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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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夸赞漂亮,于姜冯而言并不是头一次。 长辈、街坊邻居,看见她会讲长得好,漂亮的,姜冯听了总是一笑而过,并不当真,她明白这不过是一句随口的客套话。 相亲对象会在聊天时不经意地打出好看这两字,姜冯也明白这是对她长相满意的替代词。 她不算漂亮。 和朋友一起拍照的时候,姜冯不怎么喜欢看照片里的自己,不大自然,且寡淡无味。姜冯的朋友都是明艳张扬的长相,比如徐浣青,一米七四的身高,带点混血感的五官,冷白皮,火辣又性感,比如她的小学同学,乌黑的杏眼,秀气的鼻子,樱桃似的小嘴,纯情又美艳,再比如今天的新娘,她的大学同学,瓜子脸,柳叶眉,明眸皓齿,自信又大方。 所以其实姜冯对漂亮两个字没有什么期待。 只是现在,这种情形下,从严跃口中说出这两个字,除了猝不及防,姜冯竟然产生一种错觉,一种她是漂亮的错觉,让她双颊发热,不知所措。 姜冯淡定又慌张地抽出了双腿,接着猛地跨坐在了严跃的腿上。 严跃吓了一跳,双手下意识地扶住了姜冯的细腰。 姜冯盯着他,手虚虚地撑在他胸前,你到底,是来和我叙旧,还是 嗯?严跃笑着说,装傻充愣的。 做、爱。姜冯说了这两个字的口型,低头亲了上去。 正午的日光直直的照进屋内,在洁白的瓷砖上投出巨大的光斑,屋里亮堂堂的,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浮动,一片寂静无声,除了令人脸红心跳口齿交融的水声。 舌头卷着舌头,嘴唇粘着嘴唇,好似连体婴儿,一刻也分不开。 姜冯的吻技还是没什么长进,时间长了便喘不过起来,等这个吻结束的时候,房间里一时只听见她有些急促的喘气声。 姜冯,你真让人意外。严跃看着姜冯绯红的脸庞,湿润的嘴唇,纤长的睫毛因为喘气一颤一颤的,明明是个内敛矜持的,行动却又那么大胆无畏,他到现在还有些意外,那晚他借着酒劲发出的随性的邀请,其实并没有期待姜冯会答应。 他大概要重新认识一下眼前的女人了。 男人有生理需求,女人就不能有吗? 严跃失笑:当然可以。他抓着姜冯的腰,将她提了起来,未完全吹干的长发散在她胸前,被他一并拢到身后,手伸到她背后将她环抱住,凑上脸隔着微湿的衣服一口叼住了她的乳尖。 姜冯闷哼出声,随着严跃逐渐加重的吮吸,细碎的呻吟从喉间泄出,身体敏感地一下一下颤抖着,脚尖绷紧。她的另一个rutou在这样的刺激下也颤巍巍的立起,姜冯难耐地握紧了拳头,不知是觉得空虚还是觉得身上的衣服有些碍事。 严跃的手从姜冯的背脊一路往下,抚过她的臀rou,穿过宽松毫无遮挡作用的他的内裤,来到她已经湿透了的下面。 姜冯哆嗦了一下,带着气音说道:这次你能轻点吗,我觉得有点痛。 好。"严跃在她耳后亲了亲,重新又吻了上来。 姜冯抓着严跃的头发,注意力破散,体内的快感一波一波袭来,严跃果真没有上回那般急切粗鲁,只是这种细磨慢研也并不令人好受。姜冯随着严跃手上的动作,时而身体紧绷时而痉挛般的震动,最后紧紧抱着严跃的头呜咽着尖叫出声,浑身xiele力气软了下来。 舒服吗?严跃的嗓音有些低,有些哑。 姜冯没有回答,她埋首在严跃的肩颈处,呼吸急促,平复着激烈的心绪,身下早已勃起的yinjing硬挺挺的抵着她,代替严跃的手指不断地试探着。 能不能去床上 严跃低低笑了,拖着姜冯的大腿一把抱起,走进卧室将她放倒在床上,姜冯只来得及看一眼荷叶状的顶灯,便被翻了过去虚跪着,本就松垮的内裤被扯走,衣服也被脱下,随后一根坚挺灼热的性器便冲撞进了她的体内。 姜冯被顶的身体不由前倾,她支着手臂撑在床上,后入式的姿势让严跃进的很深,姜冯有种被捅穿的错觉,她压低身子,想要往前,被严跃箍着紧紧地贴着他的胯。 严跃的胸膛覆着姜冯的背,黏糊的热气不断地冒出,胸腔中传来的有力的心脏跳动声让姜冯的也疯了一般剧烈地跳,耳后粗重的喘息声和横在腰间的有力的手臂,都让姜冯比之前更加面红耳赤,热不可耐。 严跃的劲很大,体力也很旺盛,姜冯的手抓着身下的被单,被他磨得又痛又爽,不住地呻吟。严跃一言不发地抽送着,他的额前落下汗,滴在姜冯漂亮的蝴蝶骨上,看它滑落隐在床单间,动作不由更加激烈。他深深地贯入她,令她浑身上下都染上他的气息。 严跃射在姜冯雪白的臀rou上,掰过她的脸,一口咬上了她的嘴唇。 姜冯晕晕乎乎间,被严跃翻过身子仰躺着,他拉开姜冯的腿,扯过来环在他腰间,覆身上去,继续吻着她,在虚合的唇齿间不停地逗弄,一手抱着她的头,一手在她胸前揉捏,安抚着。 姜冯双手交叉搭在严跃的脖子上,张开嘴任由他的舌头在她口腔里勾留。严跃的眉毛很黑,也很浓密,他的瞳仁黑得发亮,盯着你看的时候会觉得他很深情。姜冯眯着眼睛,眼神虚虚地与他对视,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温柔。 俩人身上俱是汗津津的水珠,落在浅色的床单上印出深色的印子。 只是这温存的时刻并没有持续太久,严跃扶着又精神起来的性器慢条斯理地顶进去,完全没入后,满足地叹息出声。 