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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八十以上,十岁以下,及妇人从坐者,自非不道,诏所名捕,皆不得系。 当验问者即就验。女徒雇山归家。” 新汉立三年,赦天下的诏书接连不断,天下人因此都赞颂天子仁慈。 因而当苏茂、周建立刘永子纡为梁王,继续与汉室对抗,便连母亲也说不足为虞了。 看着母亲就叫郭圣通想起二叔。 只是羽年总皱着眉头,想必难查的很,郭圣通也不催问她,只等她来回禀再说。 到得八月末的时候,盛气凌人的夏总算露出了颓势来。 白日里虽还闷热难耐,但夜里总爱刮起大风来。 风里凉意很是足够,刮的夜里凉快了许多。 进了九月,秋意明澈起来。 秋风拂面,裹着桂花的香味。 白菽红蓼霜天雪,落霞孤鹜长空坠。 转眼间刘秀就走了快三个月,刚开始偌大的床榻上空了半边她怪不适应的,后来时日久了以为要渐渐习惯了,却觉得想的更厉害了。 尤其是传来涿郡太守张丰反叛自称无上大将军的消息,她怕刘秀上火着急一口气给他去了五封信安慰他,好生叫母亲笑了一回后,她越发明白自己的思念着实蚀骨的很。 好在很快就得着了准信,说是幸舂陵,祠园庙后便往回赶。 秋日短暂,才打了个转雪花就落下来了。 太阳虽还是红彤彤的,但到底带出来些有气无力的虚弱感。 树木的叶子落光后光秃秃地怪难看的,挂上层雪后才叫人觉得顺眼。 刘秀在冬月二十一这天才终于回到洛阳。 他这一去将近半年的时光,回来再看孩子们都长大了不少。 刘疆还好,见了面就往他怀里扑。 可刘辅早忘了这个胡茬老长的男人是谁,哭着不肯叫他抱。 夜里躺下后,郭圣通很是有些幸灾乐祸:“这要一年不回来,只怕更是忘在脑后了。” 刘秀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我一年不回来,你就不想我的?” 郭圣通一个不字冲到嘴边,想起那一封接一封的书信到底不好犟嘴,当下便笑道:“你别转移话题,现在说的是辅儿呢。” 他的手爬上她的腰肢,“好,好,好,说辅儿。” ………… 过完年后,虽还是天寒地冻的,但到底立了春,让人心底充满了期待。 但凡风柔和点,便觉得是春风。 这般自欺欺人到了三月后,总算有真正的春风拂来了。 春风温柔的很,吹在脸上淡极了,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却很快吹皱了湖面,吹绿了柳枝,也很快吹开了迎春花。 云霞出海曙,梅柳渡江春。 淑气催黄鸟,晴光转绿苹。 春光乍眼间便明媚的不像样子了,郭圣通常把裹的严严实实的刘辅抱出去看花。 殿中鲜花也是一日一换,春意弥漫了整座宫殿。 但很可惜,她的好心情很快便被波破坏了。 三月二十七这天,又有朝臣奏请纳妃,为刘秀再拒。 或许是想着她年纪不大,脸皮薄,竟转身跑到却非殿门口请她为天下计。 她气的血冲头顶。 她又不是嫔妃,是中宫皇后。 再说了,她膝下还有两位皇子。 怎么这些臣子就盼着纳妃? 繁衍子嗣? 弄一堆皇子出来,大家天天打的头破血流有意思吗? 再说了,又不是她不让刘秀纳妃。 他说一句纳,她会拦吗? 她立时冷了声:“一切但凭陛下做主,何苦来孤这闹?孤既不反对,也不会支持,毕竟天下哪有真非要把夫君往美人堆里送的?” 群臣惊愕,万没想到她对自己的嫉妒会这么不加掩饰。 短暂的静默后,有人义正严辞地拿皇后职责说事。 她不耐烦听,不等说完就强硬打断了:“孤嫁时,他只是南阳刘秀,不是汉室天子!” ☆、第三百零六章 先机(两章) 阳春三月,白云如雪,绵延了大片天空。 云阴下,几只春燕掠过屋檐而去,拂乱了廊下的风铃。 刘然听着侍女们合上门扉,又耐着性子躺了一刻钟,才终于掀开被子跳下榻推开南窗跳了出去。 他不想睡午觉,他想去花园里摘花捉蝴蝶。 可侍女们怕母亲骂,总要跟着他去。 一堆人围着他,这也不许,那也不行,玩着还有什么意思? 午后总是格外静谧,尤其是他的院子里。 母亲说小孩子得睡足了才能长好骨头,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暖风送来花香,他拨开柔嫩的柳枝一路往前。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花园中。 海棠、樱花、紫荆、文殊兰、百枝莲、连翘、蔷薇、丁香、碧桃、紫藤………… 红的粉的白的紫的黄的,应有尽有。 猛地打眼一瞧,都不知道先看谁好。 刘然还不到两岁,既不知道哪种花儿名贵难得,也不知道如何搭配好看,只顺着自己的心意胡乱撸了一满怀。 又一屁股坐在地上,玩了好一会蚂蚁,看着怀里的花有些蔫巴了才忙爬起来。 前些天,母亲抱着他在花园里闲逛时,他摘了朵花给她。 母亲开心的不行,一直戴到晚上睡觉。 他想,今天送这么多花给母亲,她得高兴成什么样子? 他喜欢看母亲笑。 她一笑。 他也想笑。 刘然抱着花迈开腿往后走,至于晨间刚上身的新衣裳叫草汁染的通绿,他既不知道也不在乎,只觉得心底都被太阳晒的暖融融的。 母亲是不睡午觉的。 她说大人觉少,不像孩子。 为了给母亲个惊喜,他是从角门绕进去的。 一进了廊下,明亮的阳光隐去,他反而有些不适应。 闭了闭眼再睁开,才觉得好受些。 他去年夏天晒的狠了,养了一冬才白出来。 小姨见了总要笑他,母亲安慰他说男孩不用那么好看。 他想也是。 母亲说的总是对的。 他脚步欢快地走着,快到母亲卧房时,听着有隐隐约约的说笑声。 侍女们垂首立在廊下。 “谁来了?” 侍女一面给他打帘,一面答道:“宁平长公主。” 宁平长公主是小姨的封号。 封号是什么,他也有些闹不明白,大概也是人的名字? 就像他母亲,也有好多人叫她湖阳长公主。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姨来了。 他喜欢小姨。 他欢喜起来,抱紧怀中的花往里进。 有笑声传来。 有母亲的,也有小姨的。 “……她真这么说?” 这是母亲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