏修:“你那是什么表情?” “离我远点。”凌炡神情冷冽,就像一只被拔掉指甲和钢牙的白虎,尽管失去对外界的威胁,却仍旧试图喝退敌人。 晏修:“被子盖好。” 凌炡一动不动。 晏修叹气,起身就要去给凌炡拉被子,就感觉胳膊被轻推了一下。 “谢谢,你可以走了。”凌炡道。 晏修轻呵一声,这家伙脾气真不是一般地倔,行,不睡就不睡,反正他就算躺上去也得失眠,跟没睡也没什么区别。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转身,从一边搬过来一只木墩凳子,靠在壁炉旁取暖。 反正这上将现在就是个病患,跟病患抢床位,他还算什么男人…… 深夜的气温下降得厉害,哈提说得没错,晚上的壁炉确实很有用处,至少能让晏修在没有棉被的情况下度过整个寒夜。 不知道过了多久,晏修又听见床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翻身声响,这已经是他第七次听见凌炡在床上翻来覆去了。 炉火在晏修面前呼呼地燃烧着,偶尔迸出几颗耀眼的火星。 他试探性转脸问道:“睡不着?” 过了大概两三秒,晏修听见一声淡淡的“嗯。” 房间再次静默。 凌炡的声音悠悠传过来:“我只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什么?”晏修道。 “你到底喜欢我哪里?” 雨水滴滴答答地拍在玻璃窗上,露水坠湖似的轻颤,划出一道透明长痕。 这个问题倒是把晏修问懵了。 他望着不远处床头露出来的银白脑袋,轻咳一声:“我喜欢你身上的一切,喜欢你..” “好了你别说了。”凌炡打断了他,“我不想听。” 晏修:“..” 行,不说就不说,一会儿问他,一会儿又叫他闭嘴的,谁还没点脾气了。晏修靠着壁炉,也没再说一句话,直到他听见身后渐渐传来规律的呼吸声,自己也有些困了,便撑着下巴开始打盹。 二虫就这么相背无言地过了一夜。 屋外的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空气回暖,泥土返潮,墙角的苔藓郁郁葱葱,从屋内爬到屋外,直到阳光从玻璃窗外漫漫而下,两只红色瓢虫在窗上停顿又飞走,晏修深黑的睫毛微动,隐约听见门口好像有什么动静。 他有些困倦地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刺眼的阳光。 壁炉里的柴火已经燃烧殆尽,剩下一堆黑色的木灰。 一夜的坐姿让晏修全身酸痛,他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xue,抬眼向门口望去,发现一名银发雌虫正站在门口。 凌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手里攥着一袋压缩饼干,清晨的光线将他劲瘦的腰肢勾勒出一股拖拽视线的张力,衬得他的身姿格外挺拔,晏修转头看向床铺,就见那只棉被已经整整齐齐地成了个豆腐块,落在床头。 “醒了吃点东西,一会儿上路。”凌炡说完,将手里的那袋饼干扔了过来,晏修条件反射地抬手接住。 他习惯性地将眼睛眯了起来,结果就看见凌炡对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晏修还未十分清醒,声音低醇沙哑:“什么?” 凌炡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番提醒过后,晏修抹上了自己的嘴角,抬手便看见自己的手背在阳光中泛着晶莹的水光,顿时形象感全无。 他竟就这样狼狈地睡了一个晚上吗.. 凌炡走到木桌前,提起水壶给晏修倒了一杯水,然后递过来,“你现在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吃饭。” 晏修一脸懵地接过水杯:“..” 他抬眼看向身旁的上将,内心开始怀疑这虫平常是不是无论在哪里都会实行这么一整套军队作风,便压低声音道:“这么紧张,又不是去打仗。” 凌炡挑了挑眉,垂着眼按开了手上的银月号,送到晏修眼前,道:“弗莱克的运输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按照这颗星球上的时刻表,现在是标准时间十点整,你已经睡了一个早晨,现在不仅太阳晒屁股,就连弗莱克等急了都很想过来打你屁股。” 晏修将包装撕开一个角:“尽管让他来。” 凌炡道:“那你就在这呆着,可以不用去钢城了。” 晏修从包装里抽出一块饼干,缓了缓神,换了个话题问道:“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凌炡淡淡:“还行,对付你还不在话下。” 晏修抬眼看过去:“..” 这雌虫真太他娘的会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 晏修:呵……看不起我?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8章 进城 晏修抬眸看向弗莱克,昏暗的灯光将这只西装革履的中年雌虫包裹在半明半 三分钟后,村口处。 弗莱克强行在来好奇围观的虫群中开出了一条道。 就见他棕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打理好,扮相与往日大相径庭,就连那身原本穿的破布衣裳都换成了中规中矩的黄色小西装,分明就是一个经商多年的老走商。 晏修跟在弗莱克身后,捧着压缩饼干一路啃了过去,旁边还跟着神情淡漠的凌炡。 而面对这两位新来的面孔,村民们一度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甚至还有不少雌虫害羞地朝凌炡砸荷包,看得一旁的晏修很不舒服,这是他出道二十年以来第一次被别人压住一头。 而且就算从性别上来讲,最该受欢迎的难道不是他这个雄虫吗?凌炡居然雌雄通吃?? 不过这并不奇怪,晏修想,毕竟在这个世界,主角永远都是有光环的,凌炡就算不是主角,好歹也是主角身边的重要角色,受欢迎并不奇怪,而他只不过是一个炮灰反派,不受待见也正常。 