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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果见那只人影在稍远的某处定着,一细看,原是定在了一个卖凉糕果子的街边摊档跟前。他走了过去,就见那身上半枚铜子儿也没有的小芝正在问那摊贩:“这是什么?”它指着几种形色各异的凉糕果子中的一种,问那摊贩道。那摊贩回它:“这个叫糯粉夹子。可美味了,现在还有些温温的,吃起来刚好。外头这白白的是糯米粉粘的细椰丝,里头是黑芝麻和糖弄成的泥馅儿。这位小公子,你就来一份吧。”这小芝既听不懂什么糯米粉椰丝,也听不明白什么黑芝麻糖泥馅儿,但就是听这人这么说着都觉得好吃。那一个个糯粉夹子,糯白可人的样儿,看得它好不心动。这心一动,就四下里找与鲧,找了一转不见,却朝身后一抬眼,就见着那人就在身后,那么由上而下地看着自己。它倒好,也不生分,靠了上去,攥住他袖口,直言:“与鲧,我要吃这个糯粉夹子。”与鲧问那摊主:“这怎么卖?”摊主答:“一个只需两个铜子。”与鲧低下头问这小芝:“你要几个?”小芝答:“十个。”与鲧差点嗤笑出声,贪嘴的家伙,个儿没长多大,想吃的份量倒不小,需知这一个糯粉夹子就有一个小包子那般大小。不过,他也没劝它说少买点,只跟那摊主讲:“那给我们包十只吧。”摊主用褐油纸包了十只,与鲧接过来,另一手递了去二十个铜子儿,拿了他们的点心就提拉着那贪食又贪心的小芝又朝街上走去。与鲧将所有糯粉夹子一并塞给这小芝,讲:“喏,你要的,最好给我都吃了。”这小芝才不肯接下所有的夹子,只取了一只来,吃了起来。余下的还留在了与鲧手里,由他托着。他见它也没有全部接过手去的意思,且见它都心无旁骛地吃了起来了,便索性帮它托着了。这小芝吃了一只后,觉得真是味美,果然听这恶人讲的出来觅食是对的,外头的东西比那间客栈中的真要好吃上数倍,而且看着也是相当精致漂亮。它又由与鲧手中取了一只来吃,这只也吃完后,倒也不是觉着饱,只是觉着腻味了,连吃了两只,也没新鲜劲儿了。它便左右望了起来,想看看街边上有没有别的新奇玩艺儿。与鲧见它吃了两只后,也不往自己手中来取了,心下也了然这小芝定是吃腻这一种。他也不讲它,只是扯住了这匹脱缰小马似的人,问:“还吃不吃了?”它脸还红了红,讲:“我不吃了。”他讲:“好吧。”便由着它又转过了头去、四下里地张望。与鲧见着街边有一老乞婆与一小乞子相互挨着,无甚生气,便走了过去,将剩余的那八只完好的糯粉夹子递于了她二人。没讲什么,之于他,仅是处理掉手中的废物负重罢了,而那一老一小两个乞丐见是这么完好精美的食物,不若往常那些嗟来的厨余潲水,便对着这人背影一副千恩万谢的模样。很快这小芝就发现了它的下一家,就是街边一家卖豆花儿的。那家豆花儿是做的咸口的,用的是口蘑汤、淡鱼酱油、干虾米、萝卜干末子调的汤,弄得小半条街都是他家那鲜香气儿。他家档口摆了几张窄桌、几条长凳,倒是有不少人在那儿坐下吃着,于这午后,权当是消磨时光的磨牙小食罢了。与鲧见这小芝已走了过去,便也跟着。过去后,果然又见它在那儿烦着人,又在问着人摊主这是什么、那是什么。人倒是耐心,一一回答了。这小芝半懂半不懂的,只管它自己问着,觉得好玩。等到要买了,才知道回头找人,见与鲧也跟上来了,它就要了一碗,还问与鲧要不要,与鲧说不要,叫它自己吃吧。跟着,这小芝就端着它那一碗在长凳上拣了个位子,坐下吃了起来,还好吃这咸豆花儿是用勺,不是用的筷箸,学起来倒也快。与鲧见它吃上了,便自已走入这摊档旁边的一间书屋。他在里面四下里看看,那家掌柜的本想上前招呼的,可被他止住了,他讲自己只是随意看看,不用招呼,那掌柜的便由他去了。他看着也觉感慨,人世间的变化也是快,仿佛都是瞬息间的事。记得上上回下山来,入人类城镇见到的书是刻在竹简上的,而上回下得山来,看到的书就变成是写在绢帛上的了,再来便是这回,已变成了纸张。他由架上取来一本,见书皮上写,翻了两页,便买了,等日后没事时翻翻,籍以更多地了解人类这个奇异的群体。第6章与鲧于这书屋中又随意看了一转,暂且见不着他想买下的书册,便将那本揣入襟口内,转身出了书屋门。去向那处卖豆花儿的档口,见那小芝还坐在原处吃它那碗豆花,便立于它身后,等着它吃完。小芝知他来了,就站在身后头,便转身抬眼朝上望去。唉,也不知这是鬼是神的恶人生得这般风骨伟岸做什么,日头都被他遮没了,他脸孔也是生得不错,只可惜了,是个大恶人。与鲧身形不小,朝这处桌边一立,整个带来一种隐天蔽日的阴森感。这摊主的那张小长桌儿此刻就笼在了黑影中,小芝的胃口受了影响,一脸病恹恹似地蹙紧了眉头转回去,对着它那碗豆花,费劲地把余下那几口给三、两下囫囵吞咽了下去,起身跟着与鲧继续前行。与鲧倒好,他本意并没有催促着它快些吃、吃完了好跟他走的意思,却见它自发地把碗里的给三、两口吞下了,就问它:“你吃得这么急做什么?”它摇摇头,讲:“没什么。走吧。”他讲:“我们再走走,等到了申时二刻我们便找间大的酒楼坐进去,先把饭菜叫上,我们喝着糖水儿等着,到了申时过半时便能吃上了。你看怎样?”它讲:“好。”便跟着他往前走去。它这时是已吃了两样小食了,一样那个糯粉夹子,一样是那个咸豆花儿,此刻也没那么好吃了,它那颗头颅也不像之前那会儿那样东张西望的,只低着个头跟着前头人的脚步走着。片刻后,又觉着他二人这般静默无言地同行有些无趣,便开口问与鲧:“与鲧,你刚刚做什么去了?”与鲧跟它讲:“我去书屋看了一圈,买了一册书。”它问:“哦,听过,拿来看的书嘛。是讲传说故事的么?”与鲧笑笑:“也就你这样的才爱看什么传说故事,我哪里会喜欢读那样的。”它含糊地讲了句:“破道理。”这时,与鲧向街边一位大娘打听:“这位大娘,劳驾你告诉我这一带最有名声的大酒楼是哪间?”这大娘跟他讲:“大酒楼啊,元春楼吧,是个散财的地儿。”与鲧跟她点点头,道了谢,就又朝前走去。拐了条街,他又找着一人,向那人打听道:“烦请告知这一带最好的大酒楼是哪一家?”那人告诉他:“元春楼啊,不是员外大佬也吃不起的地方。”与鲧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