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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要做田鸡自已做去,我若从了你,还怎生养你?”“你……”顾璟华一时语塞,冷哼道,“谁要你……”“禁声。”秦流烟忽然靠得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好像……门要开了。”铰链转动的声音再次响起,越发让人觉得不安。机括转动之声带动门缓缓打开,直到两扇门都大敞了,声音才消失。顾璟华二人不禁屏住了呼吸,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一时间万籁俱寂,整座地宫安静且黑暗,令人毛骨悚然。顾璟华说不害怕虽然不是假的,但是不代表他不会在这种时候心里发毛,于是他将手移到剑柄上,随时准备出击。秦流烟的依旧看着门开的那个方向,他的目光穿过了黑暗,直直的停留在门后空旷的大殿里,心里清楚,如今敌暗我明,贸然出手,无异于打草惊蛇,只得静观其变,抢在那东西被惊动之前给他致命一击。黑暗浓稠得令人畏惧,但凡有心人都清楚,这种时候,比的就是谁先败给恐惧,亦或是焦躁。顾璟华只觉得连心跳声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二人就这么相互依偎在门后,肩膀紧绷了,等待着那不知究竟是什么的怪物靠近,然而始终是没有半点声响,只间或有一两点水声,似乎是钟乳石上滴下的积水。屏着气倾听了半晌,只觉得似乎自己忽略了甚么,顾璟华克制住心中的怪异之感,轻轻动了动手指,毫不意外的触到了秦流烟的指尖,触感竟然是说不出的冰凉。他突然觉得身边这人如今就像一座冰冷的石像一般,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热气。心里暗暗钦佩那人的定力与武功,却也莫名觉得不服气,也是不解——他是怎么做到,在这样的黑暗里练剑,直到黑夜再也无法阻塞他的目光?他心里一阵定,一阵乱,烦躁不堪,却不敢有什么动作,只觉得内心越发的狂躁,直到“石像”的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搭上他的掌心,才莫名让躁动有了些许缓和。指尖冰凉,一笔一画地在他的掌上留下了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却让顾璟华心一定:——我在。☆、地xue(四)秦流烟自诩没人比自己更清楚那个小兔崽子——他生来就特容易不安,这点和他爹倒是像极。自己十六岁那年开始修炼,孤身潜悲翠湖,在湖中暗xue一住便是三载,单靠经过游鱼为生,直至神功大成方离洞上岸。他依稀记得那时候,自己离世太久,连字音也咬不准了。故所谓“暗”一字威力有多大,他是领略过的。饶是自己修炼过,初入湖底之时也被阴郁而完全没有尽头的漆□□得近乎疯狂,即使他练的是至阴至寒的功夫,又天性淡然,也只是堪堪熬过。然而不料一出关,已是物是人非。秦流烟暗自叹了口气,自己尚且如此,更何况顾璟华?小破孩出生到现在没吃过什么苦头,这等黑暗,他是受不得的。更何况还有个不知是什么的怪物。于是两人各自动各自的心思,想不到一时也是相安无事。地宫里除了偶尔滴答的水声,依旧没有半点动静。顾璟华低着头,手指敲了敲脑门,想要将那种浑身发毛的感觉趋之脑外,却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闭上眼睛,又听得三两滴水声。为什么这种地宫里会有水?尚未想明白,忽然“嗒”的一声,一滴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脸上。“!”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顾璟华轻喝一声,提了十成力气,脚下一点,架起轻功,身如离弦之箭,迅疾地向后跃去。便是这一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他方才所立之处传来。“原来它……躲在上面!”他登时灵台一片清明,是了,这巨物蛰伏于石顶之上,虽不能视物,却能辨别声响,方才那滴水声与先前不同,便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顾璟华倒抽一口凉气,还来不及缓神,便听得一声清叱:“小心!”连忙提气而行,只觉得一个滑腻腻的东西擦着自己的面庞而过,生生刺入一边的石壁!“天……”他想惊呼一声,却硬生生哽在喉咙口,只听得不知是什么东西夹杂着风声的呼啸侵袭而来,显然那东西的听觉已经高超到了难以言喻的地步,几乎是擦肩而过,顾璟华只觉得背上冷汗涔涔——一个疏忽说不准就会被那怪物钉死在石壁上。他一边凝神屏气一边思量,这东西虽然凶猛异常,但只要一行动便有声响,自己倒还心里有数,然而自己真心忧虑却是这地宫的环境,指不准什么时候便陷入了死胡同,只得坐以待毙。顾璟华轻轻拂开面上沾湿了的黑发,聚力于足,只恐弄出什么声响引来了那东西,心下不免忐忑。正手足无措,忽然听到相反方向隐隐传来什么声响,只一瞬间方才尚与自己纠缠不清的巨物便嗖得一声直直往那里去了。“是条大蛇。”那人的声音依旧是淡雅而又戏谑,“如你所言,我们怕是真得上蹿下跳得当回田鸡了。”“秦流烟……”顾璟华微微失神,想出口骂他多管闲事,又嫌弃自己不识好人心,一吸气,一顿足,步下生风,也随着声音的来处去了。莫约东斜西拐了十余步,眼前竟隐隐能看到些许亮光,大约是大殿的方向。顾璟华又惊又喜,也不顾那光线是怎么来的,一路寻光源奔去,顺便暗暗记下了地宫的布局,心里多少有了些数。当下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气定神闲地往大殿赶去。然而他赶到大殿之时,却再也不能气定神闲了。秦流烟背靠着墙壁,立在大殿的最西边,他手里拿着的一只红烛静静地在黑暗中燃烧着,映得他的脸俊美无俦,紫云一般的衣袖烂了一半掉落在地上,长剑断成两截,半截定在石墙上,半截插在一旁然巨物身体里。果然是一条巨蛇,并且丑得出奇,虽然挨了一剑却不见得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瞪着那一双大如铜铃的眼睛谨慎地盯着秦流烟,似乎正在权衡是否应该与之一战。也不知道是不是烛光惨淡的原因,顾璟华只觉得秦流烟带着斑斑血迹的脸惨白的出奇,竟然莫名让他感到不安。“你……”他动了动唇,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眼前的男人掌风一扫,大殿复又归于漆黑。“我说了不会与你一同当田鸡。”秦流烟的声音似乎是比往常低了几分,“它是你的猎物,我杀不了它。”就算是这样也别灭了蜡烛啊……顾璟华深吸一口气,暗暗地骂了秦流烟几句,随即屏住呼吸,轻轻将腰间长剑拔出握在手里。虽然依旧说不清地xue里头的具体布置,但方才这一来好歹有了些了解,当下心里定了不少,于是静下心神,凝神静气