更何况……凌炡本身的体质就是这样,走到哪都会有一群无脑粉…… 这么一想,晏修的心态瞬间就平衡了。 这不是他的魅力问题。 弗莱克最终在一辆携带着大型货箱的运输车旁停下,然后打开货箱一侧的小门,里面是满满的杂草,还有几大筐生灌木叶。 据说这是一种比较特殊的灌木植物,当地虫除了拿它做汤之外,偶尔也会运往钢城出售。 由于这里的能源比较贵,所以一般像他们这样的村子也就只烧得起普通的,也是最原始的燃料——汽油。 晏修走在前面,还未上车,一股nongnong的汽油味便扑鼻而来,呛得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捂住鼻子道:“这车是漏油吗,味儿这么大?” 弗莱克只得无奈地笑了笑:“村子里太穷,用不起太高级的驱动器,我们平常都是这么进的钢城,破是破了点,但也没多少路可走,十分钟就到了。” 晏修抬手在面前扇了两下,捏着鼻子上了车。 凌炡面无表情地掸了一下身上沾着的灰,一并登上了运输车。 晏修上车后找了个草垛,坐了上去。而凌炡则猫着腰转了一会儿,最后终于找了个离晏修最远的位置,靠着车厢壁坐着。 接着上来的是弗莱克,晏修看见弗莱克身后探出一只黄脑袋,然后便是一声略带惊讶的问候。 “嗨,这位不是昨天的伙计?” 晏修眯眼看了过去,关于眯眼这个动作,其实是因为晏修以前有低度近视,现在虽然好了很多,但是保留下来的习惯依旧是下意识的。 而恰恰这种下意识的昂头眯眼动作,放在晏修身上就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看不起别人的错觉。 接着晏修就听见那位黄脑袋失望的声音:“看来伙计并不欢迎我。” 说话的正是哈提,那位昨天话讲了一半就跑去给别的虫修房子的家伙。 晏修当然记得他,他昨天还有问题没问完。 晏修:“我记得你。” 哈提有些腼腆地挠了挠后脑勺。 弗莱克上车后便将货车的门关了下去,光线立刻弱了下来,只有厢顶的一盏节能灯忽明忽暗地闪着,哈提趁机走到晏修身旁,道:“那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晏修点了点头。 哈提坐在了晏修身旁的草垛上。 货车缓缓启动,发动机轰隆隆地发出嗡鸣,车轮压上了不平整的泥土路,连带着车厢里的四个脑袋不规则地晃了起来。 车厢里好一会儿也没虫讲话,大概又过了两分钟,晏修才将心中疑惑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关于黑港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晏修问完便看向哈提,然后他看见哈提的目光正聚集在弗莱克的身上,他顺着哈提的目光看了过去。 就见弗莱克习惯性地从身旁的草织筐里捏出来一片灌木叶,含在嘴里道:“那里都是有钱虫才去的,不是什么好地方,谁跟你们说的?” 晏修看了看哈提,没有说话,哈提愣了一下,也没有说话。 “净教些歪门邪道。”弗莱克喝得哈提一缩脖子,什么都不敢讲了。 晏修看这二虫的反应,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他突然想起昨天哈提说的话,在那里运气好的,可以一飞冲天,结合弗莱克的描述,大概就是那个了。 晏修摆摆手道,“这倒没什么,其实说实话我对这行也不太感兴趣,不过要是来钱快的话,以我现在的情况来看,也不是不能考虑。” 话音落下,坐在最角落的凌炡慢慢抬起了头,看向晏修的目光中渐渐带了些审视的意味。 “来钱是挺快,不过那也得看各自的本事。”弗莱克说,“像你这样的,一看就知道没什么经验,进去大多是赔的。” 晏修:“……”他看起来像赔的? 他不假思索道:“我是没什么经验,但是怎么也不至于赔本吧?” 弗莱克将嘴里的树叶吐到脚边,摇了摇头:“不好说。” “你再好好看看我,我这张脸,”晏修指了指自己,“像赔的?” 弗莱克道:“那里不看脸。” 晏修一缩脖子:“不看脸?” 弗莱克顿了一下,这跟脸有什么关系?他转眼看了看神色紧张的哈提,又看了看一头雾水的晏修,最后将目光投向拐角的凌炡身上,就见凌炡眉头紧锁,脸色冷得像冰块。 从早晨简短的交涉来看,弗莱克知道这位白头发的雌虫性格不太热情,说话也是冷冷的。 但是此时此刻他好像能从这名白发雌虫眼神中品到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比如,怀疑,这种怀疑的目光弗莱克经常能从同类的身上找到,他突然想起他有一个雌虫朋友,曾经在另外一个雌虫的家里找到了彻夜未归的雄主,后来尽管那名雄虫澄清了和那名雌虫的关系是清白的,但他的那位朋友就用这么一种眼神打量着那名雄虫。 弗莱克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嗐了一声,道:“赌场需要什么脸?一看你就没去过。” 晏修:“……” 哈提:“……” 凌炡:“……” 晏修尴尬地咳了一声,转了一下食指的银戒,看向弗莱克:“你刚刚说黑港是赌场?” 弗莱克点头:“嗯,而且不是一般的赌场。” “说来听听?” 弗莱克从口袋里掏出两支烟,一支叼在嘴上,另外一只夹在指间,朝晏修递过来,“来一根吗?” 晏修婉拒了弗莱克,他并没有抽烟的习惯,早些年他在原世界为了迎合一些社交吃过两次烟,结果转脸就呕了出来,那一整天的脑袋都是昏的,结果去医院查出来尼古丁过敏,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接触过这类东西。 弗莱克收回那支烟,转脸朝凌炡的方向看了看,下意识地觉着凌炡这种虫一定是不抽烟的,便又将那支烟收了起来,然后熟稔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黑色打火机。 晏修看见那支打火机上有几条金色复古花纹,弗莱克翻动火机盖,上面便自动燃起来。 “听名字就知道这地方混的都是什么虫了,星际海盗们扎堆的地方。”弗莱克陶醉地吐出一大口眼圈,隔着一层烟雾,眯着眼睛看向晏修。 