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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56节

    闻纪年的眼睛慢慢睁大,难以置信地问:“你叫我什么?”

    仲星燃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也依然会感到不好意思,他闭上嘴脸红红的不再说话了,像一只被锯了嘴的小葫芦。

    闻纪年皱眉看了他好一会儿,觉得他的脑子大概是被酒精烧傻了。

    接着,仲星燃干了件让他立刻原地爆/炸的事情。

    “难受,老婆帮我……”仲星燃靠过来,期期艾艾地说。

    闻纪年还在为他突然改变的称呼而惊吓,没有防备他要干什么。

    直到他抓起闻纪年的手,朝着某个部位按去。

    在闻纪年呆滞的当口,他的手心贴上了一个难以言表的地方,对方还一脸纯洁无辜地看着他。

    刹那间,他像是被烫到一般,一把甩开了仲星燃的手,震怒道:“你疯了?”

    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拿他的手放在那里!!

    闻纪年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哪天像这样觉得自己要炸,他第一次真情实感地想爆粗口。

    仲星燃被他用力甩开,手足无措地仰头望着他,好像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呼……”

    闻纪年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的心跳快的不像是自己的,明知道对方只是喝多了而已,但还是止不住感到一阵心脏狂跳。

    闻纪年对上他茫然的眼神,头疼地捏了捏鼻梁。

    ……算了,都是酒精惹的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勉强维持镇定,声音还是有一丝颤抖,“你别闹了,赶快睡觉,有什么事就叫我。”

    说完,他逃也似的离床远了点。

    二楼有几间客房,他打算住在离这间房最近的一个,那样就能随时过来看看这家伙有没有把自己闷死。

    仲星燃好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甚至还给他让了一部分位置出来,拍了拍床说:“老婆和我一起……睡觉……”

    闻纪年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没再去纠正他的称呼,扔了个毯子给他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卧室。

    躺到客房的床上后,闻纪年并没有很快入睡。

    他的脑袋十分罕见地感到有些混乱。

    对于一个向来冷静到很少能掀起波澜的人来说,这种混乱是足以让他感到诧异的,他只能强行命令自己忘掉刚才的事,转而去想其他问题。

    自从他走进这栋房子,看见他们角角落落的回忆,再到仲星燃醉醺醺地喊他老婆,这一切都让他熟悉又陌生,且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五年后的他们,和五年前的他们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相处方式。

    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或许是时针拨快了一段时间,让这五年成为转瞬即逝的回忆,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止是这样。回到他们以前的住处之后,这种认识就更加清晰了。

    如果说五年前的他们,和五年后的他们是不一样的灵魂,那五年后的他们去哪儿了?

    就这么消失不见了吗?

    还是说,他们并没有消失,而是和五年前的两个人互换了身体?

    原本这个问题,只在刚来到这里时短暂地困扰过他,但当时他自顾不暇,便没有去细想。听起来是很戏剧化的猜测,但穿越本身就充满了戏剧性,倒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他开始渐渐感到好奇,好奇五年后的他们是怎么相处。

    原先闻纪年很抗拒去想这个问题,一来他曾经真情实感地厌恶仲星燃过,仲星燃对他也是一样,二来第一天到这里时,淞南的那栋房子带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他不敢去深入想象。

    毕竟跟一个自己最讨厌的人,生活在一间情/趣房间里,别说是直的还是弯的,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当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营业,完成对赌协议,然后离婚。

    至于离婚之后要干什么,他连想都没有想过,也许还是孤身一人拍戏,工作到四十岁之后就去环游世界吧。亦或者存一些钱,去贫困地区当志愿者,不过按照他现在的知名度来看,当志愿者好像不太现实。

    他的计划缥缈多变,这些计划里他都是一个人。

    可自打和仲星燃成为朋友后,他好像有点不太舍得,那种身边热热闹闹的感觉了。他总是咋咋呼呼的,以后没有他的话,自己会感到孤单吗?

    换一个角度想,要是他离开的话,仲星燃会觉得不习惯吗?

    仲星燃……会像纸条上说的那样……想他吗?

    正在他思索着这些离谱又荒唐的问题时,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门板,很细微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闻纪年从床上坐起身,警惕地下床走向房门。

    他记得大门是关好的,应该不会有人进来,而且这房子里也不至于有老鼠之类的吧?

    等他悄悄将门拉开一条缝,才看见了罪魁祸首——坐在门口拿指甲抠门板的仲星燃。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门口来干什么?”闻纪年满脸无语地问。

    他从来没照顾过喝醉酒的人,没想到会这么难摆平,这都已经快要四点了,这人也丝毫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仲星燃眼巴巴地看着他,说:“陪我……一起睡……我一个人,睡不着……”

    他完全没拿自己当一个190的男性,坐姿相当蜷缩,可惜坐在那里并没有小小一只的可怜感觉,反而像个巨大的闹脾气的狗狗,又笨拙又可爱。

    不知怎的,闻纪年想起了见面会上说的哆啦a梦,如此看来,跟他真是毫无违和感。

    他蹲下身,带着笑意说:“你就这么想跟我睡,不能一个人睡吗?”

