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没人要你,我要。
12.没人要你,我要。
到了家,顾延跟何冰说:去洗个澡把湿衣服换下来吧。 何冰正蹲下身解鞋带,听到顾延的话,动作一顿。 顾延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头:瞎琢磨什么呢。 没何冰问:我换上你的衣服穿吗? 顾延默了下,说:我去买,你进屋等我。 何冰说好。 顾延出门后,何冰没再往屋子里面走,脱了鞋光脚站在门口,打量眼前这个陌生环境。 顾延的家不算宽敞,标准的一室一厅。家具大多是木质的,地板也是木质,屋子里的主色调就是深褐色,给人一种很陈旧很老派的感觉。收拾的还算干净。 何冰安静地站在原地等他。 没过多久,顾延回来了。他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何冰,我买了些洗漱用品回来,没买到睡衣,你一会儿穿我的衣服吧。 何冰点了点头,拎着那袋东西进卫生间了。 她把袋子放在洗手池的台子上,把里面东西一一拿出来。 洗发水,沐浴露,拖鞋,毛巾里面没有安全套。 可能真的是她想多了。 何冰把拖鞋穿上,衣服脱下来,在花洒下面简单冲了个澡。 洗好后,何冰把内衣内裤穿好,湿衣服手洗完挂在晾衣杆上面,拿了件顾延的黑色T恤套在身上,从卫生间出来。 卧室房门是关着的,何冰过去敲门。 方便我进去吗? 没人应声。 何冰继续敲门,顾延。 等会儿。门里面的人说。 那我在门口等你,什么时候方便了叫我。 过了好几分钟,门也没有被打开的意思,何冰等的百无聊赖,敲门催他:顾延你快点儿,我过来拿被子。我去沙发上睡,不缠着你。 一阵细碎的声响后,门被打开,顾延面无表情地看何冰一眼,让出地方让她进来。 何冰走进去隐约闻到股药味,她见顾延还穿着外套,问:你还要出门吗? 顾延摇头:不出去了。 那你怎么还穿着外套?何冰说:你衣服也被雨淋湿了,一直穿着湿衣服不难受吗? 顾延坐在床上,抬头看了眼何冰,把枕头扔给她一个:你先过去睡吧。 何冰见他跟个守身如玉的黄花大闺女似的,又把枕头丢回他身上:干嘛这么防着我?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你脱啊,何冰着急,气势汹汹过去扒他外套:你个大男人,还怕我占你便宜不成? 拉扯间,何冰下意识攥紧他的手臂,顾延重重地闷哼一声。何冰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顾延搂住她的腰把她反压在床上。 痛意,烦躁情绪,情欲,呼啸而来,在他体内叫嚣着。 顾延喘着粗气,掐着何冰腰身警告她:给老子消停会儿,听见没有? 何冰不敢动了,任由顾延沉重的身体压着她,粗重的呼吸喷在她脖子上。 你胳膊有伤?顾延的反应,让何冰联想到刚进卧室时闻到的药味,她又问:你刚刚在房间里上药来着? 顾延没理她。 何冰说:你把外套脱下来,我看看。 顾延呼吸逐渐平缓,他没抬头,脸埋在她颈间,闷声说道:会吓到你。 我胆子没那么小,何冰左手搭在他后腰上,右手把他外套拉链往下拉,你让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顾延从她身上起来。 何冰下床,挡在顾延前面不让他离开,把他外套往下扯。 她没想到顾延伤的这么重,看着都疼。 顾延左臂上有新结痂的疤,整条胳膊连着好几处暗红色创面,上面涂了层黄褐色的药水。小臂看上去很严重,创面和她手掌差不多宽,痂皮往上翻,有浑浊的液体往外渗,边缘是很深的紫黑色。 她分辨不出是那是干涸了的药水和血渍,还是他本身坏掉的皮肤。 狰狞的伤痕,触目惊心。 何冰问:怎么受的伤? 顾延说:工作时候弄的。 何冰拧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理解为什么他总穿着外套了,也明白了他口中的最近在休假真正指的什么。 他是在养伤。 何冰把他拉回床上坐着,攥住他T恤下摆就要往上提。 顾延拦住她:身上没有了。 何冰看着他,用食指指肚轻触他眼皮上泛红那道,问:这儿,也是工作时候弄的? 嗯。 你胳膊还疼吗?何冰内疚,轻声道:对不起,我刚才下手没轻没重的。 顾延说:没事,你又不知道我有伤。 还用再上一遍药吗? 不用了。 何冰说:可你伤口被我抓的往外渗脓水了。 顾延说:正常也会往外渗,在上面缠层纱布防止感染就行。 何冰握住他胳膊仔细看了看伤口:纱布在哪儿,还是我帮你弄吧。 我自己弄就可以。 何冰强调:你放心,这个我能做好。纱布在哪儿,我帮你。 