他缓缓开口:“那里没有任何身份限制,你们可以自由进入,只要有钱,你们想怎么玩都行,毕竟在那些海盗的眼里,金钱就是一切,谁掌握了资产,谁就是上帝,所以你们要的东西,他们都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晏修说。 弗莱克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放在脚下碾灭,“只不过据我所知,那里可不是讲道理的地方,一旦被海盗们发现你们是异类..” 他说着,把玩起手里的黑色打火匣,刺啦一声,发出打火石撞击的声响,“他们是干什么的,你们应该明白,或许第二天你的眼球就会出现在黑市医院里,又或者整只虫已经被蒙着眼睛关了起来,不知道被送去什么地方。” 晏修抬眸看向弗莱克,昏暗的灯光将这只西装革履的中年雌虫包裹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带着几分隐秘。 “那里没有固定的规则,他们就是规则,什么都可以赌,甚至连身家性命都可以当成赌注,只要你们愿意,那里就是来钱最快的地方。” 晏修思忖片刻,虽然他并不是很想冒这个险,但眼下确实没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单想打工赚够钱,估计得到猴年马月了。 他一边想着,朝凌炡方向看了一眼,就见凌炡对他轻轻点头。 晏修心里这才有了底,就算输了也没关系,他还有这个大佬撑腰,下场应该不至于太惨。 他点了点头,继续道:“那黑港该怎么去?” 弗莱克将打火机盖子盖上,道:“我听廉邦尚夫阁下说,你们今早就要去钢城,却没想到你们要去黑港,只可惜我们这辆车不走黑港,是去商市,所以如果你们想走黑港的话,恐怕得换辆车了。” 弗莱克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小布袋,“钢城的虫大部分都不喜欢走线上交易,他们喜欢现金,这是去黑港的路费,就当交个朋友。” 弗莱克将布包丢给哈提。 晏修从哈提手中接过布袋:“谢了。” “客气,不知道方不方便留个通讯方式?”弗莱克笑了两声,点了一下手腕上的通讯腕带,腕带立刻发出荧光的淡蓝。 他的笑容诚恳,一套话术说得非常自然。 晏修似乎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一种精光。 他风雨不动地坐在那里,无意识地攥了一下钱包。 这虫不怕不是借了钱之后还想要回去吧?连本带利的那种? 晏修微笑:“那恐怕有点不巧,我走的时候有点着急,没带通讯器。” 这句话是真的,以前在赫尔卡的时候晏修不喜欢把那玩意儿戴在手腕上,都让侍从帮忙收着。 他说得理所当然,弗莱克愣了一下,又不失礼貌地哈哈笑了两声,转头看向凌炡:“那这位呢?” 就见凌炡整只虫背靠在货箱墙角,长直的腿半曲着,手臂放松式地垂在膝盖上,冷冷道:“我也没带。” 弗莱克看向凌炡的手腕,那里套着一只银环状的腕带,笑了笑:“那还真的挺不巧。” 路程很快便接近尾声。 黑色城市边缘,一辆老旧的烧油运输车从尽头铿锵驶来,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将护栏上休息的几只黑鸦吓得直窜云天,行驶间还能听见各种零部件相互摩擦的撞击声。 守门的站员松散地坐在站台亭里登记着旁边全息弹出的过往记录,头也不抬地朝激光拦车杆前伸出一只手,运输车的驾驶位上便递过来一张电子通行证,站员接过证件朝感应器面前一挥,全息投影屏上便显示出一张棕发雌虫的脸,底下写着: 弗莱克-特威尔。 作者有话说: 晏修:我刚看见你瞅我了,你在想什么? 凌炡:..没什么。 晏修:是这样的,虽然我没什么经验,但是我体能很好,学习能力也很强,这点你可以放心,真的。 凌炡:.. 这是个绿色健康的话题。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9章 打个车 失重感瞬间遍及全身,那一瞬晏修的耳边好像有无数的车喇叭声响起 钢城的上空笼罩着一层薄雾。 晏修坐在运输车厢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哈提闲聊,由于车厢是密闭的,所以从里面并不能看见外面的情况。 “我一直有种感觉,你不像一般的虫族。”哈提对晏修说,“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你们到底来自哪里?” “第三星系。”冷冷的声线自角落响起,是凌炡的声音。 哈提朝凌炡的方向看了过去。 凌炡始终保持着一手搭腿的坐姿,从刚才到现在就没怎么动过,“其它的不方便说。” 哈提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 晏修看向凌炡,根据他这段时间对这名联邦上将的观察,他感觉凌炡似乎对大部分虫都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警惕。 晏修道:“但是我还是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们——你们救的是好虫。” 哈提有些腼腆地笑了,脸上不太明显的雀斑随着他的表情动了起来,他道:“我也看得出来你们是好虫,和那群海盗不一样,而且我觉得您不像打架的虫,如果让我形容的话,我更愿意相信您是个贵族。” 这一连两个尊称让晏修产生一种被看重了的感觉,心底渐渐对这只叫哈提的雌虫产生了几分好感。 在用眼神表达出几分明确的认可后,晏修最终还是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现在确实是传说中炮灰短命的落难贵族,为了活下去想尽了各种办法,最后还是逼不得已被困在了这么个海盗窝点里。 晏修无奈地摇了摇头,实惨。 下车的地点正处在一段马路的边缘。 在开门的那一瞬间,晏修就听见“呜——”地一声。 一辆悬浮摩托从他们面前飞驰而过。