    他从来没跟其他人睡过一张床,小时候在舅舅家也是独自挤在一间很小的堆杂物的房间里,唯一一次还是在南岛睡在仲星燃身边,让他诧异的是那次他居然真的睡着了,没有预想的那么辗转反侧。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跟仲星燃讲话的口吻,俨然从对付醉酒的人,变成了哄撒娇的小孩。

    仲星燃拽住他的衣角:“我不想一个人……你陪我……我一个人不行,害怕……”

    别人喝多了是上蹿下跳地发疯,他喝多了到哪儿都往地上一坐,化身一个要人哄要糖吃的小孩,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样子让人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

    你害怕个屁,闻纪年心想。

    他放弃了挣扎,把仲星燃从地上拉起来道:“别在这儿耗着了,我陪你睡。下次在外面不准坐在地上,你真不把自己当明星了。”

    仲星燃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很乖地被牵回了房间。

    闻纪年本想把他哄睡着后,自己再回客房。但仲星燃爬上床,很殷勤地把他也拖了上去,并手脚并用地把他按躺下来,抱着他美美地闭上眼睛。

    “你……能不能好好睡?”闻纪年被他勒住脖子,虽然没使劲儿,可还是觉得非常别扭。

    闻言,仲星燃撒开手,然后——

    拉过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拱进了闻纪年胸口。

    他拱来拱去,头蹭到了某个敏/感的地方。

    闻纪年僵住了:“…………”

    他是有病吗?!!

    是有病吧,臆想自己真的三岁,还是晚期的那种。

    他想把手臂抽回来,奈何仲星燃枕得死紧,没多久就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闻纪年用一根指头抵住他的脑门,把他从自己怀里推远了点,仲星燃哼了两声,在睡梦中也不肯松手。

    闻纪年再次放弃,就让他这样吧。

    他悄悄用手挡住胸前,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无杂念地回忆台词课的各种理念:如何选择重音的表达方式?重音的表达应当准确把握你想让观众听懂的内容……

    背着背着,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大家在课后练习的时候,要对气息、声音和吐字都严格掌控……”

    老师的声音从小蜜蜂里传了出来,“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还有几个月时间就要艺考了,你们回去一定要好好练习,每个人都要录视频发群里,不准偷懒听到没有?”

    大家已经失去了在学校里的热情,听到下课也没什么反应,懒洋洋地说:“听到了。”

    这是一个艺考培训机构,四面的墙上都贴着海报和励志标语,他们正在上表演台词课。

    这个艺考班是机构里的一对多班级,也是最便宜的班,像那种一对一的班,一个月要好几万,名师就更不用说了。

    闻纪年穿了身简单的黑白棉质衣服,背着书包慢慢往外走,路过他身边的女生们打扮的花枝招展,叽叽喳喳地边喝奶茶边聊天。

    “你看见隔壁声乐班新来的那个了吗?”

    “看见了,好帅好帅!要不是小贾把他叫走了,我差点搭讪成功。”

    “哈哈哈你个死女人,你前几天还说小贾帅来着。”

    “小贾那是奶狗,跟他完全两样好吗!”

    “听说他哥是ztr老板,之前他都是请燕传的老师去家里上课的。”

    “我靠,这么牛逼?那他现在为什么来培训班?”

    “好像是家里看他真的准备考燕传,所以不让他继续补习了,我也不知道,听兰高的同学说的……”

    有人碰了碰闻纪年,问道:“纪年,你不也是兰高的吗,你认识仲星燃吗?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闻纪年避开她的手,淡淡地说:“不认识。”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还要接着去打工。

    女生小声说:“纪年其实长得也不比那个人差,就是太冰山了,我都不敢和他讲话。”

    “别说你了,我也不敢啊……”

    闻纪年走到走廊尽头的工作间,换上培训机构的工作服,开始接替保洁阿姨的班。

    阿姨关心了他几句,然后换班去另一栋楼了。

    等学生都走的差不多之后,闻纪年拿着工具挨个房间打扫。

    这份工作也是那个ztr的星探给他介绍的,当时那个人给了他两个选择。

    一是高层看上他了,想包他,那样他可以稳出道,甚至连大学都不用读。高层的意思是,不会强人所难,这种事讲究你情我愿。

    二是他现在就和公司签约,不过公司不负责他前期的培养费用,后期出道后会看情况给他大把好资源,因为高层也觉得,他这张脸一看就能爆火。最后还有一条非常诱人的条约,那就是如果公司在两年内没有给他s级影视资源,会赔偿双倍的签约价格。

    闻纪年选了2,他面无表情地熟练擦拭门框和玻璃,内心精准地倒数自己出道的日期,还有835天,他就可以接到第一部 戏了。

    第一部 戏是讲得什么,要演什么角色,他一点都不关心,甚至可以说毫无波澜。他只想把他父亲遗留的债还清,把房子赎回来,给那些员工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