他们在床上又来了一次,后来去洗澡的时候严跃又把姜冯按在墙上,就着抱住她的姿势干了一场。回到卧室,严跃抬起她的一条腿,又挺了进来。严跃自觉不是重欲的人,只是不知为何,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他都有发泄不完的欲望和精力。 严跃在床上的时候话并不多,只顾着埋头干,姜冯到最后下身已经没了知觉,酸酸涨涨的发软无力,她清晨四点半起的床,到俩人完全停下时早已过了十二个小时,最后竟直接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昏暗,床上只有姜冯一个人,外边静悄悄的,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姜冯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她没有穿衣服,下身也干爽没有不适感,拿起枕边的衣服套上,发现床头柜的电子时钟上显示了此刻的时间,七点半。 姜冯走出卧室,去卫生间拿她的衣服,但没有找到。客厅里没有严跃的身影,姜冯拾起沙发上的手机,上面有条信息,点开,是姜冯母亲发来的,不是严跃。 姜冯站在客厅里,心突然空落落的。她抬头看见了挂在阳台上的她的衣服,内心不知为何更加怅然。 姜冯换好衣服,带着她的东西,如同上回那样,独自离开了。 姜冯是一名国家公职人员,在基层工作,工作单位离家有些远,开车也要近一个小时,她便在外面租了房子,只周末的时候会回一趟家。这周姜冯没有回去,没想到她母亲会来。 姜冯匆匆赶回去时,已经八点多,她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妈,你什么时候来的?晚饭吃过了吗?姜冯挂好包,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果汁。 不要喝冷的,说了多少遍就不听!吃了饭来的,下午干什么去了不回信息? 姜冯喝水的动作停了停,心虚地嗯了两声,看电影,没注意手机。 别整天只顾着玩了,多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 除了因为距离姜冯想要搬出来住,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和父母陷入无休止的争论中。 比如此刻。 姜冯,你不小了,你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结婚了,你呢,你什么时候找男朋友?你告诉我,你到底还想不想成家? 姜冯深吸了口气:妈,这个话题我们聊过无数次了,我没有说过不想啊。 那你这是想的态度吗?上次那个小吴,多好的小伙子,你说不联系就不联系,问你原因你就说没有什么感觉,怎样算是有感觉呢?你不是二十四岁,再过两年你就三十了,到时候不是你挑别人,是别人挑你了! 关于相亲,关于找对象,从姜冯大学毕业和父母住在一起开始,从未达成过一致。刚毕业时她不想相亲,她反抗了,后来她接受相亲了又因为不喜欢对方而拒绝了。这四年里,姜冯为此哭过,闹过,离家出走过,冷战过,妥协过,现在,她选择了消极对待。 结婚说来说去就是两个人过日子,姜冯,你要考虑实际,什么感觉,什么好看,那是虚的,那能持续一辈子吗? 我知道。 每次都说知道,你做到了吗?你姑给你介绍了一个小伙子,和你同龄,学历比你差一点,但年薪是你的两倍,家里有几套房子,条件不错,你明天去见一面。 好。 不许敷衍,认真的见面。 姜冯快喘不过气了,妈,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知道了知道了,床单被套我给你换了,带了点牛rou和虾我给你放冰箱了,别老吃外卖,不卫生。这礼拜你没回家,你奶奶念叨你了,下礼拜回去看看她。 她每天都会买点食材自己烧着吃,很少点外卖,床单被套她也会在打扫的时候替换,姜冯不是没有和她母亲说过这些,可长辈似乎总是只记住他们想听的答案,她的解释只是辩解,当不成真。 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我今天太累了,不送你下去了。 行了,你早点睡,我走了。 姜冯厌恶相亲,相亲在她看来是一场交易,而她是其中的一件待估的商品,被人衡量,被人挑选。 她永远不可能为此妥协。 姜冯习惯了一个人随心所欲的生活,没有家长里短,没有柴米油盐,没有抱怨和争吵。 她厌恶争吵。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闯进她的生活的话,那个人只会是她想要的。 手机屏幕亮了。 姜冯点开,是严跃发来的消息。 一张图,一句话。 图上是披萨,话说的是她走的太快了,末尾加了一个呆呆的小表情。 严跃是她想要的吗? 不,他只是个意外。更何况,严跃也不是因为想和她谈感情,他大概只是想找个炮友,才找上了她。 姜冯丢开手机,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