高速转动的马达产生震耳欲聋的声响,带起的气流几乎能将虫掀翻。 身后传来弗莱克的声音:“再往前走就是通往商市的路了,这里是分叉口,比较混乱,路边车多,可得小心点儿。” 晏修看着面前来往的车流,皱眉道:“谢谢提醒。” 下了车,晏修回头看向敞开的运输车门,就见弗莱克叼着一片叶子,朝他们摆了摆手,关上了车门。 晏修盯着运输车厢看了一秒,在确认车厢的门关闭后,慢慢抬头。 当他们面朝车门的时候,身后便是攒动的车流。而他对面的不远处,是一面黑墙。 墙很宽,上面蜿蜒着一条五指宽的黑色管道,管道的旁边有一扇窗户,像极了监狱的牢笼,晏修能听到耳边有风在呼呼刮过,带着一股陈旧铁锈的味道。 再往上就是第二层,第三层……一直到很高很高,耸入云雾,中间偶尔缠着几团电线,一直延伸到另一扇窗户里,也是同样的铁栅栏。 窗户旁边的花式电子灯管不时闪烁着橙紫交错的光芒,周围笼罩着淡淡的,不知道是由什么构成的烟雾,像蒸汽。 晏修愣在了原地,他突然觉得自己脚下的这块平地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那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惶恐,就像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点,到处都是耸立的高墙,如同一只巨大的监狱,将里面的虫牢牢锁住。 而他在正中。 晏修屏住了呼吸,连心跳都加快了。 直到弗莱克的运输车同过往的车辆一样,淡漠在远处蒸腾的白雾里,晏修这才挪动了一下脚底,正准备转身,谁知脚后在此时冷不防碰上了什么东西,像是个地坑。 他磕进了一个坑! 而就在他的身后,一辆白色悬浮车不偏不倚地叱咤而过,尖锐的喇叭声划破长空,然后急速打了个变道,来不及刹车! 呜—— 失重感瞬间遍及全身,那一瞬晏修的耳边好像有无数的车喇叭声响起,如海浪一浪高过一浪,将他整个虫都淹没。 他要被撞了。 就在这时,晏修突然感觉身后撞上了什么东西,坚实得像一堵厚重的墙。突如其来的撞击让身后的虫闷哼一声,呼吸正对着晏修的耳廓——有虫拉住了他。 凌炡猝不及防地被晏修撞上,立刻稳住后脚,眼疾手快地拽住晏修的肩膀,攥紧后道:“眼睛是用来看路的。” 晏修回头,正看见一条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缓了缓神,再往上便是一只灰冷的眼睛,像冻在寒冰里的灰石。 他愣了愣,随即看向自己的肩膀,就见那本来扶住他肩膀的手先是抖了一下,像是被什么烫了似的,接着飞快把他往前推开。 前方是虫行道,晏修踉跄两步站了上去。 晏修:“..” 他回头,就见凌炡冷冷地望着他,然后一并上了行道。 晏修笑了笑,没说话,那笑容里似乎包含了某种庆幸的感谢。 而此刻他们的面前恰好是一个公交车站台,旁边的指示牌上用星际文标注着各路公交车的来往方向,常年的雨水冲刷使得这里的建筑生了不少锈。 虽然房子经常有虫修,但是其它的公共设施就不一定了,比如这只公示牌,上面就有一半的字迹被腐蚀得面目全非。 晏修理了理弄皱的衬衫,凑到牌子前,仔细地阅读着。 他找了足足五分钟,从一路公交车找到三十路,却连个黑港的影子都没看见,内心不免疑惑起来,难道这里不通黑港? 而就在晏修的旁边,站着一只年迈的亚雌,此刻正拄着拐杖,迷迷腾腾地看着站牌,晏修朝一旁靠了过去,想问个路。 老亚雌的眼睛有点花,他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眼镜,刚戴上,抬头就看见那只公交站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年轻虫族的脸,那脸离得极近,吓得那名老亚雌一连后退好几步。 “喂,老虫,知道黑港坐哪路车吗?”年轻虫族抱臂道。 老亚雌扶着胸口缓了两口气,歪斜的眼镜飘在鼻尖上,口齿都不清晰了:“..你说什么港?” “黑——港——”晏修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不经意瞄向对面老虫的身后。 就见凌炡正站在老虫身后淡淡地看着他问路。 老亚雌颤巍巍地扶了扶眼镜,“..黑什么?” 晏修无奈地扶住额头:“黑港。” 这时,老亚雌有些不敢确定地向晏修看了过去,忽然哆嗦了两下,接着猛然后退,不小心撞在了凌炡身上,突然的碰撞让老虫的神态发生巨大的变化,接着他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啊地叫了一声,也不顾身体站没站稳,拔起拐杖就跑。 速度简直堪比国家级短跑运动员,黑港就像一个了不得的名字,激起了这只老虫的求生本能。 然后晏修就听到系统叮地一声: 【收到来自拉杜斯的仇恨值 250,当前账户余额45600,距离下一等级提升,还需累计20000仇恨值。】 晏修:“..” 晏修朝一旁看去,碰巧看见凌炡嘴角微翘。 他愣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凌炡笑。 这虫的五官精美深邃得如同上帝雕琢的艺术品,微笑的时候便是初雪融化在窗。 晏修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联邦那些虫这么喜欢这位上将了,的确,光是凌炡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就足以让无数虫迷疯狂。 就见凌炡朝晏修的方向走了两步,道:“你是傻的?这种公共场合怎么可能会标注赌场的位置?” 晏修:“..”好吧他确实没想到。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方向飞过来一只标着出租车标志的黄色悬浮车,凌炡朝那只悬浮车招了个手。 就见那小黄车的速度渐渐减慢,最后停在了凌炡的面前,里面探出一只亚雌的脑袋,嘴里叼着一支雪茄,含混不清道:“上车坐后排。” 然后那只小黄车的后门就在两只虫的面前打开,凌炡率先坐了进去,晏修见凌炡如此轻车熟路,便也跟着上了车。 