顾延不跟她争了,抬手指了下床头柜。 何冰打开床头柜抽屉,扑面而来一股药味,里面除了药没放别的,她把纱布拿出来。 何冰走到顾延面前蹲下身,抓住他胳膊,说:我尽量轻一点,不会弄疼你的。 弄疼他?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顾延忍笑,合计何冰是怎么把这么有歧义的一句话说的一本正经的。 他低下头,看着半跪在他身前,帮他小心翼翼包扎的何冰。 她头发半干,发梢还挂着水珠,自己的衣服她穿着松松垮垮的,露出白皙纤细的四肢,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怕他疼,何冰包扎过程中脸时不时凑近,冲着他伤处轻轻吹气。 顾延凝神注视着她,在何冰抬头之前,他把目光转向别处。 何冰帮顾延包扎完,抬眼看他:你平时也自己处理伤口? 顾延点了下头,说:严重的话医护人员会帮忙处理。 何冰凝眉: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身边也没个人照顾你? 顾延低笑一声,这么大岁数 顾延,何冰站起身,正经道:没人要你,我要。 顾延完全当个玩笑听,还调侃她:这么讲义气? 何冰保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说:我认真说的。 顾延没推开她,声音低沉的问:不嫌我岁数大? 顾延说话时胸腔轻微的颤动,何冰紧紧贴着他,自己心脏也跟着颤。 这份触感所带来的震撼太真实了,他胸膛的温暖太令她迷恋了,何冰把他抱得更紧:我就喜欢老的。 顾延笑了笑。 你笑什么,我没开玩笑。何冰特认真,直起腰说:我真愿意跟着你。 顾延稍稍后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抬眉问她:这么喜欢我? 何冰被他盯得脸红,她低头,思考半天,缓缓开口道:可能吧,我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 嗯。 比喜欢还深,还要浓,更令她着迷,她说不清楚。 何冰说:我就是想跟你一起。 你只是想让我陪着你吧。顾延说:何冰,你太孤单了。 是啊,我很孤单。何冰紧紧攥着衣角:可我只想你陪着我。不要别人。和别人一起,比自己一个人还孤单。 何冰又继续说:你那天说让我自己好好想想,我想明白了。你是生气我不该那么轻易就把自己交付出去,你怕我受到伤害,是为我好。以后我不会那么冲动了,会先思后行的。我不是随便的女生,不是对谁都那样。 我有你就够了。何冰看向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认真说道。 何冰说这些时,无比的真诚。 他想,或许何冰不是不谙世事的单纯女生,但她也并不是个心思复杂的人。 她的坦诚里,有少年人特有的执拗,还带着点理想主义的天真。 何冰,顾延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没什么能给你的。 何冰不在乎这些:我也没跟你要什么呀。 顾延沉默几秒,说:咱们两个不合适。 何冰抿抿嘴,没再接着问为什么。 我知道,你不是没有,是不想给。何冰垂下脑袋,艰难地说:你不想对我负责任。 她又知道了。 他要真是不负责任的,早就不管不顾把她上了。 顾延没解释,也不想再往下说了:你就在这儿睡吧。 那你呢? 我去睡沙发。顾延站起身,轻轻拍了两下她的后背,早点休息。 不要。何冰拉住他。 听话。 你能等我睡着了再走吗?何冰小心翼翼的问:我的要求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顾延低笑,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切。何冰把他甩开,赌气说:我就是随便说说。明天早上你小点声,别吵醒我。还有,不管我睡到几点,不要叫我,我有起床气。 好,不叫你。顾延问她:早饭想吃什么? 何冰想了下:烧麦。 顾延垂眉看她:嗯,明天给你买。 何冰受不了顾延这样关怀的眼神,她把枕头塞给顾延,自己钻进被子里,把被子拉过头顶,闷声说:我睡了,你也赶紧睡吧。 顾延嗯了一声,帮她把灯关上。 今夜无月,窗外黑夜沉沉,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顾延看了眼床上的人,走出卧室,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