直觉告诉他,跟着凌炡走,不会有错。 车后座和前排是完全隔离的,中间有一道铁板,只有正前方有一只类似于活动小门的东西,晏修抬头看了看,发现他们的头顶还装着一只监控摄像头。 二虫上车后,那只小门就被打开了,里面传出前排司机的声音,“去哪?” “黑港。”凌炡淡淡道。 “五百五。”司机道。 话音落下,凌炡朝晏修的方向瞟了一眼。 就见晏修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五百五十星币?你这是打劫还是勒索?有那么远的路要走吗?!” “爱坐不坐,不坐下车。”司机的声音粗犷,透着一股无所谓的态度。 晏修辩不过,只得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弗莱克给他的布包,正好五百五十星币,多一个不多。 看来弗莱克对这里的路费的评估很准。 晏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布包通过洞口递过去,那边接过钱,立马便关上了门。 晏修:“..” 车辆启动,窗外的物体开始飞速向后移动。 晏修皱了皱眉:“小三八,给我一份这里的地图。” 【1438:好的宿主。】 不一会儿,1438便将地图数据传到了系统界面。 【1438:这是这里的卫星传过来的3d卫星地图,可以根据宿主的需求放大缩小。】 晏修打开地图,上面就立刻弹出了一只红点,那是他们当前的位置。 晏修放大了界面,正看见了自己的情况,他们的小黄车就在那股车流中高速行驶。 一会儿在高处飞行,过会便贴在地面上滑行,旁边是涌动的车流。 这里的交通简直鱼龙混杂。 晏修:“看来第四星系的经济状况有点堪忧,帝国很早就不用烧油载具了。” “联邦也没有。” 晏修愣了一下,朝身侧看了过去,就见凌炡正腰杆笔直地坐在座位上,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高冷军虫的气质,坐姿标准得像一个在军队里待了很久的老干部。 事实上凌炡确实是标准的老干部,而且还是最高级别的。 不知道为何,这话落在晏修的耳朵里就变成了挑衅的味道。 晏修:“呵,是吗,那还真的是挺棒的呢。” 凌炡冷冷的目光看了过来,那眼神就好像再说“你又在犯什么病?” 晏修冷不防对上了这样的目光,怔了一下。 这时,窗外忽然响起一声长笛,里面的虫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整辆车身猛地一甩,隔着一层铁板都能听见前方驾驶位上的司机喊了句「cao」。 强烈的惯性让晏修的屁股直接离了座,猝不及防地直接向凌炡的门边扑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0章 赌客 酒台炫目的灯光将烟雾染成了无数块七彩祥云,在空气中徐徐飘荡,活像一 等到晏修反应回来的时候,他的脸已经贴在了一件白色衬衫上,冲撞使得他半边的脸庞还有些余痛。 他一只手扶在门框上,懵了一会儿。 结果前排司机的声音就在这时传了过来:“这段路车多,把安全带系上,撞了我可不负责!” 我特么.. 晏修第一次见这么霸道的司机。他慢慢抬眼,结果就看见他手下扶住的位置正在随着呼吸不断起伏。视线再往上,就对上一双清冷的眸。 而他正以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和对方贴在一起,近得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晏修脑袋嗡地一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缩回了手。 他飞快地坐了回去,假装不经意地咳嗽了一声。 这种下意识的动作被凌炡看在眼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凌炡朝晏修看过去,就看见晏修转过脸,将视线投向窗外,表面上好像无事发生,但再看晏修的下颌线,却发现是紧绷的,那是紧张的反应。 其实从昨天晚上开始,凌炡就一直有件事情想不明白。 他不明白晏修的行为逻辑。 按理来说,一个见他一面就说喜欢他,甚至强制和他结婚的雄虫,大概率是冲着某种不可明说的目的来的。 但是凌炡却在晏修的身上发现了一种奇怪的距离感,就比如说这些下意识的小动作,还有刚刚疏离的眼神,充分体现了晏修的潜意识里似乎对他并不是那么感兴趣。 可是如果不感兴趣他又为什么要娶他做雌君? 这一点就十分迷惑了。 种种的一切都让凌炡感觉晏修这只虫十分不正常。 车速趋于平稳,晏修按了一下旁边的按钮,座位上便自动弹出来一只安全带,然后又回头看了凌炡一眼,对着凌炡指了指自己的安全带,提醒他和他一样,把安全带系上。 但凌炡依旧保持着刚才的眼神看着晏修,好像在出神。 这样不冷不热的眼神让晏修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于是他慢慢地坐了起来,在凌炡眼前挥了一下手:“你这么看我干嘛?” 凌炡这才回过神来,将视线收回去,看向另一边,说:“..没什么。”然后面无表情地按上了身旁的按钮,安全带便自动扣在了身上。 一路无言。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他们的车停在了一处小巷口。 由于黑港的根本性质是一种不入流的娱乐场所,所以当初选择的位置也是一处相对隐蔽的巷口,看样子这里还是条老街。 只不过比起大多数的街道,这里从头到尾都堆满了摆放的杂物。 路口垃圾桶里的垃圾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虫清理了,此刻有不少已经溢了出来,堆在旁边,黑色的垃圾袋一堆又一堆,像一座黑色的山,里面不时露出一些酒瓶的边角,花花绿绿的。 晏修在这座山的后面看见了一只荧光的牌子,上面标着一个六芒星的图案,根据1438提供的地图,这里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车门自动弹开,凌炡从一侧下了车,然后绕着车尾转到另一边的晏修身后。 凌炡的视线转向了不远处挂着的六芒星牌子上,眼神渐渐沉了下去。 那是星际海盗的标志。 凌炡皱了皱眉,他之前去过一些地方,也是这种海盗的赌场,只不过他当初仅仅是为了执行任务,而且还有队友掩护,所以不愁没退路。 现如今他们单枪匹马,正面遇上这些家伙,只会比之前更麻烦。 走到半路,晏修听见前方拐角远远地传来了几声惊叹地尖呼,伴随着狂野风格的音乐,随着他们的前进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凌炡最后停在了一只半掩的铁门前,抬手推了一下,声音骤然增强,里面透出来一股nongnong的烟臭味儿,夹杂着酒水,汗水的奇怪味道,让虫难以忍受。 门内是一道隔断,看来还需要走过一条过道。 晏修站在凌炡身后,差点被这股突如其来的臭味熏得背过气去。 这味道实在令虫心情复杂。 凌炡淡淡地进了门,一只脚刚刚跨入门边,突然停下来,扭头看向晏修:“事先说一声,这里面都是海盗,不行的话你就不用去了,比较考验心态。” 晏修怔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别人质疑不行,即使面前这个不是人,是虫。 他呵呵地笑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我记得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永远不要在一个雄虫面前说他不行。” 凌炡挑了挑眉,有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就见晏修随手将衬衫袖子挽起,露出一条胳膊,伸手一连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轻笑一声,补齐了后半段:“否则你会后悔。” 凌炡看着晏修胳膊上肌rou的线条,突然有一种这货居然锻炼得还不错的想法,放在平时,他确实很难想象一个d级雄虫能够拥有这样的身材。 他无奈摇头,丢下一句:“没虫拦你。”随后便大步跨入门内。 嘭—— 大厅内绽放出一片彩丝拉花,口哨,尖叫再一次爆发,震耳欲聋的超重混响几乎让整个平地都震颤起来,跟随着空气敲打着胸腔,差点将这片拥挤的空间撑爆。桌台旁的裁判将新一轮的点数公之于众,提起嗓子喊了一声:“大!” 酒台炫目的灯光将烟雾染成了无数块七彩祥云,在空气中徐徐飘荡,活像一个大染缸。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兴奋的尖呼,输了的虫族懊恼地锤了一把桌子,有的则是痛苦地抱头蹲在了地上,而得到奖金的虫族们有的将钱重新甩回了赌桌,或者兴冲冲地抱着现金跑进了旁边的一间兑换商店。 商店里摆满了各种物资,最中间的柜子里还摆着几块蓝色的能源石,有虫将那些现金全部换成了钻石,又或者兑成了一些首饰,方便携带。 与此同时,裁判身旁的一名衣着暴露的娇媚亚雌扭动纤细的腰肢,抱起一堆由现金筑起的小山,颁奖似的颁给了台下的中奖者,临走前还朝那名中奖的雌虫抛了个媚眼,那名雌虫当场就将那摞现金抽直接甩在了台上,嚷嚷要继续下一轮。 “十万,十倍翻!” 裁判一听这个数,眼都亮了:“成,这位客,但是超过百万星币的赌额,得先报备一下你所属集团的分支。” “如果不呢?”雌虫满脸横rou地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不报也可以。”裁判说着,脸色渐渐阴沉,笑容也变得诡异了起来,“那恐怕您今天会出不了这里的门,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想客人在来之前应该很明白。” 一听这话,雌虫大笑了两声,道:“行,听好了,我是希德勒-特威尔一级分支,库克-切斯特!” 台下立刻传来一阵不可置信的惊呼:“居然是一级分支的虫,一级那可都是大将!” 在一阵惊奇声中,雌虫将手中的腕带展示了出来,打开投影,上面弹出了一道身份证明。 裁判微笑道:“库克大将,您可得想好,这不是一般的赌局,输了的话,可是要十倍赔给赌场的,也就是说,您得赔我们一百万星币。” 库克无所谓地一摆手:“我们希德勒有的是钱!” 这句话说完,台下起哄的尖叫声又一次响起,不少虫族也纷纷跟着下注,想跟着大将的预测走一波。 毕竟希德勒-特威尔可是整个特威尔海盗集团的首领,就连黑港都得听他的。 此时,台下某处。 晏修找了一处吧台靠了上去,对着里面正在调酒的亚雌摆了摆手。 调酒师看见一名年轻靠了过来,殷勤道:“帅虫调点什么?” 晏修穿着一件白衬衫,挽起的袖子刚好露出他贲张的小臂,看起来有一种流利紧实的力量感,他双肘撑在台面上,肩胛骨豹子一般地舒开。 虫族俊美的外貌让亚雌调酒师有些心动,只可惜能来到这里的赌客基本都是雌虫,鲜少有雄虫或者亚雌作为赌客来到这个地方。 当然,像他这种被当作劳动力卖来的雌奴除外。 况且在这名调酒师看来,晏修的长相和雌虫别无二致,就是个俊点的雌虫罢了。 就见晏修对着一旁的酒水价格表眯眼瞅了半天,将食指的银戒转了转。 调酒师的眼睛隐隐发亮。 过了一会儿,晏修笑道:“给我调杯白开水,再来一碟免费瓜子。” 调酒师:“..” 晏修懒洋洋地转脸,正看到凌炡斜倚在旁边的台面上,白衬衫一丝不苟地收进腰间,袖角微微卷起。银白色的头发在酒台附近的灯光下不断变幻着,格外显眼。 这样的凌炡,看起来比平常多了几分随性。 从这个角度看,这只雌虫的身材简直好到无可挑剔,晏修啧啧地咂了两下嘴,不愧是书中的金大腿。 凌炡的目光穿过好几只不同类型的赌桌,最后停留在这个大厅的某一角。 那里是一座擂台。 此刻那只擂台上还有两只虫在搏斗,其中一只雌虫被另外一只展开骨翼的高级雌虫狠狠地碾在脚下,嘴角止不住鲜血外溢。 台下的虫还在不停喝彩。 雌虫撕心裂肺地怒吼挣扎着,直到被碾压地失去最后一丝力气,便彻底瘫在了地上。 裁判喊着倒计时。 三秒,两秒,一秒! 铛—— 锣声响起。 胜负已分,赌徒们输得输,赢得赢,不同的是,凌炡看见擂台上的数字也在不断变化,那是庄家本次从输掉的赌客手里抽出来给挑战者的分成,并且金额不少,几十万足够他在商店里买好几颗能源石。 凌炡正看得入神,耳旁忽然响起晏修的声音:“你在看什么?” 他将视线收回,转脸望向晏修,道:“那边的擂台。” 谁知视线交接的一霎那,凌炡愣住了。 就见晏修慵懒地倚在吧台上,正托腮看着他,一袭黑发长而顺直地垂下,搭在肩头。 过了两秒,旁边的调酒师递过来一只玻璃杯,晏修优雅地接过白水,喝了一口:“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凌炡:“什么问题?” 作者有话说: 前期感情线略慢,试探期——很快就过去了,么么——第21章 “我们没钱。”晏修冲凌炡笑了笑,将手中水杯推回吧台。 凌炡不为所动。 他抬起右手,无名指上是当初晏修亲手给他戴上的婚戒:“帝国皇室婚戒应该会很值钱。”他说完,食指在那枚婚戒上点了点,用余光观察着晏修的反应。 在虫族,婚戒代表着雌君对雄主的忠诚,雌君在没有得到雄主的同意是绝对不允许擅自取下来的,那相当于在挑战雄虫的底线。 晏修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 凌炡:“你在我这里连一点选择权都没有,”说完他转脸看向晏修,“但你会在帝国受到很好的待遇,又何必非要何我在一起?” 晏修突然轻笑一声:“好的待遇?” 这反问来得有点快,凌炡皱眉:“不是吗?” “托你的福,赫尔卡现在已经不在帝国的手里了。”晏修无奈地摊手,看向凌炡,“你在放我回去的时候能说服联邦把赫尔卡归还给我吗?如果不能,就算我回到帝国,恐怕也会沦为其它虫的笑柄,有什么好的待遇?” 凌炡并没有反驳。 帝国皇室的那点破事他还算略有耳闻,传言帝国雄皇乌i尔吉利亚一族一共有四名皇子,晏修排名老二,眼见老虫皇年事已高,剩下那几名皇子又一直在争夺皇位,独独只有晏修被排除在外,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晏修的精神力等级太低,没机会罢了,虫皇内心有愧。 于是就给晏修圈了个地盘自己玩,便是那前段时间被联邦攻下的赫尔卡。 至于说服联邦,凌炡觉得根本没有可能,他就算本事再大,也还没到能把联邦刚到手的鸭子放了的地步。 晏修从旁边的碟子里捏起一颗瓜子,又丢了回去,“所以选择权这种东西,难道我去了帝国就会有了吗?” “那你也不能——”话说一半,凌炡看见晏修忽然转头,表情竟有些委屈。 凌炡一个头变两个大:“算了,当我没说。” 看来晏修是彻底赖上他了。 大厅里很嘈杂,凌炡往刚才的方向看去,就见此时的擂台上只剩下一只雌虫,是刚才的获胜者,那名雌虫已经连胜了两场,正在进行下一轮的热身,而放眼台下,刚刚和他对打的雌虫早就被担架抬过去了,全身上下都是淤青和血口,就连五官都已经分辨不清。 凌炡起身离开了吧台,晏修见状,随手抓了一把瓜子捧在手里,跟了上去。 擂台旁坐着一名虫族,正在钱箱旁清点星币,一抬眼就看见一名黑发虫族站在他的面前,旁边还站着一名白发雌虫,他一张嘴,一排大金牙十分醒目:“二位也来下注?” 黑发虫族摇了摇头:“不是下注,是来打擂的。” 金牙怔了怔,他确定没听错? 他左右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有其它虫,便问:“打擂?谁?” 晏修耷着眼皮指了指旁边的凌炡:“就是这位,说要打你台上那个。” 面前这位白发雌虫体格纤瘦,跟台上那位满身肌rou的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金牙不可置信地笑出了声,理了理身上的灰色线纹小西装:“这不是不可以,不过要是输了的话,我们庄家可不出钱,补贴得自己来。” 晏修奇道:“我还是头一次听闻坐庄居然还有这种规矩。” 金牙将手上的星币放入钱箱,看了看凌炡,然后轻蔑地道:“大家看表演加赌注,不过是图个刺激,像你这样的,不刺激,没有悬念,我可不当这个冤大头。” 金牙说完,又道:“而且我们这里的赔率都不会太低,看到台上显示的那个比例没,5/1的赔率,刚刚那只a级雌虫已经抬下去了,现在台上那个黑斗士的赔率是3/1,a级雌虫,体格和精神力都是军雌的水平。” 看这赔率,这金牙的言下之意是,若是让凌炡这种小白脸上台打擂,大部分的虫一定会押黑斗士,赢得多了,亏的就是坐庄的。 金牙的视线从凌炡身上游走一番,看到他劲瘦的胳膊,又道:“身材看上去不错,不过就算你是个a级雌虫,那也差得很远。” 晏修忽然笑了。 周围那股超重混响的音乐又响了起来,金牙看了晏修一眼,重新开始收拾钱箱。 “那如果我赢了呢?”凌炡清冷的声音响起。 “赢?”金牙在鼻子里哼了一声,伸出一只手指向台上的那只虫,对凌炡道:“这样吧,你要是能在他的手下撑过十分钟就算你赢,赢了之后,屏幕上的那些钱都归你。” 凌炡淡淡:“我只需要三颗能源石。” 金牙:“三十颗都给你!小心别被打得叫爸爸!” 那声音极大,话音落下,周围几名赌客也朝这边看了过来,哄笑了起来。 在他们眼里,这只雌虫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好。”凌炡无视了那些看好戏的眼神,绕过金牙,径直跨上了擂台。 擂台上的雌虫正在掰着自己的手腕,看见凌炡上来,嗤笑了一声,“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 凌炡丝毫没有受到雌虫嘲讽的影响,笔直地站在那里,黑色军靴将他的脚踝收得紧紧。 黑斗士:“听见了就别装死。” 凌炡:“廉邦尚夫斯基。” “廉邦尚夫斯基,很好,那么接下来的十分钟,就请你在我的手下好好活着。”黑斗士咧开了嘴,笑道。 台下的金牙点燃一支雪茄,吐出一只烟圈,心道这白发雌虫的脸长得倒是不错,身材也很好,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可惜长得再好也没用,他朝黑斗士喊了一声。 黑斗士回头看向胖子,就听金牙喊了一声:“别打脸!”声音很快便淹没在周围嘈杂的环境里。 晏修找了个虫少的地方坐了下来,一边捧着瓜子,磕了起来。 【晏修:小三八,你怎么看?】 1438的声音传来:“黑斗士的体型确实占了很大的优势,不过根据本系统刚刚分析的结果,凌上将的身体素质恢复得极快,只用了一晚上便恢复到了原本水平的百分之五十五以上。” 晏修吐出一口瓜子皮,呵呵笑了一声。 台下的赌客一个个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神态,他们经常在这里混,见过很多挑战者,其中也有不少外行,都是走投无路的落魄雌虫,赌上身家性命过来挑战,几乎没有赢过的,大都是失败了之后被黑港的虫直接带走,或者报出所属集团的名字,有虫愿意买单就赎回去,赎不了就分尸或者整只卖给黑市。 此时,周围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上啊!打他丫的!” “黑斗士快干翻他!老子花了钱了!这次就靠你赚一波!” 黑斗士推开为他按摩捏肩的虫族,光着膀子将肩上的白毛巾往台下一扔,被一名虫族起哄着接住,他象征式地张开骨翼,黑色的骨翼看起来十分骇人。 叮—— 金铃再次响起,台上的两只雌虫各自就位。 凌炡活动了一下肩膀,感觉昨天的伤好了很多。 他抬起眼帘,雪眸明亮,霎时将周身的气息凝固了几分。 黑斗士被这股突然爆发的气场镇住了,能产生这种级别的精神力,对方至少是一名a级雌虫。 可惜a级雌虫也没用,就是个花拳绣腿。 黑斗士阴冷凶悍的目光扫了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前,挥拳朝凌炡的腹部捣去,那是雌虫全身最脆弱的地方。 台下的呼声更高了。 像这种混乱的地方,向来都不会讲什么规则拳法。没有护具,没有医疗,就算打出命来都不会有虫管,只要能将对手制服,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既然来混这种地方,那么这些虫大概率都是不要命的,大不了活着一天就赚一天,享受几个月消遣日子,然后再来卖命。 凌炡侧身堪堪躲过一拳,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觉到空气在震颤。黑斗士没有料到凌炡的反应竟如此迅速,惊异地瞪开了眼,抬手就去锁凌炡的喉,谁知他的胳膊竟啪地被凌炡狠狠地拎住了,黑斗士转身肘击,凌炡立刻松了手,躲过一劫。 此时,全场的呼声戛然而止。 黑斗士未能击中对方,心底一沉,猛然转身,结果就感到背部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血气瞬间上涌。 而他的背后,凌炡将将收回一拳,银色的短发垂下几绺在眼前摇晃,眸光如冰,眼神冷得如夜间捕猎的猛兽。 黑斗士心弦一绷,他轻敌了,对方根本没看上去那么好对付,低吼一声,倏尔将骨翼伸展开,将对方逼地倒退好几步。 凌炡刚稳住脚跟,就看到面前的黑斗士一掌朝他劈了过来,他下意识往右躲,突然意识到不对,这是个假动作! 右臂被牢牢地抓住,黑斗士一个凶狠的旋转制裁,将凌炡甩在了地面,嘭地一声,地面传来一阵脚麻的震颤。 “..”凌炡被虫用力地掼在了地上,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了位,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死死勒住! 台下传来「哇」地尖叫,有虫在喊黑斗士的名字。 “去死——”想起刚才那一拳,黑斗士将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凌炡的呼吸变得十分困难,他一手攥住黑斗士的手腕,额头青筋清晰可见。 “打得好!给我掐死他!”底下有虫喊道! 晏修见状,无意识地攥紧了手心,目光死死地盯在台上两只虫的身上。 作者有话说: 这篇文接下来就要入v了噢,感谢小可爱们一路以来的支持—— 00的心动时刻要来喽——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2章 惊险逃生 ◇ “说话留一半,弟弟断两半。” 凌炡挣扎中卯足力气,抬腿就朝身前踹过去。 面前的虫痛呼一声,窒息的桎梏突然松动,凌炡反手抓住黑斗士的胳膊,旋身往下压,那动作太快了,所有虫的眼中都只剩下一道残影。 咔嚓—— 一声类似于骨头断裂的声音骤然响起,黑斗士的胳膊以一个极限的反方向弯折,竟生生地脱了臼! 所有的动作都发生在短短的一秒之内,众虫惊讶之际,凌炡已经迅速卸了黑斗士的另一只胳膊,外带两条腿。 被卸了胳膊和腿的黑斗士以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形状甚是惨烈。 凌炡慢慢地站起来,转身看向台下众虫,或许是身体还未恢复完全的缘故,他的唇色苍白,但眸中凌厉却未减半分。 空气沉寂了下来。 过了几秒,就听台下传来一声气贯长虹的“草!”所有虫突然惊叫着沸腾了起来。 “这什么情况!” “那个瘦虫居然赢了?!才一分钟啊!这怎么可能?!” 晏修终于松了一口气,手心都出了一层冷汗,耳旁又传来1438的祝贺:“恭喜宿主大大——凌上将果然不负您望。” 【晏修:。】 晏修抬头,就看见凌炡正在定定地看着他。 视线刚好撞上。 二虫对视了几秒,凌炡率先移开了视线,看向另一边走上来的裁判。 台上的裁判倒数了三个数,在确认黑斗士最终爬不起来后,宣判的锣声就响了起来。 这一声锣响惊动了整个大厅里好奇的虫,擂台下围观的虫越来越多。 裁判走到凌炡身边,举起了他的胳膊。 “获胜者——廉邦尚夫斯基!让我们来看看廉邦尚夫斯基的赔率,6/1!我的天!” 台下一片惊呼。 那一秒,晏修悬着的心才彻底沉了下来。 凌炡冷淡地挣开裁判员的手,径自下了台。 此时的大金牙一脸懵逼地看着下台的凌炡,一时间都忘了要凑上去,而就在愣神之际,他感觉自己从背后被虫用力地推了一下,然后整只虫哎呦一声倒在了地上,屁股差点摔出了花,他花了好一阵子将视线聚焦,就看见身旁穿过了好几只身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